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念成生,或者一念成仁,我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心软,慢慢靠近他,伸手自他胸口一阵摸索。我止不住双手的颤抖,每动一下都是最痛苦的煎熬。
终于在他的腰间摸到一粒突起,我抚掌抽出,摊手一看,果真是婆罗花籽,“淳王爷果然时时将它带在身上。”
都予熙只是望着我,不动亦不语,眼中犹如一汪深潭,死寂无波。
我只一眼便被他瞧得仓惶失措,急急将花籽放入兜中,转身欲走,刚待跨出两步,才惊觉左手尚且拿着那只荷包。
心已然痛的麻木,这个荷包曾经是我欣喜的源泉,此刻看在眼中,只觉得讽刺无比,我苦笑一声低喃道,“既是无情,何须多留?”说着运上内力,将荷包扔向火盆。
良久未动的都予熙却在此时突地挣动,扑向火盆,闪电般从中拿起荷包,再与火盆擦身而过,重重摔在了地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愣在当场,本能地想上前扶住他,却又生生止住了身形。心中暗叹,都予熙,你这是何必?
但见都予熙终于脸色惨白,面无血色,应当是止不住一摔之下的剧痛,双唇颤抖,却将荷包当宝贝似地护在胸口。
我咬紧下唇,还是未忍得住泪水,在我脸上热辣地滚下。
都予熙满眼通红,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我,眼里有说不清的沉墨浩瀚,岌岌之火滔天之气,呼啸着向我压来,我只觉得窒息非常,便是溺水也不若此刻心中之痛翻滚来的痛苦。
然而,事已至今,一切早已没了回转的余地,我强迫自己转过头颅不再看他,咬牙道,“淳王爷,后会有期。”随后再不瞧他一眼,飞身而出,向南而行。
我没带任何行李,买了匹马日夜兼程向南陵赶去。
然而今年的冬日似乎比往常冷得多,寒风横肆,万物萧索。
每每一天行进下来,身子便凉透了,连带着一颗心也凉到失去意识。
回到傅王府时,天色已暗,看着王府前熟悉的石狮、钉门,不禁悲从中来,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
门前高挂的红灯笼的夜风中晃了又晃,拖长我的身影,落寞悲戚。
我摸了摸放在衣兜里的花籽,心情稍稍缓和,上前叩响了大门。
应门的是恒定王府的前院总管祈叔,他一见我大吃一惊,“小郡主?”
我清了清嘶哑的喉咙,“祈叔。先去通报一声,我回来了。”
他点头称是,小跑着往大屋去了。
我进的大门,又在门口,理了理衣裳,松了松表情,方才踏步往大屋走去。毕竟不能让爹娘瞧出端倪,徒增担心。
尚未走至大屋门口,远远两排红灯笼向我飘来,走近一探,方知是两排丫鬟提着灯笼向我小碎步跑了来,为首的丫鬟行礼道,“参见小郡主,女婢等奉命为小郡主提灯引路。”
我颔首,跟在一众侍女之后,向大屋走去,绕过前院草场,抬眼便看见大屋门前爹爹娘亲并立,两人一个儒雅俊逸一个温婉绝美,恍若画中之人,面含笑意。
算起来,我已有一年未见过他们了,不见时并不觉得多么挂念,此刻真正看见却是满心雀跃,思念之情滔滔而出,宛如八九岁未长大的孩童般,飞奔而去,扑进爹爹的怀里,“爹,娘,菁儿好想念你们!”
说着又从爹爹怀中蹭出,转而依偎进娘亲的怀抱,“娘,您的毒有没有好点?”
娘亲用她那张让人目眩的脸蹭了蹭我的头,笑道,“我的毒还不是老样子?还说挂念我们,我看你在京城逍遥快活,哪里还记得我们?”
我从娘亲怀里挣出,看着她瘪嘴道,“怎么会?!人家也是没办法,谁让祖父他逼我去给别人做小妾?况且,我还让十八提前带了朝凤丸回来给您呢!”
爹爹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脑,沉声道,“你呀,一回来就告状,不知是像谁。”接着又刮了刮我的鼻子,“又串通十八来哄我们?然后说路上有事耽搁了?”
我大呼冤枉,“哪有串通?他脚程快,应该早便到了。”
爹爹与娘亲互相对视一眼,表情霎时凝重。
我也一惊,心中自是一顿,“怎么了?十八还没到?”
娘亲轻抚我的背脊,温温道,“进去再说。”
我跟在爹娘身后,踏进大厅坐定,厅内不余其他人。
爹爹轻皱眉头,问道,“菁儿可曾见到十一和十二?”
