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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身体终究是有极限的,并不因为灵魂的年轻而年轻。
每每感到了身体的衰退,刘禅心中愈发的不甘起来,平时可以谈笑风生,豪言生死,只是到了临近之时往往人都是畏惧死亡的。
尤其是刘禅的实际年龄才四十岁出头,武功文治都还有长足的进步空间,功勋政绩更可以大书特书,这个时候就要面临死亡,谁都不会心甘情愿,更不会安然等死。我可以做的更多,做的更好,更配得上拥有这一切,而今都要消失么?
刘禅不情愿,可也知道这并非自己能够控制的,一介凡夫俗子,平民百姓,能够有今天的地位与奇遇,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人们常常奇怪有些帝王到了老年时期仍是不乏征战,给自己增加武功,这一刻刘禅却是体会深刻,要证明自己没有老,自己仍是最强的那一个,要驱除心中不断积累蔓延的阴霾,这是唯一的办法,或者说是逼不得已的办法,当手握权力这么久之后,把自己看的重过任何事情可谓是习惯成自然。
……
太子刘动无暇顾及许昌的事情,但并非不了解,父亲的心态自己也能猜出几分。
这个时候即便是自己前往许昌当面劝阻,也是无益。南征所需筹划甚多,时间亦久,若在父皇南征之前能够扫平河北,驱逐胡虏,想来事情仍是有转机的。
北岸的形势不容乐观,东线战场上胡军全力出击,各条战线上汉军皆是吃紧。
胡人的铁骑并非真正的无敌,可面对数万铁骑想要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作战方案可谓难过登天。
车阵是一个选择,但对于汉军来说战事在这个时候重启,想要筹集足够的车辆已是困难。迅速补充各地的钱粮辎重已经用掉了大半的车辆,而平原祖逖的车阵更是耗费了河北地区几乎大半的车仗。
太子刘动微微摇头否决了车阵的提议,不是因为准备不足,需时过长,而是因为速度太慢!
刘渊大军压迫沿岸的汉军,其目的并不单纯,一旦沿岸的汉朝守军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等于黄河南岸的军队登陆北岸后要首先击破刘渊的主力胡军,才能更进一步的增援其他地区,这样的时间消耗与战事的惨烈程度皆是难以估计。
胡人的粮饷匮乏,但若把胜负只压在这一件事上,相信那也是最后的选择。
保持平原地区的稳固,严密守御,恢复各地的联系,才是最稳妥的战略,即便仍然存有可能性,也要试着挽回局面,来杜绝发生最坏的打算。
祖逖的书信很快送到了南岸,胡人的压制虽然猛烈,可想覆盖整个沿岸的战线还是需要时间的。
“祖士稚奋不顾身舍命攻往聊城,乃是为我军创造最后的机会,诸君皆是国家栋梁,可愿随本殿与刘元海决战!?”太子刘动看罢书信猛然起身拍案喝道!
换做以往,必是众人齐声附和,然此刻在场文武出人意料的竟是无人上前附和,反是鸦雀一片,皆不作声。
“嗯?”太子刘动脸色一紧,几分愤怒涌上眉头。
“祖将军忠心为国,实乃社稷之福,然此番大战凶险万分,敌强我弱败多胜少。太子殿下千金之躯不可以身犯险,微臣不才愿假殿下旗号前往河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武将之首,一名大将虎背熊腰,威风凛凛,踏步咬牙请战,乃是伤愈复出的汉军虎将文鸯!!
刘动傲立堂上,纹丝不动的怒道:“此战关乎国家社稷之安危,不容有失!本殿身为三军统帅,焉能隔岸观火,置身于外?如此贪生怕死,将士们如何用心杀敌!”
在场群臣都知道刘动善战,可眼下这个状况陛下一意孤行,太子殿下乃是大汉帝国唯一的继承人,就算掉脑袋,也是没有人会支持刘动亲自与刘渊决战的。
见群臣不语,与自己之意见很是抵触,刘动怒目去看近臣谯登。谯登见状明白太子殿下之意,微咳一声上前躬身道:“文将军跟随陛下征战多年,神勇无比,定能破敌!微臣以为此战太子殿下不宜以身犯险,可乘水师督战。”
“你……!”刘动不曾想到自己的心腹近臣也是这般态度,顿时怒火填胸,戟指群臣!
