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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婶面色青中透白,白里泛青,也不肯落下风,“蠢婆娘!串串的方子定是从爷爷手里传下来,你想让他们家独大,我可不肯。”
一句话祸水东引,四婶也不是吃素的角色。这话引得一旁的田老太太频频点头。
看来,串串方子这事不说清不行了,大伯母和二伯母能为她说话,绝对不是看在亲戚情分,而是有礼可图,她若不指摘干净,这局势就大大不利了。
小田在众人愣神之际,冲进灶屋舀起菜刀,横在自个胸前,配上视死如归的表情,把一干人等吓的发抖,大喊道:“今个就在这把事说清楚,串串的法子是当日在周家听戏的时候,偶然听一个外乡人说的。奶奶既然说这方子是爷爷留下来的,那就奇怪了,怎么爷爷生前不做串串,这方子是什么法子,奶奶说给大伙听听。”
田奶奶看着面无表情但是气势劾人的小丫头,紧张的说话也不利索了,生怕菜刀一不小心往自己身上来,憋憋嘴,“我是个睁眼瞎,哪里认得。许是你爷爷也不认得,所以没拿出来用。”
小田无视田奶奶的紧张,回头用眼神抚慰担忧的谷娘,用她冷硬僵直不带感情的语调道:“哦,这个方子我们都没见过,只有奶奶知道,奶奶又不认得字,我们家也没人认的,又怎么肯定这方子真的在呢。退一万步说,假如这方子按您说的,这方子真的有,那也是会在分家产的时候出现,爷爷的东西都是奶奶的保管,我们怎么拿呢。可是分家产的时候没见过,那就是说在这之前有人拿了这个方子,又是谁拿了呢。我们家是个绝户,爷爷定是不会把这东西给我们的,奶奶好好想想,许是您记错了也不一定,许是您被人诳了也有可能。”
这时代信奉的规矩,好东西都是传男不传女,按说他们家,是绝对不可能有的。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众人深以为然。
大伯母和二伯母本来还有疑虑,这下都烟消云散了,纷纷把谴责的目光投向老四家的。
答案呼之欲出,小田决心再加一把火,不着痕迹往后退,愤愤然道:“我虽年纪小,但是天天被父母言传身教,也知道上慈下孝,乃是人伦之道。却没想到遭到小人诬陷,让我田家一门蒙羞,谢谢大家为我主持公道,我这就去向爷爷说理去。”
说罢往后一道,脚下趔趄,菜刀狠狠砍进泥地里,她装晕过去。
一场大戏终于落幕,众人纷纷把同情的目光给了这位孝顺勇敢的小姑娘,田四婶的名声一落千丈,据说好多小孩在他们家门口吐口水。这个时代的人们对父母不慈的接受度不高,反而对不孝不贤之人恨之入骨。此事之后,田奶奶倒是沾了光,在大伯和四婶家轮流住,事也不用做了,整日闲疼。
小田决心去镇上开铺子。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小修前面章节
、噩梦好梦
第二十二章
热辣毒日在蝉鸣中愈发灼热下来,她踮起脚尖看着正当午甚无人烟的大街,小田吐出一口浊气,顾不得满身汗腻,终于可以大大咧咧歪在柜台后的竹躺椅上看连环画。
这样的形象要被牛氏看到少不得一顿好骂,虽说这幅身子才十岁,但是毕竟不同从前了。田家卖串串没挣的大钱,反惹的各方觊觎,连带亲戚情份也淡了,小田也不想田奶奶来一回,自己被欺负一回,这时代以孝为先,她吃了苦也没法说,思来想起,亲戚之间都是远香近臭,不若离远点。
她自认为没有通天本事,在古代翻云覆雨,但是从村里到镇上,这是致富的第一步,她还是有把握的。田家在石头村的产业除了几间破屋,两亩薄田,别无恒产。这个时代没袁农平,一亩地的收成,也就几担谷而已,一家人半年的口粮都不够。二来卖串串要想大发展,村里到镇上每天来回近二十里路,特别耽误事。趁着酷暑还没来,小田提出去镇上租屋做生意。
田老酒是做稳当事的人,本能摇头。小田既然提出,耍嘴皮功夫劝人是她拿手好菜,有钱途有希望,是人都拒绝不了诱惑。田老爹很快弃械投降,而牛氏一来听当家的,二来也高兴离大闺女近些。这事就这么定了。小田左拼右凑,又同自家债主周家打了招呼,便赶猪拉箱往清水镇上去。
