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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都知道了。别的秘密是怎么散布出去的我不清楚,但萝卜头儿的秘密的散布者除了老棉花糖再并不会有别人,他最热衷散布小道消息了。
“你好像不高兴啊!”拐子李很关心地问,我知道拐子李不是装样子,他是真的关心我。
“没什么事情可以用来的高兴的!”我耸拉着脑袋,仍旧闷闷的。
“到底还是孩子,哈哈哈!”拐子李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很可笑吗?”我觉得他笑得莫名其妙,便忍不住问。
“不是你可笑,是你有趣!”拐子李一边说着话一边费力地从三轮车上下来,一拐一拐地走到我跟前,然后把满是裂纹和老茧的黑乎乎的像熊掌一样的手伸进衣服口袋掏出一个烤红薯来塞进我手里:“给,奇奇,吃吧,还热乎着呢!”
握着烤红薯,有点想哭。以前也一直盼过的,放学回来的时候,老爸会突然出现,会把烤红薯之类的塞进我手里让我吃。以后,都不用再想了,一直以为不会有什么比老爸离开我和老妈更糟的事情,现在才知道,天上掉下的萝卜头才是更大的灾难。昨晚老妈的表现,今天中午小姨在学校里的关照再关照,现在都有了答案,原来都是因为天上突然掉下个萝卜头的缘故。就算我不管我自己对萝卜头的看法,我却不能不想老妈,她毕竟是老妈,再说她的心情直接关系到我的日子。就说今天吧,石头脑袋也想得明白是有罪要受了。郁闷的老妈,是颗不去惹它都随时可能会爆炸的原子弹,何况,今天一大早老棉花糖就来点了火,再加上一个小萝卜头跟着搓火,想不爆炸都难!
“奇奇,今天怎么这么闷啊!你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给拐子叔笑一个!”拐子李好心,我知道,他想让我开心。但有时候,不是说笑就能笑,虽然我其实真的很愿意笑。
“给我了,你吃什么?”我笑不出,举着烤红薯认真地问拐子李。
“我买了两个呢,给你一个,我还有一个!”拐子李用他的黑手拍拍另外一只衣服口袋。
我看看拐子李,又看看烤红薯,还真是要饿得前心贴后背了,禁不住烤红薯香味的诱惑,一口咬了下去。
“剥皮,剥了皮再吃!这孩子!”拐子李忙着指点。
“哦!”我一边应着一边去剥红薯皮,“拐子叔,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好还好,托奇奇的福!”每次跟拐子李聊天,心里都会很舒服。拐子李可怜,十几岁的时候就拐了,一直娶不上媳妇,后来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生了个娃,生下没几天就死了,据说打那以后他媳妇就疯了。不过也有人说拐子李受骗了,花了不少钱娶的媳妇原本就是个精神病,只是不经常发病。不过自打孩子死了她就一直发病了。我不知道哪一个说法是对的,也没问过拐子叔。以前我没事的时候总到拐子叔的修车摊上逛去,一边跟他聊天一边看他给人修自行车,别看拐子叔的腿脚不好,修起车来又快又好,很多人都慕名而来找他修车。我经常能在修车摊看见拐子叔的疯媳妇,拐子叔给人修车,她媳妇蹲在他的修车摊子后面捉虱子,一边捉一边吃,而拐子叔给人修完车就坐着给她的疯媳妇梳头。
我一直都觉得拐子叔是好人,要不谁愿意要那样的疯媳妇?就拿我老妈来说吧,虽然没上过大学,脑子也不是特别灵光,但也是女人里面好的了。不但很能干,总是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而且不发脾气的时候,样子也算好看,可是就连老妈这样的老爸都不要她,跑去找了裘皮大衣,要是换成拐子叔那个疯媳妇,老爸恐怕早把她扔进垃圾筒了!拐子叔却不嫌弃他的疯媳妇,待她很好,所以我觉得拐子叔真的是好人。除了是好人这一点,我还很愿意和拐子叔聊天,因为他说的都是真话实在话,不像老棉花糖,总胡诌八扯,无聊透了。
“奇奇,我得走了!”拐子叔一边跟我告别一边费力地往三轮车上上,我见状忍不住上前扶了他一把。
“出了胡同有很长的一个坡儿呢,拐子叔,我帮你推一段儿吧!”我说。
“不用了,我天天骑,没事儿!奇奇,快回家吧。”拐子李说道,说完骑着他的破三轮走了,看拐子叔走远了,我一边低下头剥红薯皮一边转身往家走。
