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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说谭子秋有多为难人,路小北凭着天然的直觉,觉得那个子秋,奇怪得很。
第一次遇见子秋,路小北也在,那天商学院冬至举行联谊会,路小北和苏以荷两人实在是去充人数的,任由一大帮子男生女生笑闹,两个丫头就是坐在角落里,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路小北是一个见了吃的忘了娘的人,苏以荷是一个面皮儿薄不愿热闹的人。所以都很自觉地把自己放在不显眼的位置上了。
而谭子秋便是这联谊会中极为受瞩目的一个女子,一张差点倾国倾城的脸,裹着一袭艳红色的长裙,削瘦的肩覆着白色毛绒的披肩,盈盈欲滴的眸光,还有调皮娇俏地性子,愣是将这一堆土得掉渣的新学丫头们比了下去。
差点倾城倾国,路小北曰:我们家小荷拾掇拾掇,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
苏以荷习惯了路小北的发癫,火烧到自己身上也不怪,只是那是路小北。
任她胡闹的人也就这么两个,她、章笑。
谭子秋的男友是商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所以,今天谭子秋过来也算是来帮着撑场面的。
可是反而,谭子秋喧宾夺主了,那个主席什么的也未必见得多介意,所以一大屋子的人倒也是玩的尽兴了。
可是,也就是那一面之缘吧,怎么她家这温婉的女儿就和那只狐狸一样的女人‘勾搭’上了呢?
路小北百思不得其解,忽而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该被抛弃了。
苏以荷之于她,的确是温婉贤良的好姐妹,可是,也只有近的人了解,苏以荷,究竟有多么。。。善于隐忍。
虽然章笑一直说小荷那是善于伴猫吃老虎,善于置身事外。
路小北却不赞同,因为每次干了蠢事,都是苏以荷帮着擦得屁股,她凶巴巴的母老虎病发作,苏以荷往往都是不言语,最后都是路小北深感惭愧地雷声大雨点小草率了事的。
这么个怕麻烦的以荷怎么会去惹那么个麻烦的近乎妖娆的女人呢!?
那个谭子秋,是老虎,还是置身事外,亦或者。。。。。。。路小北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是另一个除章笑外的劲敌。
一个章笑都已经很。。。让她有受照顾的感觉了,再来一个,路小北眼前突然闪现出一副画面:路小北屁颠地伺候着章笑大姐,一边还要受谭子秋的意味深远的颐指气使,说不定俩人一个犯冲,她就是一块搁谁眼里都碍事的夹心饼干了。
那样,今后的日子,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路小北看了眼窗外苍茫的雪天,像是迷茫的被大雾遮住没有方向的未来,心中顿生凄凉,想着自己将要彻底被忽视的未来命运,咬牙切齿地对着苏以荷豪言壮语:“小荷!明天叫我起床!!!”
那声响,当真是语音绕梁,悠久不绝。
苏以荷被路小北这一番精气神吓得一愣,点了点头,敛下了眉眼,笑了身后的人,倒是路小北活得自在,视死如归的事情也就大抵冬天起床这么一件了。
这样敢情自在得很。
31、隆冬?畏寒 。。。
(害怕没人叫醒所以连冬眠都拒绝的小兽,却还逞强,□皮肤故作冷血地忍受着寒冷。。。。。。 )
十二月份的天气,连空气都开始了冗长麻木的冬眠,沉重的冷压在每个人的脸上手上,挤入灌风的领口,惹得仓促行走的学生们闭紧牙关,嘶的一声,却又吸足了冷气,直直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知从冬天的第几日开始,眼前就开始不时地漂浮着白蒙蒙的雾气,一丝一丝地缠绕成冬天该有的形状,于是,天地正在进行一场惨白盛大的葬礼。为光秃的枝桠,为干涸的湖水,为枯黄入泥的芦苇,为这个冬天所不能容忍的生命和热情,埋藏。
冬天的严寒,从来都狭隘。似乎能包容万物的只能是温暖的词语该有的。
漫长的冬天里,我们变得更加畏惧寒冷。渴望相互拥抱渴望依偎着取暖。
于是,冬天又恰如其分地孕育了爱情。
都说大学的生活脱去了老师家长的唠叨和沉重的作业考卷,完完全全地没入了一种鱼游深海自由放任的状态。
很多年少被压抑着的憧憬而今依旧渴望着的东西正在逐步地被释放出来,将这个即使是笼罩在隆冬雾霭白烟中的校园装点的像是装满了故事的童话屋子,青春朦胧的气息顺着不知哪扇未关紧的窗子静悄悄地溢满了校园。
于是,花好月圆时便有那些亲密的随处可见的双双身影,年轻的依偎着,不胜浪漫。或是漫步在长堤,或是依偎在槐柳下,也有的相互励志,伴着去上了自习。
于是,可以穿着短裤或是在秋风中奔跑的日子里。
单身的同学,大多是姐妹,哥们地聚在一起,打打闹闹倒也活得潇洒,还能肆无忌惮地肖想着该或不该想的人,只因——我是光棍我怕谁!肖想成了就直接升级,不成,大不了还是耿直的光棍一条!