我摇头,“没有,我在京城,身边一直以来便只有十八一个暗探。”看一眼爹爹娘亲皆是深思状,我不禁猜测道,“爹爹差了十一十二去京城护我?”
爹爹一点头,“是,不过不消几日便失去了联络。”
我略一沉思,从胸前掏出爹爹的那封家书,问道,“这封家书可是爹爹寄来的?”
爹爹取走家书,展开查看,娘亲则自凳子上站起,立于爹爹身后探看,惊疑道,“咦?我何时毒发凶险了?”
我一怔,心中更是烦乱,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傅家?就目前情况看来,十一十二十八怕是凶多吉少,有人伪造家书骗我回家,难道是因我知道了什么?是以不让我在京城,免得碍手碍脚?
这幕后之人是谁,我猜不到,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爹爹娘亲,家里怕是出了内贼。”
娘亲又在我身边坐下,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拉着我唠叨,“菁儿说得对。不过这些事情就该男人去烦,让你爹解决就行了。菁儿啊,听你大哥说,那个淳王爷对你可好了。其实吧,予熙那孩子小时候我见过,粉嫩嫩的皮相不错。现在长成什么样了?你住在淳王府上,他可有占你便宜?快点,说与娘亲听听!”
我无助地看向爹爹,他一咳嗓子,眼睛越过我看向花厅,这架势怕是要当做完全没听见。
我本想从兜里拿出婆罗花籽给娘亲,也好让她不要再说都予熙。不想花籽还未掏出,便听得我那骚包大哥的骚包笑声由远及近,“听说我家香饽饽小妹回来了,快让哥哥瞧瞧,可曾变成大香瓜!”
我浑身一震,寒了又寒,“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直直站起,急匆匆与娘亲道,“娘亲,我有个好消息明日告诉你,一路劳顿,容女儿先行回房梳理修理。”说完不待爹娘回复便灰溜溜地从花厅逃往自己的望川小阁。
一路奔波,都未曾好好洗浴,回到自己的小阁楼,但见阁楼之上灯火通明,一进房门,只觉得暖意洋洋,常伴我的丫鬟十夜早已等在门口,一见我连忙上前行礼,“参见小姐。”
我也未多话,扶起她,只觉得心中渐暖,不论如何还有一方土地让我觉得由衷的平和宁静。
屋里烧了好几个暖炉,是以宽衣入浴亦不觉寒冷。
十夜正替我解带,衣裳半解之时,她却突地一顿,我低头一看,原来竟是解到了挂在腰间的那块玉——都予熙的龙纹玉佩。
我心头恻恻,解下玉佩递与十夜,“替我找个地方……埋了。”
十夜恍然,犹豫地接过,“是。”
心中虽有万千思虑,然则熟悉的环境味道,还是让我一夜好梦。
早晨醒来之时,却见天色已然大好,多日的阴沉一扫而空。
我伸了个懒腰,唤来十夜替我收拾一番。
十夜面上略有喜色,递了杯水与我,转身去衣柜里挑选衣服,背对我道,“小姐,快些准备吧,京里来人了。”
我一口茶没含住,直接喷出,这么快便来人缉拿我了?还是都予熙气不住亲自来报仇了?于是急切地问,“京里来人了?我爹娘有说要把我交出去么?”
十夜拿好衣服,茫然地回头瞧我,“小姐,交你出去做什么?是皇后娘娘到了。”
我一颗快要蹦出的心这才回了原地,“原来是师姐啊,说什么京里来人了,我还以为是不认得的呢。”心底却有一点点失望的怅然,我一惊——失望什么?难道我还指望他么?摇摇头,将那个影子摇出脑袋,伸手让十夜替我穿好衣服,又梳洗一番这才高高兴兴去了花厅。
师姐坐在上位,娘亲坐在下首,爹爹大哥都不在。两人安静的喝茶,竟然互相不说话。
这气氛不妙,我一颤,难道师姐和娘亲说了什么,要是让家里知道我在京城发生的事,那就大大不好了!爹爹娘亲便罢,祖父他老人家怕是要将我关进祠堂面壁思过,每天骂我一百遍拖累傅家之类的话,想想便觉得头疼。
我硬着头皮上前,屈膝行礼,“存菁给皇后娘娘请安。”
师姐放下手中杯子,紧皱眉头,“小菁,你明知我最讨厌的便是这个名头。”
我僵着身子,闷头可怜道,“因为师妹不知师姐是以什么身份来的,若是以皇后娘娘的身份来,师妹自然不能枉顾礼数。”
她叹气,“我不管他们都家的政事,不过发生那么大的事,我也确实有所耳闻。此次来,只是因着淳王爷先前的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