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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不住了,好想睡……苏小颜娘子,”他摇晃地走过去,捧起苏清颜的脸,轻轻地落下一个冰冷的吻,“我爱你,对不住,我利用了你……”
一个“你”字,方落下一个音,他的双目再支撑不住地阖上,身体朝前倒去。
“白子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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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水声从耳边传来,本已失去意识的头脑,渐渐清醒,耳边响起了轻微的对话声。
“他真的无恙么,为何三日了都未醒来。”
“放心罢,他命硬,死了多次都死不了。”
“苏词!”
“抱歉,你且放心罢,他不过是轻微的烧伤以及内伤罢了,不会有碍的,至于昏迷,只不过是多重伤加之,方会承受不住,昏过去罢了,依我瞧,今日应会醒了罢。”
“那便好了,”苏清颜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苏词,你照顾他一阵,我去给他端盆热水来。”
“好。”
轻柔的声落后,推门声随之响起。
目送着苏清颜离去后,苏词这才缓缓地转回头来,对着白子初道:“你也该醒了罢。”
听得这声,白子初轻轻地睁开了眼,满目疑惑:“她知晓了?”方才听得两人的对话,便觉得有些古怪,寻思了许久,白子初便知晓了其中的问题。
“知晓甚?”苏词轻轻一笑,替他答道,“知晓……”语调一沉,“我同你的关系?”
白子初一怔,点了点头。
苏词失笑道:“你莫小瞧了她,你以为你利用了她,她便不会利用你么。”
“此话何意?”白子初愕然道。莫非有什么是他所不知的。
轻轻的脚步声逐渐行来,苏词缓缓站起:“我该走了,你们俩好好谈谈,你若真心对她,有何话,便一块儿说了罢,切莫隐瞒,不若,对你们都不好。”
吱呀的门声落下,苏清颜推门进来了,瞧着苏词欲要离开,忙道:“苏词,你要走了?那……”
“放心,他已醒了,你们好好谈谈罢,我去熬药。”话语一落,苏词便离开了。
关门声响起后,房间里便弥漫起了诡异的气息,苏清颜察觉到苏词话里有话,疑惑不已。眼珠子一转,她走到了床头,看到白子初醒来,便将手里的水盆放好,浸湿了布巾,拧干后,便扶起了白子初,将温热的布巾覆在他的脸上,给他擦拭脸庞。
“你的身上有伤,不宜浸水,因而只能给你擦脸了。”苏清颜叹气了一声,打断了沉默。
白子初忽而抓住了她的手,虽因受伤之故甚是无力,但也足以让苏清颜挣脱不去。
双唇微动,酝酿了许久,白子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眼里流露出了愧疚的神情,他竟不知该如何像苏清颜解释。
最后,还是苏清颜打断了他,道:“行了,你不必说我也知晓,从一开始,你我之间,兴许便是一场利用。”
“清颜……我……”白子初眼底漫上了无尽的愧疚,屡次张唇,却不知能说什么,最后只得轻叹一声,“你都知晓了。”
“嘻,白小初,”苏清颜捏了捏白子初的脸,发觉触感不错,又揉了几把,调解了压抑的气氛道,“你莫小瞧了我,我好歹也是个素音阁阁主,论智力,不比你这傻子差。”
白子初不满地掰回自己的脸,眉头轻蹙,这般委屈的他,宛若变回了那个纯真无邪的模样,看得苏清颜更乐了,把他搓圆揉扁,把玩了好一阵,才放过他。
瞧着他气呼呼鼓着腮帮子的模样,苏清颜戳了戳他,笑道:“你瞧,你这腮帮子鼓得似个蛙崽似的,当日还说我似蛙崽,哼哼。”
“哼哼。”白子初歪着头,偏过了头去。不得不说,苏清颜这般逗弄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方才的尴尬劲也没了。
“诶,”苏清颜戳了戳白子初手道。
“作甚呢?”白子初不满地回应道。
瞧着他语气不善,苏清颜眼珠子一转,忽而冲了出门,又风一般地回来,将手里的东西凑到了白子初的面前道:“你若再不乖乖听话,我便将这东西塞到你嘴里。”
低头一看,白子初的脸都僵了,这不是他最爱吃的鸡腿么?不过,白子初却一反常态的扁了扁嘴,吞沫一口道:“你……你待如何?”
许是发觉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苏清颜的双眼都亮了起来:“咦,白小初,你不想吃鸡腿了么。”
白子初僵直了脖子,用力地甩了甩头:“不想!”
