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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微微一笑,道:“事关子嗣,岂敢不来。朕已过而立之年。这说不定是朕的长子。事关皇室命脉。天大的事情也只能抛在一旁了。”
他声音较之云臻更显雄浑,说话之时声音震动如有共鸣,尽显雄主之态。
云臻也笑起来:“陛下轻装简行,三日之间远赴千里。从京城直达灵州,恐怕这会儿京里都还没发现吧?”
男子摸了摸鼻子,哂笑道:“朕让内侍对外称病,总要病个七八日才能见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到荒唐,哈哈地笑起来。
这个男子,正是云臻的堂兄,当今的皇帝——云昊。
云昊本是先帝长子,先帝崩殂之后。京内党争厉害,帝位空悬三年,终于去年腊月尘埃落定。大皇子云昊坐稳帝位,很是清洗了一批官员,朝廷势力也是发生的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其中。护国侯云臻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气。
“朕能坐上这个皇帝的位子,你出力最多,论功行赏,一个亲王总是跑不掉。可惜护国侯府一脉,历代忠贞,永不封王,你也是急流勇退,朕刚坐上龙位,你便亟不可待地跑回灵州。若非这次朕亲自来,你恐怕一辈子都不肯再来京城了吧?”
云臻道:“陛下是知道臣弟的,朝廷政务千头万绪,做京官的礼仪束缚又多得很,臣弟不羁惯了,若是留在京都,非得憋死不可。还不如在灵州做个土霸王,逍遥自在。”
皇帝云昊用手指点了点,笑骂:“你呀,从小到大都是飞扬跳脱的性子,这些年外面看着沉稳了,却又得了个面黑心冷的评语,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成家。”
云臻面无表情道:“陛下这次来,难不成是给臣弟解决终身大事来的?”
“我才没这个闲工夫呢。”
随着云昊的自称从“朕”变成“我”,两兄弟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愈发融洽轻松。
云臻喝了一口茶,道:“我倒是要佩服陛下,如今京中朝政一新,选秀又如火如荼,陛下正该是眼花缭乱抱得美人归的时候,竟然舍得将朝政和美人都一起扔下,跑到灵州来。”
云昊苦笑道:“美人哪有儿子重要。再说,我选秀,还不是为了生儿子。你看看我宫里,那么多个女人,竟然都是不下蛋的母鸡。”
这话粗得跟市井俚语一般,云臻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陛下,你好歹是皇帝,讲点体统成不成?”
云昊大手一摆:“宫里讲体统,朝堂上讲体统,自家兄弟面前,还讲个屁的体统。”
云氏一脉骨子里都流淌着放肆叛逆的血液,在云臻身上表现为腹黑阴沉,在皇帝云昊身上却表现得像个活土匪。
“行了,玩笑话也开过了,朕日夜兼程赶来,也不能待得太久,那个叫李墨的孩子,现在哪里?”
云昊终究是把话题绕到了正题上。
他不惜抱病避政,又扔下繁重的政务和正在进行的选秀,千里迢迢昼夜兼程地赶赴灵州,当然不可能是跟云臻开玩笑来的。
云臻的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陛下,丑话说在前头。陛下这次带来了两位太医,自然能够验明血脉。虽然那孩子,我、云璐和太后都已经见了,都觉得与陛下有八九分的相似,但终究不是十足的把握。若他当真不是陛下的孩子……”
他没有再说下去,云昊的脸色却已经一下子变得阴沉惨白。
128、不速之客
屋中一时气氛沉重,几乎令人透不过气来。
最终,皇帝云昊长叹一声。
“罢了,若那李墨当真不是朕的孩子,朕也不会怪罪与你。”他仰天闭上双眼,“那是老天判我杀孽太重,要绝我子嗣。”
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怅然和萧瑟。
云臻不由道:“即便不是,陛下也不必灰心,宫中妃嫔众多,本次选秀多有年轻体健的,总能诞下皇子。”
云昊却摇头道:“当初夺嫡之争何等凶险,朕几次死里逃生,这具身体也是历经磨难,如今早已亏了元气,太医院虽然勉力调理,终究人力有时穷,天若不允我子嗣,又能奈何。夺嫡之争,难免杀戮,兄弟相残,终究是我罪孽太重了。”
云臻也不得不沉默下来。
三年党争,他亲身经历,哪朝哪代都没有出现过这么久的帝位空悬的事情,可见斗争之波诡云谲,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胜利属于何方。
这样的斗争,不仅仅关系到夺嫡者本身,更是牵扯到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妻子儿女。若非如此,云昊又怎会出现亲子失落民间,内宫至今只有两位公主的局面。
云臻不愿见他沉浸到这样悲观的情绪中,便说道:“那李墨如今被一平民女子收养,认作义子。那女子与云璐颇有渊源,陛下若要鉴定其血脉,臣弟可以云璐之名,将孩子带入府中。”
云昊道:“若能不动声色,自然最好。”
正说话间,外头有人叩门,两人便停下对话。
孟小童进来道:“皇上,侯爷,刺史夫人杨常氏来了。”
云昊先是挑眉。继而又皱眉。
他此行离京赶赴灵州,行动极其隐秘,今日清晨才进了护国侯府的大门。按理不该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怎么刺史夫人竟会突然上门。难道是他的行踪被泄露了?可也不对,若当真泄露了,该来拜见的也是杨刺史,怎么会是刺史夫人?
