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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扑哧一笑,瞧他这副样子,莫不是害羞了?这下,我倒是有五成相信他真的是曾经见过我的,只是在什么时候呢?
“少爷,我们以前见过?什么时候?”我进一步逼近,殷殷问道。
他又是一退,清咳喉咙,隐去面上的不自在,挺一挺脊梁,正色道,“少爷不想回答。”
我又是一笑,这下有八成可能了,只是我即便将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都回忆一遍,也不记得更早之前,认识少爷这么个人。
抬头看着都予熙终于镇定如常的神态,我再度捉弄之心大气,回身看看卫越并没有看向我们两,便抬起手招呼少爷靠近。
都予熙双眸微漾,一丝疑惑迅速划过,嘴角紧绷,但是仍旧乖乖靠了过来。
我迅速在他右边嘴角三分处轻轻一啄,然后飞奔向马车的方向。
卫越见我到了,躬身打开马车的车门请我上车。
我立在车门之前,转身看见都予熙施施然负手而来,不似有异。正失望间,听的卫越恭维道,“王爷今儿个面色红润,气色真是好啊!”这才满意地钻进车厢。
都予熙随后也钻了进来,坐在我对面静静抚摩手上的关节。
我抱着小金炉取暖,感觉马车一晃向城内出发。
“菁儿,过了初五,我与你一同随碧苔回韶山。”都予熙合掌放在腿上,打破沉默道。
“为何?”
“师父说玉函花虽能暂缓毒势,却不能逼出毒素,怕是要用雪池祛毒。碧苔在韶山清辉观修行,雪池便在后山。”都予熙一叹,想想又笑道,“菁儿不必担心,届时我以内力相融,配以玉函花的功效,定能助你早日康复。”
我点点头说好,想起韶山离云弥山不远,经过之时还可以去一趟胤天宗,说不定师父可以帮我解毒。
年关里的大街小巷,处处是热闹的鞭炮声,倒是不似往常的烦乱,只是有一种喜气之感逼近心底,冲散了刚刚的那么一点不尽人意。
我本想回别院住着,但是刚刚听闻过几日便要出远门,便索性在王府住下,也让都予熙好安排。
王府内的戏台轮流上戏,据说要不间断地演到大年初七。此刻,我与都予熙一进府门,便听见胡琴铜锣以及依依呀呀的唱戏声。
进门绕过前厅之时,却见施碧苔正静坐在厅内看着戏台上的表演,今日手中未拿拂尘,一身素衣装束直叫人觉得上善若水,涓涓之感迎面而来。
我与都予熙不约而同转向前厅,施碧苔亦回身站起,对着都予熙一笑,“了崖大师身体可还好?”
都予熙拱手,笑意莹然,“师父身子健朗。只是有件事怕是又要麻烦你了。”
施碧苔轻轻一皱眉,歪头一看我问道,“玉函花尚且没用,必须用上雪池?”
都予熙讪讪,“是啊。碧苔真是聪慧。”
“何时动身?”
“初五。”
施碧苔颔首,“我没有什么可以准备,还是郡主和王爷多做准备吧。”
我一笑,刚想告辞先行回房休息,不妨卫越急急忙忙闯将进来,“王爷,得招公公求见。”
话音刚落,便见得招公公颤颤巍巍手执一封酱色皮封的书信进来厅里,“王爷,不妙了!皇上他……他又不见了!”
都予熙急急接过得招公公手中的信,打开匆匆一看,又迅速将纸揉成一团捏在手心里,“说什么随皇后皇子一并去了柯源,令我监国……想的挺美!本王这便去将他追回来!”
说完拉上卫越,风一般出了厅门。
我脑中一片迷茫,犹地想起昨日都予逸离开之时说要让我知道,什么叫坐地起价,想来这便是了。可是无巧不巧,他都予逸偏生要在这个关口上离宫么?