第三百七十二章 如鲠在喉 (下)
东方鱼肚发白,聊城四野尸满沟渠,血流未干,露珠带红,草木尽染。
汉军的车阵便在聊城东门之外,铁索连环,绵绵不绝,阵阵炊烟由车阵内升起,是汉军最为松懈的时刻,只是营帐外围的车阵依旧不动,犹似铜墙铁壁一般。
简单用餐后,祖逖率领一众将领观望聊城,登上营楼恰可见聊城之上,身上带伤的段涉复辰亦在张望。
先前一战杀得天昏地暗,胡军步骑奋勇,突击不断,可惜难以破阵杀伤有限不说,反倒是被汉军的车阵一再挺进,折损过万兵力后大战方休。
“段涉复辰虽无大才,但保存实力坚守此城,我军几日可破?”祖逖观察良久,心中憋闷,幽幽问道。
大将曲特知祖逖心中郁闷,上前半步低声道:“城中胡军尚有二三万,此城强攻不得,不若转往他处?”
前番大战,汉军本可大获全胜彻底重创聊城的胡军,奈何段涉复辰挥军豁命激战后发觉事态不妙,抢先一步主动认输撤兵,收缩兵力保卫聊城,以至于汉军未竟全功。如今汉军车阵使胡人不敢轻犯,重兵守护的聊城也非汉军所能拔,正是彼此皆难克敌。
祖逖微微叹息,摇了摇头道:“此间消息不须一日刘渊便可得知,邵续虽率军在外围,但也难以阻挡刘元海奇谋雄兵。聊城乃刘元海命门所在,粮道更关系十几万胡军生死,转攻他处难以缓和沿岸防务压力。”
曲特皱眉道:“太子殿下尚未有出兵之意,将军若在此久驻……岂非被胡人前后夹击?”
说到这里众将心中都是凛然,车阵面对数万汉军不觉怎样,可若是十几万胡军层层围堵,日夜激战,汉人终究血肉之躯,迟早是覆灭身死的下场!
祖逖轻叹不语,手扶栏杆,众人见状皆是不做声响。
聊城之上,段涉复辰带着胡将望着一片营帐,满目的尸体,悲从心来却是强作镇定。
“粮道已断,陛下必然挥军来救……虽可解此地之围,本将败军之责,护卫粮道失利皆是死罪……”段涉复辰带有几分欢快的语气说着,仿似说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身后的胡将们听了脸色各异。
有人庆幸有了段涉复辰这个替罪羊,便不会追究自己;有人愤怒段涉复辰竟然收兵,无法让自己痛快一战;更有人哀叹这段涉复辰时运不济,本是驻守北方,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调来守护粮道,结果么……
“将军此话差矣,敌军强盛,我军难撄其锋。若不是将军当机立断壮士断腕,怕是数万将士尽数葬身城下,这城中辎重更是难以保存。如今虽是耽搁了陛下的作战计划,可总是保全了钱粮辎重,这……”有文官看得明白,尽力为段涉复辰排解道。
段涉复辰呵呵一笑道:“陛下之决断如何,非是我担心之事。粮道一天不能恢复,陛下一日未曾回师,段某便是背负死罪,也要抱拳聊城上下!!”话到此处,语气坚决,在场之人无论何种心思,此刻皆有感触。
另一方楼台之上,祖逖转身振臂道:“形势危急,关乎国家社稷,今我军在此一日不退,胡狗主力便难以施展!我等在此,便犹如如鲠在喉,那刘渊必是茶饭难咽!今我祖逖决意死战于此,诸位可愿助某一臂之力!!”
“我等愿随将军血战!”
“为将军而死,死而无憾!”
“愿为将军驱驰,万死不辞!”
众将皆是激进派,而且大都血气方刚青壮之年,追随祖逖本就是欣赏祖逖锐意进取的战略,此刻群情激昂,热血沸腾,人人愿舍命留在此地。
祖逖眼泛泪花,几近湿润,心中的憋闷此刻也随之宣泄,一扫而空。自己挥军前来本是冒险,试图击溃聊城守军一战夺城,可此刻看来对手远不如自己,却也并非愚蠢之辈。如此一来即便自己高明多少,也无法达成心愿。
可汉军转往他方不说车阵移动速度之慢,便是其他地点怕是再无这聊城重要,能够牵制刘渊的兵力。
此刻回头与刘渊决战也是毫无胜算,留在聊城下按兵不动等待胡人的围攻,能够坚持多久便坚持多久,看起来已然是唯一的选择。既然终究难免败亡,何不轰轰烈烈死得更有价值?!
……
汉军大将邵续一身血汗,背上带伤,重新整理的军队,两万汉军历经三战,只余六七千人而已。
这一路汉军奉祖逖之命佯装救援脩则,胡人得知祖逖亲至十分小心,只守不攻的架势足以说明祖逖在胡人心中是怎样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