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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吃穿所有的东西,都从慈安宫出,不会经过别人的手。”
亦欢公主点了点头,叹道:“太后应该比任何人都重视本宫腹中的胎儿,却不知她又能护得了我们娘俩多久。”
“公主您就放宽心吧,就算太后不在了,十皇子殿下定也不会亏待您和小皇子的,奴婢瞅着那十皇子殿下,是个温和的人,不会对咱们下手的。”月儿安慰道。
亦欢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她岂不明白这皇家的尔虞我诈?
即便十皇子真的本性纯良,但也难保他身边的人不会对她们母子动歪心思。
草草的吃了几口莲子羹,她便觉得没了胃口,将碗放在了一旁。
又看着窗外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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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宇国,京都,热闹的街市,人声鼎沸。
关帝庙前的东大街,一直以来都是京城之中最热闹的繁华地域,从北方运来的商货会在此地汇集,经由运河往南方输送。
所以,在这个市集里汇集了各方来路的人马,无论是短小精干的南方商贾,或者是高大剽悍的北方旅人,都打
算在这个全天底下最热闹繁华的京城之中,好好地大赚一票。
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有油水可捞,除了做生意的商贾之外,三教九流之辈也都在这里聚集,倘若没有一点真本事,还真的很难在这个龙蛇杂处的地方讨一口饭吃。
刚到了春季,寒冬已过,整个东大街上,无论是贩夫走卒,在地的商贾,或是外来的商旅,无不是更起劲地在忙碌着,打算趁着夏季来临之前,将手边的货物送到北方。
稍早前下了场小雨,晶莹的雨滴才飘下地,就被熙来攘往的马车人迹给踩得满是泥泞,无论人马多么小心避
免,终究还是免不了弄污鞋袜。
但就在紊乱的人群之中,始终有一个人的衣鞋都是干净如新的,他身穿一袭绣着银色丝线的白袍,如墨般的黑发以白缎轻换在身后,俊美脸庞上的神色犹如入定的老僧,行进之间衣袂轻扬,一路过来引起了不少人注目的眼
光,以为自己见到了仙人下凡。
明明已经没在下雨了,但他却还是撑着描绘着山水的油纸伞,彷佛虽身在闹市之中,对他而言却如身处在山林之间遗世而独立一般。
这时,一辆由两匹骏马拉着的车辆急奔而过男人身旁,马蹄与车轮扬溅起高高的水花,眼看就要污了他的衣袍,就在众人屏气凝神,又惊又怕地看着污水就要溅到男人身上之际,只见他轻轻地扬动了袍袖,一阵忽来的风将水花给扫了回去,不偏不倚地就打进了马车窗里,将车内的官爷给溅湿了一身。
一旁众人见状不由得齐声叫好,在这东大街上几乎每个苦力都受过这位阔官爷的气,下雨时被溅湿衣衫还算事小,别被那横冲直撞的马车给撞得腿断手残,就已经算得上是万幸了
只是一直以来,人们是敢怒不敢言,谁教包括这位官爷在内的几名朝廷大官,背后都有柳国公柳成德在替他们撑腰,谁敢招惹上这票人,等于是跟柳成德过不去,无异是自找麻烦。
虽然众人心里为这位俊美公子叫好,但是心里不免为他担忧,毕竟惹到了柳成德的党羽,绝对是吃不完兜着走。
果不其然,车内的官爷大叫了声,马夫立刻停下车子,跳下车带着一旁的护卫就要找俊美公子算帐,众人屏息,有人干脆逃之夭夭,免受池鱼之殃。
“我何错之有?”俊美公子轻沉的嗓音悠悠地扬起,似乎半点都不怕面前的恶霸,一脸有理行遍天下的神情。
“你用脏污的雪水泼湿了我们家官人,那就是不对!”似乎跟着主人为非作歹惯了,区区一名小马夫说起话来可是半点都不客气。
“那是你们马车溅起的水滴,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要论算帐,也应该是我找你们算吧!”哼!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
“少说废话!给我打!”也不知是否恼羞成怒,马夫这句话喊得特别起劲用力,话声一落,一旁的护卫就往男人扑去。
站在一旁围观的人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息。
对于迎面而来的危险,男人耸肩微笑,似乎丝毫不放在心上,就在护卫一拳就要挥到他脸上之时,男人蓦然收起伞面,轻轻地以伞顶了护卫一下,那力道微弱得彷佛是在对付蚂蚁似的,却只见那名护卫整个人飞了出去,连着站在身后的马夫趺进马车的后厢门。
“你们想打,也要看我有没有心情奉陪啊!”男人轻沉的语气含着笑,修长的大掌在半空中轻挥了下,拉着车子的两匹骏马像是受到惊吓似的,拔腿疯了似地往前跑去。
马车临去之前,众人依稀听见了车内传来三人的惨叫声。
男人再度撑起油伞,继续往前走去,明明就经过一场危险的打斗,但他身上的白袍依旧是纤尘不染。
众人在他的身后拍手叫好,倒不是因为男人安全脱险,而是那辆迅速消失在街角的马车,坐在车上那三人现在
一定是被吓破胆了吧!
