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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三娘这伤有没有什么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还不是大娘用了手段。不过这大娘办事,真是不妥当,闹得这般厉害。”
杜氏却摇了摇头:“未必,如若大娘真是想要用这种手段,是不会派刘妈妈的儿子去的,而是用其他的人。”
若烟听了,也觉得有理,便也疑惑了:“难不成真是像那两个人说的那样,三娘是自己……”
“我瞧着,母亲也是猜到了,才会连三娘也不理了。”
“不会啊,老夫人还是很照顾三娘啊!”
“若是按照母亲对三娘的喜欢,三娘受伤,她定然会罚得更重。可是这一次,她只是象征性地做了个样子,三娘回去之后,也没有派人去给三娘送药,还取消了晚上一同进餐的事情,这就是说明,老夫人也有些生气了。就看三娘机灵不机灵,能不能将母亲哄好了。”
若烟完全糊涂了,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么深。
“轻易不要与三娘为敌,现在,怕是三娘也不会让大娘安生了,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是了,看看三娘能将大娘如何。”杜氏说着,让若烟将桌上的酒撤掉,随后笑眯眯的,一副等待看好戏的模样。
秋风萧瑟,亦有酒香飘散,只是这酒极为甘醇,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好酒。
时映菡晃着酒盅,轻轻抿了一口,便开始轻叹。
她酿的酒,品一口,就足以醉人。
她想在酒上动手脚,有时隔空就可以,只要距离她不超过一丈的水,她都能控制,所以杜氏的酒,注定是平淡无奇的。
她不想引起杜氏的注意,也不想时家的人再打她酒的主意。
“祖母她……睡了吗?”时映菡声音略显低沉地问碧凡。
碧凡也知道她在想什么,点了点头:“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我还总是给她添乱,算不算不孝?”
“您也是逼不得已。”
“这事本不必如此偏激,我却还是这般做了,为的不过是借机报复刘妈妈一番。如此狠辣,却是与大姐无异了。”
“娘子,您莫要如此想……”
“算了,我都想得明白,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碧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下了。临走时,她还看向屋中摆放着的酒坛子,不明白时映菡为何突然将他们宝贝似的全部收在自己的房中。
屋中恢复了平静。
时映菡走到梳妆台前,取出王七郎送给她的熏香,拧开,揭开金鸭香炉背上的镂空盖子,轻轻地拨弄腹内如同白面般的霜灰。
在香灰上戳出一个个小巧玲珑的洞来,直到通透开了那即将被压灭的火使其重新燃起,透出一丝丝暖意来,才放下香箸。从一侧雕着精美流云图案的锦盒里面,取出几粒新买来的上好香料放入云母片中。须臾,一股子浓郁的安息香从金鸭的扁嘴之中飘散而出,在屋中氤氲不散。
将熏香放在桌面上,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咣当”声响,好似大风扬起了沙石,刚巧砸中了窗户。
时映菡侧头去看那窗户,并未理会,而是吹了灯,转身上床。
窗外风儿呼啸着,好似女人低哑地吟唱着悲伤的曲调,又好似是天空的怒吼。
突兀的,窗子被人从外面打开,时映菡侧头去看,看到有一个人,丢进来了两贯钱,随后伸进一只手来,指了指墙角的酒罐子。
这酒鬼,居然这么快就上钩了。
时映菡看着这个人滑稽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便也只是冷眼瞧着。
她早就习惯了这个人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窗外,没有恶意,有的时候似乎只是觉得无聊,过来偷听她说话,或者是来她的院子里面偷酒喝。说这个人是有意来调查自己,显得太不敬业。说这个人只是偶尔路过,却出现得太过频繁。
时映菡好奇他的身份,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送你一罐。”时映菡终于开口,懒洋洋地说道。
那人似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还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当即笑出声来,随后一个跃身进入了屋中,快速将窗户关上。
屋中出现了一道朦胧的身影,进来之后先是颇为规矩地脱鞋,将鞋子放到一侧,随后走到桌前坐下,取出时映菡之前未喝完的酒杯继续喝了起来。
“问吧。”女子的声音。
时映菡起身,披上衣裳,眼巴巴地瞧着她。
她身量修长,看体态并不能分辨出男女,只是胸口处有些臃肿,暴露出了些许。她的声音有些冷淡,给人感觉十分不好亲近。
“这酒好喝吗?”时映菡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女子明显没有想到,时映菡会第一个问这个问题,当即一怔,随即拍腿大笑,又怕将婢女引来,这才收敛了。
“不好喝,我会一直留在你这里?”
