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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有桂圆那么大,静立时神清骨秀,行动时雍容雅步,头戴成对累丝金凤簪,手戴翡翠镯子,脚穿绣金鱼纹高底鞋,鱼眼睛镶的是打磨成圆形的黑曜石,这一身虽简单,可哪一件都是费了大功夫才能做成的。宝钗今天特意穿的销金刺绣的百折裙,浅桃红的线绉单衫,本意是要压黛玉一头,这么一看,却不禁有些自惭形秽,盖因黛玉雾鬓云鬟玉貌花容,进退有度雍容华贵,与过年时相比宛如换了一个人似的。
黛玉先向贾母行了大礼拜寿,又送上自己亲手写的百寿图,贾母看了喜欢,当即命丫鬟把墙上挂的寿字图换成百寿图,众人都不绝口的称赞。只听凤姐儿叹道:“这都是老祖宗调教的好,我们是没有林妹妹这福气得老祖宗指点一二,所以也只能这么没规没距的罢了,所幸老祖宗也不嫌我们讨厌。”
贾母看她装模作样的,便作势伸手去打她,笑骂道:“我不过是看你可怜才格外给你些脸,你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宝玉见众人都去看凤姐儿了,忙悄悄拉着黛玉到一旁,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盒,笑道:“春天淘制的胭脂水粉都叫她们用完了,这是夏天时做的,我特意给你留了一盒。”
黛玉看他献宝的样子失笑道:“一盒胭脂也值得你这样偷偷摸摸的。”便接了收起。
宝钗看他俩站在角落说话,早按捺不住,拉着湘云也走过来,笑道:“显见得你们俩玩得好,又说什么悄悄话呢?”
黛玉笑道:“偏不告诉你。你猜?”
宝钗被她这俏皮一问,只能笑道:“我可不是神仙,哪能猜得到。”
湘云因扇袋被宝玉剪了早窝了一肚子气,不仅气宝玉,便连黛玉都恨上了。见黛玉把宝姐姐一句话噎了回来,便冷笑道:“林姐姐向来最是口齿伶俐的,谁能说得过她?便是其他的作诗作画刺绣,也是旁人都比不上的。”说着便拿眼瞪宝玉。
黛玉无端端被人攻击,心中不快,只是看湘云的样子,又似是宝玉得罪了她,便不动声色,只笑道:“这话我可不敢认,若是让别人听见,只怕要说我不知谦虚是美德了。”
湘云待要再说,宝玉想起前事忙作揖打拱道:“云妹妹,都是我的错,因那日我喝多了酒,一时不慎把你绣的扇袋子剪了,我原不知那是你绣的,若是知道了,一定好好的放着,绝不敢毁坏。”
湘云一听眼圈都红了,指着黛玉道:“我绣的没她绣的好,你以后就只用她绣的,我再不给你绣了!”说完就跑开了,宝钗忙跟在后面也走开了。
黛玉看着她俩离去的背影奇道:“你屋里那些大小丫鬟,怎么竟是不够用的,还要烦云妹妹做?”
宝玉懊恼道:“我是从来不知的,袭人跟云妹妹好,想是袭人烦她做的。”
黛玉叹道:“云妹妹孤身一人寄住在叔叔家,还不知是怎样景况,袭人也太不替她着想了。”
一句话提醒了宝玉,宝玉便道:“回头我让袭人别再烦她做这些了,那么些丫鬟她不去使唤,也不知怎么想的。”
作为一个梦想做姨娘的丫鬟来说,袭人除了有些提前进入状态之外,还是做的很不错的。但是袭人并不满足于现状,她不仅想做姨娘,还想做一个与未来主母关系融洽的姨娘,一个男主人宠爱女主人又不打压的姨娘。她深知在内院里说了算的不是男人,而是主母。赵姨娘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贾政只要是宿在内院,几乎都是去赵姨娘处,可是看看赵姨娘过的什么日子,每日起早贪黑,被主母呼来喝去,甚至连私房钱都攒不下,连一个三等丫鬟都比不上。
早在黛玉六岁来京时,袭人就隐约知道了贾母打的主意,因此那时袭人常来关心黛玉,盼着大家以后能够和睦相处。可是天不遂人愿,黛玉是性情中人,跟宝玉一时好了一时恼了,闹的宝玉再也不理这些丫鬟,整日跟着黛玉转。袭人深感危机,再这样下去,要么是宝玉不纳妾,要么就是姨娘是摆设,袭人果断的否定了黛玉,又把目标转向湘云。
湘云打小住在贾府,一住数年,那时袭人服侍湘云,两人好的情同姐妹,湘云还曾说过希望两人不分开,以后能嫁给同一个人,这些袭人都记在心里。湘云为人天真直爽,与自己关系最好,最重要的是,那时贾母显然也有把湘云配给宝玉的想法。
袭人时常拜托湘云做鞋做香囊等正是因为如此,一来可让湘云时常想着宝玉,二来日后若说出来湘云给宝玉做的这些东西,贾母等人应该也会慎重考虑。
且说晚间黛玉仍旧回了林府,宝玉问袭人道:“你往日里托云妹妹做了多少东西,怎么不说给我知道?”