云臻自然知道他的疑惑,便问道:“杨夫人可说了来意?”
孟小童道:“杨夫人带了杨小姐,请求拜见太后。”
云昊这才释然道:“原来如此。”
云臻道:“太后来灵州已将近十日,虽然并未声张。但少不得也曾在外露面,杨刺史曾做过京官,面过圣也见过太后,想来是知道太后在府内的消息了。只是外臣未奉召。不得拜见内宫,想来这才让杨夫人先过来拜见。”
云昊点头:“如此说来,也算合理。既如此,让太后接见便是,朕的行踪不便泄露。”
云臻冲孟小童摆摆手。孟小童便去了。
太后正是此前来到护国侯府的那位老夫人。
事情还得从清明之前说起。
正月里云臻第一次见到李墨,就发现他的相貌与当今皇帝云昊有几分相似。当今登基之前夺嫡之争十分凶险,其中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云臻就知道,当初先帝驾崩之前,还只是大皇子的云昊府中曾诞下一子。却在出生当夜便失踪,几乎将整个京城翻过来都没有找到。原本的失子之痛,在登基之后,随着内宫无子,而成为云昊最大的一桩心病。
云臻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在看到李墨的时候才大为震惊,怀疑这就是失踪了的皇子。尤其是在云璐对李安然进行旁敲侧击,知道李墨身上有一块胎记之后,更是增加了几分猜测。
云氏一族的男子,每一个身上都有一块黑斑胎记,云臻自己就是在肩膀上,皇帝云昊身上同样也有。李墨身上竟然也有,再加上他的相貌,深知皇子对云当今和内宫重要性的云臻,大胆地做出决定,派孟小童入京,向皇帝禀报了这件事情。
果然皇帝和太后都非常地重视,只是此事没有定论,还只是怀疑。一来今日的内宫不比当初的皇子府,群妃无子造成的是中宫无主的局面,若失踪的皇子突然找回,必然影响内宫局势;二来,事关皇家命脉,更关系到当初的夺嫡内幕,更加不宜张扬。在皇帝不能轻易离京的情况下,才会由太后先到灵州打前哨。
而当日,太后与李墨在小巷中相遇,本来就不是巧合。在亲眼见过李墨的相貌之后,太后也认为有八九分的把握,这才又派人回京,告知皇帝云昊。
连太后都觉得李墨有可能是失踪了的皇嗣,云昊愈发慎重对待,终于亲自带着太医秘密出京,务必要验明李墨的血脉。
至于太后,在护国侯府已经待了将近十日,虽然也是深居简出,但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更所谓勋贵之家无秘密,偌大的护国侯府,总会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况且刺史府杨常氏本就因杨燕宁之故,对护国侯府格外留心,如此难免看出一点端倪,猜到恐怕是太后来到了灵州。
只是他们摸不准太后此来的目的,又见护国侯府丝毫没有声张,便也猜测恐怕太后是不愿人知道的。所以最终只是杨常氏带着杨燕宁,轻装简行地过来,提出拜见。
至于皇帝云昊的行踪,至今还只有云臻和云璐以及几个亲信知道,连府中的其余下人,都不知道最近来到府里的贵气男子,竟然是当今的皇帝。
当下,太后在内院接见了杨常氏和杨燕宁。
“臣妻杨常氏,携女杨燕宁,拜见太后千岁。”
杨常氏和杨燕宁一进屋子,便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她们母女今日来,也并没有带很多人,进屋的时候,更是将所有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