铺面是小田早就寻思好的,说来也巧,正是当日往打听麻家饼铺的包子铺,两条街的转角处,是极好的地势,只是卖包子的大婶做的包子太难吃,居然连狗都不理,所以一日上来不说日进斗金,是日进苍蝇。这一家子就两个儿子,老大在临川城里开铺子,不缺钱,老二在镇上打混,与人争妓不过,竟一头跳进河里,惹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等过了头七,这家夫妻也待不住了,索性把铺子租出去,去城里投靠老大了。
按说这么好的铺面自然是有人争着要,田家的银子争不过,嘴皮子还是有把握。小田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从同病相怜的境遇到一定好好保管屋子的承诺,让两个伤心的老人家得到了安慰,答应每月一两银子租给他们。
饶是这样,这银子方面也紧张,三两银子够一家老小一年吃喝,田家的收入,除了杀年猪能得十两,其余田地的收入,堪堪了得糊口,这还不算牛氏吃药,抑或大的人情往来,比如婚嫁丧葬。这个时代讲究厚葬富嫁,往往一桩喜事能让一家倾家荡产。算来算去,小田只能把二伯娘当初为了封口塞的一枚银簪抵了两个月租,好在铺面后头有一进类四合院那样的瓦屋,年代久远,断墙残瓦,铺草涂墙,还是干干净净,门窗明亮,比起石头村的屋子又好了许多,茅房甚大,已经砌了猪栏。屋后临河,杂草丛生,可以开辟菜地,总之兼得了镇上的便利,又有村里方便。
一封炮竹震天响,刘记包子铺改天换面变成吃好喝好食铺,小田的打算不仅是烧烤和麻辣烫兼卖,还提出卖凉菜和花茶,顺便提供米酒和白酒。烧烤和麻辣烫卖给小儿和码头上劳作的汉子,薄利多销,花茶么,主打晒干的茉莉花和蔷薇花,用绣好的荷包装着,给姑娘妇人用,美容养颜。至于凉菜,这可是经过清和堂的肖大夫认证的,解暑生津的好凉菜,一枚一碗,保管不中暑。
老实说,她对小人书的连环画一点也不感冒,三国演义的本子,打打杀杀没甚趣味,聊胜于无。在现代还是大学生,穿越到古代就是睁眼瞎,毕竟一个农家女,要是学富五车,简直是妖孽降世,就是周扒皮听闻她能看话本,也惊掉了下巴。小田如今对他的笑脸相迎,比如他总喜欢带狐朋狗友来照顾自家的生意,小田不经意提出有混混来找茬,周扒皮也拍胸脯答应解决了。周家和清水河上的总瓢把子交情不错。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忙了一上午数钱数到手抽筋,她把话本往脸上一扑,就着门口的凉凉习风眯了眼。
院里鸡鸣人声,远远传来,并不真切。她下意识的抱了手臂,胡乱想着,不知怎的,眼前出现了寻芳的样子,他着了一身皂衫,精致美好的轮廓,熠熠闪光的眉眼笼了一层轻雾,有种特别的清华气韵,他转脸过来,视线与之相交,比起上回相见多了几份亲近,薄唇抿出弯弯的弧度,梨涡轻旋,有股悲天悯人的意味。唬的小田心头一酸,一身委屈汩汩往外冒,竟有与之一说的冲动。接着阴沉沉的天色下,不知从哪冒出个人影,手里持了把菜刀,劈头盖脸朝他冲去,可他依旧笑着,不闪不避!
“不好!”她惶急的喊道,却见那菜刀砍去,血肉模糊。
小田捂着了嘴,耳边依稀有喊声,好像是二姐的声音,她从半梦半醒中挣脱而来,打了个颤,深深吸了一口气,脑子渐渐回血,转脸一看正是谷娘在掐她胳膊,满头大汗。
“怎么又哭又闹的。”谷娘低低叹了一口气,抽出手来,一边给她擦汗,一边给她捂上薄毯。
谷娘的动作带着点力道,像泄恨似的,小田惊魂未定,一抹脸,汗水泪水糊成一团,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一把坐起,按着两块太阳穴,抽的厉害。
“天光了吗?”是真睡糊涂了,她还以为一觉大天亮呢。
谷娘端了碗黑黝黝的凉茶放在她手里,“青天白日的也做噩梦,可别吓着了。这屋死人没多久时日,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先喝凉茶,有寒驱寒,没寒养生。”
凉茶里熬了不少甘草,入口先苦后回甘,她一口灌了,拍了怕慢慢平稳下来的心跳,吃牙咧嘴道:“哪能,你想多了,我不过梦见有人杀人,吓哭了。”捡一半瞒一半,不想让姐姐担心。
“你啊你。”谷娘接过药碗,递给她甜糕,又好笑又好气。这个妹妹,人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