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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那女人之后,善宝心中怒火早泄,此刻思及如许,一颗心顿时犹豫了起来。
“善宝兄弟,”善宝面色不变,高杞却暗中猜出对方心思,愈加亲近道:“哥哥说句话不怕你生气,就你家世,咱们都知道的,如今靠着你的努力,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其中艰辛,你就不说,我也能猜出几分。你也是官宦子弟,京中人事驳杂定也清楚。莫看现在那福三儿跟你走的挺近,为的什么,估计你比我更清楚——你别生气,我没那意思,你的人品,我看出来了,莫看长的秀气,那是老子娘给的,骨子里实在有硬气,绝非那种可供亵玩之人。我跟福三儿素来相识,最知他是个没耐心的家伙,万一哪天……兄弟,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这是打击不成,来招抚了?
高杞话语中隐晦的威胁之意善宝听的出来,不过那句说他人品的话其实说到了他的心里,让他甚至生出一股知己之感——天知道自己为了这副俊秀的面孔担了多大的心事!
这高杞说的对啊,那福康安凭什么就一定要对自己好呢?自己又得罪了他额娘,日后万一……他不敢想下去了。他知道自己的分量,莫看瞧着硬气,不过是一股子狂气撑着罢,真没富察氏罩着了,官场上随便出来个人都能捏死自己。
这些日子太过顺风顺水了,是该想想后路了——前几次得罪高斌,皆是无奈,大不了提醒他一下那盐案之事,还怕不能揭过原来那过节?
“就为个奴才,值得你孟蟾兄眼巴巴说了这些子话?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在你眼里,莫非我就是那气量狭窄之人?”既然下定了决心,善宝便不再迟疑,话语之间,却也不愿落了下风,“回去告诉马久,就说我饶过他了,日后让他收敛点,莫再犯到老子头上。”
想了想又道:“孟蟾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个苦命伶仃人,又长了这副……人说红颜薄命,我若不硬些,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所以前些日子多有冒犯,还请贵府多加包含。”
高杞展颜一笑:“你这说的哪里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何必这么消沉呢?那些个红顶子贵胄们,哪个不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如今你小小年纪便袭了爵位,点了御前,聪明伶俐,行事又知深浅,焉知就没有封侯拜相的一天?说实话我还羡慕你呢,我们这些人,瞧着表面风光,不过是借着祖上的余荫罢了,做的好,是父祖教导之功,做的不好,便是个忤逆不孝,我又是庶子,平日里挨鞭子落数落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
听高杞将这羞人之事都说了出来,善宝倒真的生出了一股想要跟高杞结交的心来,叹息一声安慰道:“孟蟾兄劝我不要消极,我也劝你不要自怨自艾,庶子怎么了?尹文瑞公(尹继善,雍正朝著名大臣)也是庶子,照样总督大学士军机大臣做个遍,出将入相,位极人臣。你现在多不过二十五岁吧,便入了军机,焉知便没有那一天呢?”
“文长公主子都赞他为满洲第一真知学者,先帝爷更是屡加称赞,我哪比的了,只是向着他努力吧——尽人事听天命,求个无愧于心而已!”尹继善还真的就是高杞心中偶像,说到他的时候,面上露出神往之色。
“孟蟾兄既有此心,上天定不会亏待了你……菜怎么还不上,不知道未来两位国家大员饿着肚子吗?我看是不想混了吧!”
高杞听善宝抱怨,扑哧一笑:“好好的意境,让你一下子就给破了,我终于有点明白那福三儿为啥喜欢你了,特立独行,不拘一格,行事透着一股子邪气,满大清官场踅摸,你这样的还真少见——真想收拾这老板?我怕你见了之后,心如鹿撞,晕头转向,不辨南北……”
“四爷又在背后说人家坏话了……”帘外突然传来脆生生的一道女声,打断了高杞的话,语气末尾一个颤颤的尾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善宝眉头微皱,见高恒长身而起,面带微笑冲门外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兄弟正说要收拾你们这慢待贵客的老板呢,你便到了,莫非隔墙有耳?”