兴许今日是我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之慢,听那戏台上,花旦悠悠唱道,“定要将良辰美景追随,不叫人空生感慨——”我又看了看门口,感念这一出剧目为何如此多的转音,而都予熙仍旧不见踪影。
其实我又何尝不明白,都予逸若是不想叫人追回,自是不可能被追回来的,况且,他毕竟是一国帝王,若不是真的有什么难办的事情,也是断然不会因着与我的一句戏言,便弃满朝于不顾,跑离京城的。
但是即便如此,心中仍旧奢望会不会有那种可能,都予熙更胜一筹,将皇帝寻回,好与我一并去韶山。
现下皇帝微服,朝中无人,只能都予熙担起监国之职,以免被身处京城还虎视眈眈的梁镇王钻了空子。
如此一来,都予熙便一定不能与我一同赶往韶山,但是,我体内的毒却也不能不解,那么结局便是只有施碧苔带着我去往韶山……
“郡主不必看了,据我估计,予熙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的。”我正思虑着这一系列问题,只觉得脑子快要胀开了,蓦地被施碧苔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我冲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想想自己既然没有心情,干脆回屋等着好了,于是起身礼道,“施小姐,我先回屋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却还是百般不安,想想很有可能这次要与都予熙分开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我身上之毒不明,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见他……
近日听闻梁郡主与宪王爷将于初八便完婚……其实若是没有我身上这毒,想必我本是要与她一同成婚的。
思及此,我横了横决心,如若骗得少爷与我成了真夫妻,可否能叫他动了心肠,想出个万全之法,陪我走一遭韶山?
韶山之行去
用完晚饭,等到天色将黑,还是不见人回来,丫鬟进屋掌了灯之后我便更加坐不住了,沐浴完毕捧着小手炉,偷偷摸进少爷房里。
蜷坐在方塌上静静等着,我一时竟然觉得自己颇有些高尚,大有为国捐躯之感……须知,素来心系朝政勤恳务实的都予熙若是愿意为了我将国家交与旁人监管,这是大大的进步啊……我如此想着,美美地躺倒在方塌之上,只差少爷回来,我们便可以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似地。
但是佛心如少爷,说不定同样有一颗佛一般的脑袋,如此一来我的算盘岂不落空?
我大约回想一下戏文里那些女子的做法——有些巾帼女子是直接道明的,这点不好,不符合我栋梁之女的婉约之风;有些则是穿着颇为暴露的衣裳,弹一两首淫词艳曲,然后双方会意再水到渠成的,这点也不好,且不说这天气不适合那般的衣裳,便是这行为也决计不符合我将门之女的坦荡做派。
我看着卧室拱门之后,隐隐看见的大床,心中一喜,记得上次狩猎之时,我一不小心躺在少爷的卧榻上,他其实是提前领会了那层意思的。
于是脱去外衣,爬上那紫木的雕花大床,干脆舒舒服服地等少爷回府。
烛光融融催人眠,我却蓄不起半丝睡意,其实并不一定要少爷陪我去,若是能说服他让我留下来,将师父找来为我治病也是可以的。
正想着,房门一动,我伸头一望,但见都予熙正敛住下袍,回身关门,眉头深锁,步履比以前厚重许多,关门的动作也比以前慢上许多。
他将手扶在门框上许久,最后重重一叹,转身向内,抬眉间,方才与我四目相望。
我躲在被褥里对他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道,“少爷。”
他一怔,显然对这状况有些意外,久久回神,偏头叹息,随后款款走至床边坐下,“菁儿原来你真在这里,我去你房里等待许久,才有丫鬟说见你来了我房里。”
我不好意思地缩一缩,见他面色并不轻快,知道皇上多半没有追回,却还是略带希望地问道,“少爷,皇上追到了么?”
都予熙闻言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回转头颅望向卧室外间的蜡烛,沉淀冗长,方才开口道,“但是他说柯源不得不去,怕皇后带着凤儿有危险。”
我这才想起来那时师姐似乎是说,她在追查听风阁的事情,于是问道,“听风阁是什么?跟梁王爷有关么?”
“怀疑是梁王爷的据点,里面应当还有朝中梁王党的具体名单,你回南陵之时,便是听风楼派出的杀手,是以被皇后顺藤摸瓜找到。”
我心下一沉,既然听风阁干系重大,那么都予熙定然不会阻止都予逸前去,“所以我要一个人去韶山了?”
都予熙收回目光,双眸墨迹,看着我流光飞转,“菁儿,委屈你了。我已然和碧苔说好,她功力不在你师姐之下,定会护你周全。”
其实我在意的又何尝是安全,我只是怕我体内这无形之毒吞噬我的命脉,有去无回,这一场小别却成了永别。
我翻身坐起,平视着他,目光恳切,“少爷,可知下毒之人是谁?既然给我下了这种毒药,想来也不过是要用来威胁而已,那么找下毒之人要解药,不是比自己解毒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