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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阿姨在给我涂防晒霜的时候亲口跟我说的。”
“天啊,我说那个薰衣草庄园怎么那么美呢!原来是因为有变成了天使的女儿在守护着!”棉花糖抬头痴痴地望着天花板幽幽地感叹道。
“我收回刚才的话,我确实不该那样说曲阿姨!她是个好妈妈!女儿都死了,她还坚持为她做那么多事。我妈如果能跟她似的,就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跳楼了!”土匪突然有些失神地说道。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你们说老天爷到底怎么回事,就跟没长眼睛似的。像曲阿姨那么有资格做妈妈的人,偏偏不让她继续做妈妈。而有些一直在做妈妈的人呢,反而还一点儿都不珍惜他们妈妈的身份,不是放弃做妈妈的机会,就是乱用做妈妈的职权,真是没天理!我跟你们说,昨天晚上我用曲阿姨的经历给我老妈上了生动的一课!”我叽哩哇啦地说,由于我的情绪有点激动,所以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指手画脚。
“啊?给你妈上课?你妈会听你上课?!”棉花糖很吃惊地问。
“听了,而且听得心服口服!”我很响亮地回答。
“那你是怎么给她上的课?”棉花糖又问。
“我就是劝她偶尔也应该懂得知足一下,我跟她说就算我再不好,我总还是活着的。就算我再不好,她也不想我死掉吧?我还说如果我也像依依似的死掉了,那她是不是从此就能满意地活着了呢?如果是的话,那我愿意去死。我就是这么给她上的课。”
“那她是要心服口服!”棉花糖很果断地下了结论。
我们一边就这样在肯德基里吃东西,一边谈论昨天的郊游会,误会渐渐消除得干干净净,三个人的心情也慢慢大好起来。
从肯德基出来以后,土匪说他要回去了,说他爸给他请了个外教,下午要在家里上英语课。棉花糖则说下午要去她二姑家,于是我们三个就在肯德基的门口分手了。
我独自一人回到家,到家后发现落荒还在睡觉。我先去厨房把中午丢在水池里的碗洗干净了,然后便独自坐在客厅里发呆。家里安静得出奇,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老爸了。大概是因为家里太安静了,这安静使得记忆中的声音变得特别的清晰和响亮。就像墙上的石英钟似的,家里有其他声响的时候,我根本听不见石英钟走路的声音,可是现在,它每前进一秒我都能听到它发生的喀喀喀的响声,那响声被安静衬得格外的清脆,就像和尚或是尼姑敲木鱼似的一声声地敲在我的耳膜上。
石英钟不间断地发出的喀喀喀的声音令我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感受过的东西,我突然发现,无论我悲伤还是快乐,无论我醒着还是睡着,无论我想念什么人还是不想念什么人,无论我忙忙碌碌还是无所事事,无论周围的环境是喧闹还是安静,无论天气晴朗还是雷电交加,也无论世界是正处于和平还是在发生战争,时间都只顾走他的路,都只顾催你长大,变老,然后催你死去。就算你整天躺着什么事都不做,时间还是有本事让你长大,变老,然后让你死去。
时间原来是这么一种让人无可奈何的东西——永远不会为某人为某事而停下前进的脚步。它就像是一列高速列车,在我们出生的时候未经我们的同意就把我们载上车,然后一路载着我们,把我们从一个婴儿变成一个少年,从一个少年变成一个青年,从一个青年变成一个壮年,再从一个壮年再变成一个老年,最终在天堂站放我们下车,然后继续跑它的路。
当然,有些人坐车坐到一半厌倦了,不愿陪着时间继续往前跑了,于是便提前结束了生命直接去了天堂,比如土匪他亲妈。还有的人,坐在车上出了意外,各种天灾人祸让他们提前结束了他们本无意结束的旅程,而提前进了天堂,比如曲阿姨的女儿依依,还比如拐子数的疯老婆和孩子。
我看见一抹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正照在墙上的石英钟上。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有幸能够跟着时间的列车一直跑到天堂站,有些事由不得我做主,就像我生下来就被时间载上了车一样,这样的人生旅程是注定的,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可是我又想,就算我必须要在时间的列车上生活,那我也不能由着时间胡乱摆布我,我不能由着它把我晾晒成一条臭咸鱼,然后再放进一个烂平底锅里把我煎成一条熟的臭咸鱼。