“那你说,为何你先前要吃恁多鸡腿,嗯?”苏清颜将手里的鸡腿又凑上了几分,瞧着白子初脸色随着变黑,笑得更邪恶了。
瞧着那油腻腻的鸡腿,白子初吞咽了一口唾沫道:“你不是知晓了么!”
“我知晓甚?”苏清颜摇了摇鸡腿,“知晓这鸡腿是你的救命药,抑或是知晓,苏词是你安插在我素音阁的内应,嗯?”声音一沉,方才那一抹笑颜,渐渐收敛,眼底流露出一丝狠戾的光芒。
白子初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这样的苏清颜,让他不由得害怕起来。
、鸡腿五十二·大火后寻白小初
当烟硝散尽,大火逐渐熄灭时,苏清颜方缓缓地走回那处已经倒塌成一堆废墟的琉光教。
每行一步,她的心便如同被一把钝刀捅上一刀,既不能很快地得到解脱,又让她无比的痛楚。
心痛到了极点,却是无法痛哭出声,她多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这样,也许她便见不到那个鲜血淋漓的尸体了。
——“这可是本教独一无二独家秘方酿造的珍稀之物,属于白小初一人的小、鸡、腿!”
——“成亲后,便要脱光光,把凸凸的鸡腿放进凹凹的酱里,那便是鸡腿蘸酱吃了!”
——“不哭不哭,苏小颜娘子不哭,白小初乖了,将鸡腿骨头捡回来了,不哭不哭。”
——“苏小颜娘子,苏小颜娘子。”
耳边痛楚地回荡着他轻呢过的话语,那纯真无邪的脸庞,那嘴角的两个酒窝,关于他的一切,一幕幕地在眼前回放,这一刻,行到那满是鲜血的地方时,她忽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白子初,白子初!
——“若真不幸,我也定会护你周全!”
——“清颜,快走!”
“你让我走,自己却留了下来,白子初你个傻子,天生的大傻子!”
泪接连不断,如同断弦的珍珠点滴落下,她成为阁主以来,在杀手堆里敛去了自己最纯真的感情,只做一个无心之人,但却在遇上白子初后,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一一展露,陪着他嬉闹,陪着他欢笑,明知晓他个装傻的混账,但却不自觉地沦陷,将自己的心埋到了他的心里,如今,却是带不走了。
心忽而空荡荡的,一阵寒风拂过,将她千疮百孔的心里灌满了冷风,从心口吹出,吹入四肢百骸。
此刻才知晓,自己的这份情,藏得有多深,爱得有多切。
白子初,这人,无论是骗自己也好,利用自己也好,她丢不掉了。
她怵而站起,疯了一般地冲了进去,在断壁残垣中寻找着白子初的身影,将那些尸首一个个地掰开,将那些倒塌的建筑一一翘起。
手,被鲜血覆满,流的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泪点滴而落,汇入鲜血之中,流成一条悲伤的河。
“白子初,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她竭力地哭喊,大声地叫唤,“你出来,你出来啊!”
泪尽了,血干了,天际的红日渐渐升起,一柱日华打落她的身上,她怔怔地看着天边,无声泪流。
所有的话,哽在了喉头,道不尽的苦楚从胸口涌上,最后,竟只出得一句话:“白小初,你回来,我给你吃鸡腿可好。”
“咳……可否不吃鸡腿……我想吃……牛肉……”断续而无力的声音从苏清颜后头传来,苏清颜浑身一震,犹不敢相信地甩了甩头,不,一定是幻听,幻听。
“苏小颜……娘子……”
又是一声无力的轻唤,将她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她身子忽而僵住了,双拳紧紧握起,深吸了一口气,才渐渐地转过身来。
见到来人的一刻,泪如决堤,她扑了上去,冲到那人的怀里,大声哭喊:“你还在,你还在。”
“咳咳……”受伤的身体受到这般猛烈的冲击,白子初差些便站不住脚,他轻轻地环上苏清颜的腰,叹声道,“我还在。”
痛心的,欣喜的,种种别样的情绪,将苏清颜溢满,她抬起头来,一抹脸上的泪,将白子初上下查看了一遍,发现他只是受了一些烧伤,但并不严重,当即便欣喜地道:“你去了何处,你如何逃离的。”
白子初轻轻拉着她的手,走出了那些废墟,在空旷的阶梯上,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哪知他自己的手上也满是尘埃,越擦越脏,自己忍不住乐了,岂知这么一笑,扯痛了伤口,让他又痛呼起来。
苏清颜见到,赶忙拉着他就往山下跑:“先莫多说了,我们下山去治伤才是。”
白子初也没多加说话,他表面虽看起来无异,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