“你就因为这酒,才来我这里的?”
女子换了个姿势,歪歪斜斜的,瞧架势,竟然是十足的霸气,也不知练武的女子,是不是都像她这般爽朗。
056 盗酒贼(四)
“我在被人追杀。”女子说着,竟然笑了起来,这让时映菡终于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个人有点不正常。
一般人,被人追杀都该是惶恐万分的,可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淡然,还觉得很有趣。这只能说明,她是亡命之徒,或者是她十分有自信,那些人杀不了她。
时映菡点了点头,随后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然后你找了相对安全的地点避一避,刚巧这里还有入得了你眼的酒,你就留下了。”
“也不全是。”女子说着,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本是杀手,专门接一些活来养活自己。可这一次我却被人暗算了,竟然被派去杀一群训练有素的将士,当然只有被打得狼狈逃走的份。很快我就意识到,我没有完成任务,雇主会派人追杀我,因为我无意之间,参与了他们的阴谋,只能尽可能地躲起来。
那天晚上,我碰到了你,借用那一具被你藏好的尸体,用他来伪装成我,制造出假的伤口,换上我的衣服,让我蒙混了过去。
之后,我在闹市的街上,看到你坐在马车里面,就跟着过来了。”
为什么要跟着时映菡,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觉得这个小女孩很有趣,她也正闷得慌,才跟来的。
意外收获就是这醉人的美酒。
时映菡听了似懂非懂,这种江湖上的事情,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巧遇的花少,两者可能有着关联,当即问道:“你可知,你要杀的人是谁?”
“我事后也打听了,他们应该是西北军区逃跑的将士。”说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喝了一口酒,才骂了起来,“什么狗屁逃兵,完全是一群精兵强将,他们来这边只是为了绕道,避人耳目罢了,他们实际的目的是去长安,到那里打探消息。而我的雇主,八成也是圣人的忠狗罢了!”
时映菡听了,当即打了一个哆嗦。
这个女人,竟然出口对圣人不敬,那可是当今皇上啊!
她不懂政治,不知道如今的立场,插不上话,她只关心四郎。
“他们是好人吗?”
女人听了这个问题,当即拖着下巴思考起来,随后有些纠结地开口:“这个,说不好。他们忠于简郡王,朝中大臣忠于圣人,你能说忠于圣人的都是好官,忠于简郡王的都是奸臣?并不见得。”
简郡王。
时映菡就算是闺阁女子,也是听说过这个人的,二郎就十分崇拜他。
简郡王本是十一王爷,原本是最为有可能成为圣人的皇子,他英勇善战,在军中颇有威信。可惜,最后坐上皇位的是比简郡王大十五岁的太子,有皇后坐镇。之后,简郡王常年留在边境,掌握军权,他的兄长直至驾崩,也没能夺回军权。
先帝身体一直不好,将皇位传下之后,还是不放心,又因为濒临死亡,心情极差,竟然对简郡王的家人下手。在他驾崩之前,将简郡王留在长安的家人全部杀死,一个不留,还一把火烧了整个府邸。
这无疑触怒了简郡王。
他当年杀回长安,并未夺皇位,却杀死了太皇太后以及皇太后,将兄长的尸体挖出亲自鞭尸,将其最喜爱的妃子从尼姑庵里面抢了出来,送去了军营之中任由士兵蹂躏。后来,还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让圣人成了傀儡皇帝。
如今圣人,不过是二十有七的年纪,相比较正在壮年的简郡王,威信显然是不足的,所以圣人才会急于灭掉简郡王。
圣人与简郡王对立多年,这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
如此看来,花少是简郡王的人了,还是一名将士。
那么,四郎也是成了简郡王的部下,却不知如今过得如何。
“你叫什么?”时映菡再次问道。
竟然此时才想起来问这个。
“叫我弯娘好了。”
“我是时家三娘。”
“我知道,我在你们家里晃悠几日了,偶尔还在房顶偷看,没少听你家里的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