如果我必须要在时间的列车上长大,那我是要快乐地长大还是要郁闷地长大?我是要懒惰地长大还是要勤劳地长大?我是要有情有义地长大还是要无情无义地长大?我是要跟朋友一起热热闹闹地长大还是要一个人寂寞孤僻地长大?而且如果我真有长大成人的一天,那么等我长大成人以后,我又要怎样变老呢?是要虚度光阴无所事事地变老,还是要珍惜在列车上的每一天有所追求地变老?是心里只想着自己自私自利地变老,还是懂得理解和关心别人宽容博爱地变老?还有,就算最后要死去,我又要怎样死去呢?是回忆起一生只感到空虚充满遗憾地死去还是过完精彩绚丽的一生后心满意足充实地死去?我想我上面说的这些事都是可以由我自己做主的,而不用听时间的摆布。那么我…
我正坐在客厅里的破沙发里很用心地思考人生,我的思绪却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给打断了。
有我们家钥匙的人,只有老妈,小姨还有我。小姨远在北京,我现在正在屋子里,那么现在用钥匙开门的人一定是老妈了。可是她现在不是应该在上班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难道她被酱菜厂给开除了?如果是我一点儿都不会奇怪,谁让她工作的时候总是三心二意的呢?要么看报纸杂志,要么织毛衣,要么用公家的机器干私活,以前,她从那个印刷厂下岗就是因为她不专心工作,后来进了酱菜厂还是不能专心工作。我看她除了在骂我和老爸的时候能够专心致志之外,做别的事好像都不能集中精力。
我一边疑惑一边从客厅跑到门口,开门的人果然是老妈。不过老妈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个人手里提着两个大纸箱。
“妈,你怎么回来了?不用上班了吗?”我看着老妈很惊奇地问。
“我下午请假了!我给你买了台电脑!”老妈轻描淡写地说道。
天啊,这难道是真的吗?老妈真的给我买了一台电脑?!我再一次仔细看了看老妈身后的那个人手里的箱子,没错,上面确实写的是电脑。看来是真的!可是老妈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电脑了呢?
“奇奇,别在门口挡着,把路让开,好让人家进去安装啊!”
“呃呃呃!”我一边连连发出像鹅叫的声音一边往后退,除了不停地发出像鹅叫似的声音我说不出一句话来。说真的,老妈给我买了一部电脑,这个惊喜实在太大了,这是我在梦里再做梦也不会梦到的事情。当然,我也许会梦到有人送给我一部电脑,而我梦见的送我电脑的人也许是老爸(事实上我已经做过一次这种梦了),也许是小姨,甚至可能是裘皮大衣,总而言之,可能是任何人但绝不可能是老妈。可是,不可能的事现在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这再次验证了棉花糖的那句话:“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
我看见老妈先进了门,然后手里提着两个大纸箱的人也跟着进了门。
“电脑要放在哪个房间?”提箱子的人问。
“放我女儿的房间,电脑是给她买的!在这边,你跟我来吧!”老妈一边说一边把那个人引到我的房间去了。
那个人在我的房间里捣鼓了好一气,老妈一直守在他旁边盯着看,我的房间小,堆了两个纸箱子,再加上老妈和那个安装电脑的人,我实在挤不进去了。我于是只好守在房间门口观望,落荒不知什么时候也跑过来蹲在门口跟我一起观望。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负责安装电脑的人终于直起腰长吁了一口气说道:“都调好了!可以用了!不过要想上网的话还要另外去电信公司申请,电信公司的人会过来安装专门的设备,设备安装好了每个月只要按时缴费就能上网了!这个是保修卡,请您收好,如果电脑出现故障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我们会有专人上门维修。”那个人说着把一张卡片递给老妈。
“好的,谢谢你,辛苦了!”老妈接过卡片,客客气气地说道。
“不用谢,都是我该做的!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那人也很客气地回答。
“嗯,好的!”老妈很温和地说。
然后老妈便同安装电脑的人一块儿出了我的房间,他们一走出客厅我便立刻钻进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