恶有恶报,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他们心里还是有点担心那位白衣公子,今天好运让他给躲过了灾祸,但柳成德毕竟是个善于记仇的小人,手下的人被欺负,相信他绝对不可能轻易罢休,到时他派出大批人马对付白衣公子,只怕那公子的下场凶多吉少。
不过,如果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分,或许就会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绝非只是好运,对于凤天逸而言,哪怕柳成德派出千军万马,只怕他的眼皮子连眨都不会眨一下。
就在这时,在人声嘈杂的闹市之中,沉浑的钟声敲出了三短两长的音节,凤天逸注意到在钟声响过之后,有几个人开始同时移动,而且方向一致地往西南方而去。
他在他们脸上看见了雀跃的神情,彷佛即将赶赴一场盛会,他拦住了其中一名小伙子,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寻常的面貌,寻常的衣装,一双眼却特别精明。
“请问这位兄弟,你们这么赶着要去做什么?”他笑问。
“丁家又要布施了!”小伙子乍见拦住自己的是一名俊美如斯的公子,不由得愣了半晌。
“丁家?”凤天逸眉头微微一皱,表情有些疑惑。
“唉,这位公子,你不是咱们京都人吧?居然连丁家都不知道?就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啊,也是当今文武状元丁俊杰家。皇后娘娘遇难之后,据说丁夫人去庙里问了卦,卦象却说皇后娘娘有生机,于是丁家便每日开仓布施,为的就是替皇后娘娘祈福,祈求她能逢凶化吉,早日归来。”那少年说完,便甩开凤天逸的手,径直往西南方向跑去。
凤天逸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异样。
他刚从宫里出来,对外面的一切并不了解,若不是这次他的皇兄凤畋霖和太后闹翻,他怕是永远都得被困在深宫之中了。
这次他出宫,亦是受了太后的委托,希望他能前去边境,将凤畋霖从战场上劝回来。
他其实心中清楚,太后之所以让他去找凤畋霖,多半原因,也是想让他的存在分担掉凤畋霖所存在的危险。
至少,有他这个皇子存在,敌人的目标便不会只盯着凤君灏一人。
这次出宫,太后为了掩人耳目,甚至都没有安排人与他随行。
或许太后根本就不担心他出宫之后,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毕竟比起在宫里,他有个时时刻刻虎视眈眈的母妃在盯着,出宫之后,他接触不到跟他母妃有关联的人,想要做什么动作,却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眼下听到丁夫人求卦的消息,他着实有些吃惊。
当初得知皇嫂遇难之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那是真的。
至少在他看来,他那狡黠聪明的皇嫂,应该不会这么短命。
如今连丁夫人求出的卦象都说皇后有生机,那他便更加相信,或许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皇后还活着,只是活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而已。
。。。。。。。。。。。。。。。。。。。。。。。。。。。。。。。。或许少了防人的心思,锦弦特别喜爱清晨的皇宫,从前在靖宇国,因身为小皇帝的伴读,他时常早早的便一个人循着晨雾缓步慢行,走向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