袭人见问,便放下手上的活,倒了一杯茶走过来,嗔道:“还不是你的怪脾气,不穿针线房做的,只是要我们这些人做,会针线的不过是我们几个,晴雯倒是针线好,可是自从去年学会了双面绣,老太太便让她专绣双面绣,好送进宫给娘娘的,如今她竟不算是这屋里的丫头了。只是勒掯我们几个,可做不完你的那些衣裳鞋袜,因史大姑娘关系最好,我只好烦她做一些。”
宝玉本是有些生气的,被袭人一番话说得却反而要跟她赔不是,便笑道:“既是这样,以后你们只做贴身穿的就是了,大衣裳还是用针线房的。只是以后再也不要云妹妹做这些了,她是客人是亲戚,又不是我们家的下人,纵是好好的陪她玩还怕唐突了她,何况要她做下人的活?”还是委婉批评了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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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依旧是每天上课,从夏天开始上课的地方就改到了漾月轩,前面是湖水,后面是竹林,湖四周围绕的皆是有百年历史的古树,在这样的环境下,黛玉觉得学习都突然有了动力。这日下午,黛玉又在学礼仪,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后一刻就狂风大作,乌云密布,转眼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声如此大,都盖住了施先生的声音,施先生暂停了课,两人站在窗前看那湖面上被狂风骤雨摧残的荷花。黛玉算了算,快到了林如海下衙的时间了,不知跟着的长随有没有带着伞,正想着要不要遣人去问问,隐约看见有人撑着伞从湖的那边绕了过来,走近一看是绿萝。绿萝收了伞进屋,道:“姑娘,方才跟着老爷的长随来回说老爷今日怕是回来得晚,让姑娘晚饭不必等了。”
近日以来,林如海很少有回家吃晚饭的时候。黛玉起床晚些,那时林如海早已去上早朝,下午三四点钟下班后,林如海往往又陷入公务与应酬不能回家。
、第三十回 羽林军
林如海最近很累,已经修建完工的太上皇陵寝出现了严重的透水事故,太上皇震怒,今上责成工部尽快解决此事。派下去的工部侍郎和户部侍郎去调查了一圈,回来上折子说需得在陵寝三侧修建防洪堤。修建大规模防洪堤需要户部拨大笔款项,可是户部尚书查元鹿是太子一系,给钱总是拖拖拉拉,工部户部每日都在朝堂上打口水仗,工部没有钱就无法开工,太上皇听说还没有动工就只管找工部的事。再这样下去,林如海这个工部尚书即便有皇帝保着,只怕也要连降三级。
贾政最近也很烦躁,作为林如海的妻兄和下官,他应该为工部出力,但是贾府作为太子一系的小卒子,又不能违背太子的意愿,贾政是左右为难。当年元春入宫数年都不得恩宠,后来搭上了太子这条线才得以晋升位份,作为回报,元春需要做太子放在**的内应,若是太子顺利登基,贾家就可重现往日荣光,若是事败,只怕贾府就是抄家灭族之祸。
贾政在想的事,贾母也在想。贾家是太上皇时期的宠臣,今上即位后看在太上皇面上给了贾政一个工部主事的位子,这便是荣宁两府这许多子弟中唯一一个拥有实职的人,虽然工部是个有油水的衙门,奈何贾政不是做官的料,这许多年过去,官只升了一级,也没有发财。为了贾府日后的发展,贾母决定把自己精心培养的贾元春送进宫去,几年过去,元春连皇上的面都没见上,贾母已经不抱希望,只当牺牲了一个孙女。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元春在宫内浸淫数年,眼大心大,一心要做那人上人,从此做了太子的线人,也靠着太子在宫里的能力“偶遇”皇上,靠着美色和智慧,终于一步登天,封了贵妃。
贾母年岁渐大,早已不管外事,只是毕竟眼光还在。如今贾府就如同在薄冰上漫步,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若是事败,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林如海。贾母几年前就已经与林如海有了默契,黛玉在贾府长大,与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