“底下奴才不长眼,刚刚报说高爷来了,奴家来迟,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人未至,声先到,原本喧闹的大厅都是一静,善宝盯着竹帘,就见一只雪白的素手伸了进来,却未挑帘,好像正小声的跟旁边人说些什么,心中一动,不禁对那帘后之人,更是期待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看画像母子生误会 '本章字数:2378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5 00:13:07。0'
不多时,帘子一掀,小二先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托盘张罗着往桌上布菜。善宝的心思都在他的身后,无心去看那菜样,而是盯着款款进来的女人猛瞧。
只见这女人乌发高高盘起,上边插着颤悠悠的珠玉簪子,脖颈雪白,淡眉凤眼薄唇,未语先笑,人虽长的不是特别漂亮,配着一身大红装扮,抬头挺胸的样子,却透着股子别样的精神,仿佛天塌下来都难不倒她似的,让人一见,烦恼顿去,心为之夺。
女人先冲高杞蹲身一个万福,瞥眼看到善宝,眸子闪过一抹亮彩,笑眯眯道:“好我的高爷,这位小大人一表人才,怎么不给奴家介绍介绍呢!”
善宝穿着侍卫服,英气漂亮,难怪女人好奇。
高杞微微一笑,“莫看人家岁数小,可是三等车骑都尉,钦赐的御前蓝翎侍卫呢。前儿李儒杀官的案子闹的满城风雨,你不是一直想着见见那位码头杀人,敲登闻鼓的‘壮士’嘛,这不,就是他了!”
“啊?”女人捏着帕子猛捂檀口,淡眉挑起,一副受惊的样子,转而噗的一笑:“好我的善宝大爷,你可把奴家害苦了,奴家一直寻思着做出如此惊天动地大事的人定是个琼髯满面,身高七尺的壮汉呢,你这……”
“怎么?失望啦?”善宝打断对方的话,面上现出一丝不悦,心中却未生气,而是涌上了一股熟悉之感,总觉得这女人跟后世自己的好朋友有些相似,忍不住便想逗她一逗。
“奴家胆小,爷别吓唬我。其实不能怪奴家,那说鼓儿词的先生嘴里,都是那么描绘的,您是不知道,现在您的大名可算传出去了,不知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心里惦记着您呢——赶明儿我再见那先生,定要将你重新描绘一番,让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们都知道知道,爷非但英雄豪杰,还是个貌比潘安的少年才俊,到时候,爷‘墙低不碍窥’时,可要念奴家个好儿!”
女人笑眯眯的说着,边说边拿着腻白细脖儿瓷壶倒酒。
高杞扑哧一笑:“卿靖胆子不小,先把善宝比作潘安,如今又比作宋玉,难道咒人一生不得志么?”
“高爷又逗奴家,”卿靖噗的一笑,花枝轻颤道:“你明知奴家不是那意思的,得了,算我失口,敬善宝大爷一杯,借此陪罪可好?”
说着话给自己面前牛眼大的杯子里注满酒,素手端起冲善宝道:“一来赔罪,二来祝大人平步青云,日升三级,奴家满饮,爷随意。”话罢,遥拜一下,扬脖饮了下去,即不秀帕掩口,也不惺惺作态,动作豪爽,颇有古侠女之风。
善宝原本善饮,自那日福康安家醉酒之后,对这酒却有些怵了,不过看那卿靖亮着杯底等自己,不愿被人瞧的低了,捏着鼻子干了一杯,正要说话,忽听门外有人唤卿靖的名字,不禁一愣,就见女人面色忽变,皱眉攒眉一副厌恶之色,蹲身一福:“有些琐事,两位大人慢饮,奴家去去就来!”话罢也不等两人发话,匆匆去了。
“这是……?”善宝不解的望向高杞,见他撇了撇嘴,漫声一叹道:
“这话怎么说的……她本也是官宦之后,如今抛头露面,做这陪着笑脸的下贱生意,无非便是个红颜薄命罢!说出来败兴,不说她了,来来来,咱们继续,你一说饿,勾的我也饿了。”
直到饭罢也没见到那卿靖再次出现,高杞也没有再次提起,倒让善宝生出了一份好奇,回了家,先给伍弥氏请了安,又将高杞硬塞给自己的一千两银票递给她,嘱咐道:“刘全回来之后,给他五百两,他要问为什么,就让他找我就是。”
伍弥氏点了点头,没问原因,也没问银票的来历,而是皱眉道:“今儿个前晌,雯雯又过来着……我瞧着那妮子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要不还是找找那英廉去?你刚当官,朝中没有靠山,无端得罪那冯大人也是不值……你要舍不下脸,我替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