刚走到家门口,突然,一个黑影朝着我嗖地一下扑过来,吓了我一跳。我不禁往后倒退了两步,红薯差点没掉到地上。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呢,就见落荒扑到了我跟前。落荒一边摇头摆尾地朝我汪汪叫一边围着我乱跳。一会儿用爪子扒我的鞋子,一会儿用脸使劲儿蹭我的腿,表现出一副和我十分亲热的样子。
再次看见落荒,我的心情和早上完全两样了。早上还觉得它的死活和我没有关系,现在却感到我们两个其实是同病相连。蚕豆不懂我的心,他不懂是因为萝卜头的出现实在影响不到他什么,要不他怎么会说出其实有个弟弟也挺好那样的屁话!我猜好朋友也就是这个样子了,不管你和他有多好,到底也不能好成一个人。不过蚕豆和棉花糖算是好的了,至少在学校,前街,后街这一带再找不到比他们还好的了,所以我也知足。
作者有话要说:
、【知恩图报】
同病相怜的感受让我觉得落荒并不是一条狗似的,反正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害怕落荒了,虽然落荒千真万确是条狗,而我对狗也仍然心存芥蒂。我蹲了下去,落荒把它的两只前爪搭在了我腿上。我伸手摸摸落荒的头,把没吃完的半只红薯全都给了它。落荒一边吃红薯,一边舔我的手,舔得我手和心都痒痒的麻麻的。
“奇奇,给我进来!”我正一心一意地喂落荒吃东西,突然听见老妈的怒吼声,全身的汗毛陡然竖了起来。我循声望过去,只见老妈用一只手撑着房门探了一颗鸡窝头出来。早上老妈的头发还不是这个样子,想必是烫头发了!我猜她大概是受了萝卜头的刺激才肯大放血的。有好长一段时间,她一直说要烫这样的头发,可一直都没舍得花钱去烫。我问过棉花糖,棉花糖说烫这种头发真的很贵。不过,说真的,从不乱花一分钱的老妈这次真的是得不偿失,因为这个鸡窝头真心难看。
“哦!”我一边应声一边站起来,站是站起来了,可脚却像粘在了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哪来的狗,怎么回事,你不是怕狗的吗?!”老妈问,好像问得很认真,其实并不真的需要我回答。她总是这样,我早都习惯了,所以也不去答话。
“放学回家不赶快进来写作业,在门口磨蹭什么?”老妈果真放下了刚刚的问题,继续跑路了。
“我刚到门口而已!”我闷闷地说。
“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什么时候你才能懂事,才能有点出息,也让我省省心!我一天到晚烦心事儿够多了,你还总给我添乱。还不快进来!今天早上的账还没跟你算呢!”说到今天早上的账时老妈的声调立刻又提高了好几度。其实我还是有一点点理解老爸的,以前他在这个家的时候老妈抱怨和唠叨他的话并不比如今抱怨和唠叨我的话少,我也知道他是实在受不了老妈的抱怨跟唠叨了,所以才不计一切代价逃出了老妈的魔爪。他是逃出去了,却把老妈的两只魔爪都留给了我,老爸在的时候,总还有人分担一只。现在怎么办?我看看落荒还是没动。
“让你进来你听见了没有?”老妈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冲出门来揪我的耳朵。我还没来得及躲,就被老妈提住耳朵一路扯回屋里,疼得我哎哟哎哟的惨叫。想不到落荒竟然也跟着我进了屋,只见它不顾一切地冲到老妈身边咬住老妈的裤腿不放。
落荒还真是英勇,这大概是在市场练出来的,它在那里总是受伤,却还是坚持守住那个地方。不过我还不佩服它这个,我佩服它知恩图报,而且还是滴水恩涌泉报。我不过是喂过它一片面包,半只红薯,现在我遇难时它竟为我两肋插刀,这下子我才真的再也舍不得它了,我和落荒实在有太多相像的地方了。
“好啊,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这种脏狗你都往家里招!”老妈终于放开了我的耳朵,落荒同时也放开了她的裤脚。“我看你是找打了!你等着,等我把这条死狗哄出去再跟你算总账!”老妈一边嚷嚷一边疯了一样到处找武器,我想第一个要挨打的怕是落荒了。落荒是狗,都还那么勇敢,我是人,总不能比狗差。不想等棉花糖的主意了,要杀要剐我也豁上了,反正是死,不如死得坚强点。杏花春雨就说过,做事贵在坚持,他说的话,我都相信。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