但是,期末临近的日子里,再放逐的身影也该围绕着自习室打转了。
每天清晨迎着冷冽的殷实的风,裹上了厚厚的直到看不出燕瘦环肥的身子,提着一壶热气腾腾的泡着苦涩的喝上一口再也睡不着觉的苦丁茶,提溜着在手里,微弱的暖气顺着指尖奔腾,也算是一种自暖。
苏以荷总是爱穿着一身蓝色的羽绒袄子,长长的一直到脚踝上方,黑色的铁口环在袄子侧面,走路时轻轻地响,显得细长削瘦的身影,在一片苍茫昏暗的早上浅灰色的背景里,尤其地细弱,远远地看去好像和身旁光秃的树干归于一处了。
苏以荷这两三个星期总是习惯于背着一书包的书从寝室走上十几分钟,挨着教室找位子而后一呆就是老半天地上自习。
而那一身蓝色羽绒袄的后头,往往跟着一个穿得更加厚实的。
路小北里三层外三层地穿着,恨不得把被子都裹上,小脸儿冻得通红通红的,一个大红色的毛线织的帽子牢牢地盖在头上,露出肯定是乱的鸡窝一样的微卷的发,显得那双黑色的眼睛更加大,小嘴更加苍白哆嗦。再看路小北的手里肯定少不了一个又大又蠢的热水壶,路小北这会儿不追求艺术生活,只要是那水壶够大,装的热水够多,能够支撑她从寝室晃到教室指头不被冻坏,就很不错了。
路小北本来是有一个很暖和很暖和的兔子头大手套的,但是天天晃晃悠悠缠在脖子上嚣张的一对,这会儿已经脏的不能看了,路小北还在瞅着什么时候天空突然出一个大大的纯天然的暖太阳,她好勤劳一回,其实又一偷懒的借口,寒天腊月的,几时正儿八经的出过明媚天儿了。
路小北背着小包在身后,细细的书包带子差点受不住这样大幅度的环绕,捏得死紧地在路小北身上垂死挣扎,外加上被路小北走路一癫一癫地折磨着。
为了考试不挂科,为了不被章笑那厮嗤笑,路小北很凄惨地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却还是发神经地觉得特别踏实。
可能是有预感,自己不会挂科吧,路小北躺在床上前一秒美得冒泡地这样想来着,可是后一秒就呼噜呼噜地睡下,第二天又莫名奇妙地去寻找踏实去了。
没心没肺,倒床就睡,章笑说的就是路小北,更何况每天起早晚归,不畏严寒,白天眼冒金星地盯着满页满页的文字,路小北觉得,幸亏老祖宗养成了按时睡觉的好习惯,她也连着受益~~~~
苏以荷刚倒了水进来,方才还叫唤着的人已经在被子里缩成一小团,呼吸绵长地暂时性冬眠了。
的确,隆冬正寒,呵气成霜,冰冻三尺。
苏以荷擦了手,指头暂时失去知觉一样僵硬地脱下厚厚的羽绒袄子,钻到被窝里,过了两三分钟,苏以荷再扭头,手机信号灯已经隐隐地闪亮着,在黑夜里微蓝色的光芒跳跃,好像浓重的一抹暖投在幽寒的夜里。
苏以荷侧过身子,够着手机伸到跟前,看着来信的扇着小翅膀的图标,缩到被窝里,才摁了键。
——“睡了?”
苏以荷手指有些不熟练地一个一个笨拙地摁着,打出一个简单的字,生怕那没耐心的人等得急了。
——“没。”想了想,苏以荷立马又按了几个字问:“有事么?”
——“没事。我要睡了。”
——“。。。。。。”苏以荷缩得更深,把头埋进厚重的棉絮下,按一下G,和分别两次才刻在拼音栏上的U与N。
一个字的信息发了出去,发送成功小图标刚刚显示,苏以荷果断且快速地长按住红色的关机按钮,一点都不放松,指头大力地摁下不松,手机像是被死死地勒住脖子,终于窒息而死,最后一片回光返照的屏幕一闪,黑了屏。
这一来一回,湿热地吐息在被子之中回旋,热气扑在脸上,脖颈处噎着一片燥热,苏以荷撩开了被子,顿时觉得清爽裹挟着寒气,瞬间的快意几乎让她忘了这是深夜寒冬,零下一度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