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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舍得分开。
“不是还有兰妃娘娘。”我嗫嚅着，指尖在偷偷挠着他的手掌心。
卓燃面不改色心不乱跳，正色着：“你觉得要是姐姐真的会说什么，她又怎么能带你过来。”
这话听着有理，我坦然了些。
他又问：“这个点，你也不该在内殿，又是与聂惊歌在一起，他是不是又强迫你跟着他做这个，做那个。”
“没，大皇子没强迫我做什么。”我心里一跳，怎么话题转那么快，而且只要是说及聂惊歌，卓燃眉眼之间就会生出一层寒意，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寒意。
卓燃眉眼秀美，衬着寒意也是好看的。
只是盯着看久，会生出几分陌生感，觉得眼前人即是卓燃，又似乎不太像。
“怎么了，瑟瑟。”他用手来捂我的眼，“一双眼，像小刀子似的，难不成要来剜我身上的肉。”
我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想来自己看他的眼神太直接，他这样的谦谦君子都受不住了。
“要不，你帮我想想，那个女人是谁。”我觉得心里压着事，不舒服。
卓燃瞥我一眼：“既然曾经见过，总会想起来，何必要执念成这样子。”
“你没有见着那女子的可怜劲头。”想到青丝扑面，脸色惨白的形容，我心下有些不忍。
“她做下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你又何必要怜悯她。”
我当然知道私下收受贿赂，将粟月人放入宫中，刺杀皇帝是重罪，还是问了：“她是不是会死。”
“死是一定的，她应该期盼着不会被用重刑。”卓燃显然对这个话题不太满意，“你方才说抓了人的是大皇子。”
“是，大皇子已经将人锁了关押起来。”我其实不比那女子好到哪里去，将如月藏在房中一个晚上，怕是怕，如月知道的真相比膳房一个厨子要多得多。
如果被抓住的人是我，我也会期盼着直接给我定了罪，别上那些吓死人的刑具才好。
“聂惊歌最近运气甚好，每次都是否极泰来的命数，不知这幸运能够维持到几时。”卓燃不知想到什么，摸了摸鼻梁，瞅着我。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不自在起来。
他隐藏在袖中的手，回捏住了我的指尖，用的力气提高了几分：“我是觉得，他运气向来不好，最近有转向之势。“
“那，那也和我没有关系。”我一口否认，自动自觉和聂惊歌划清界限。
“我也没说和你有关呢。”卓燃凑得更近，远山黛眉，近在眼底，清越的声音，更是几乎贴在我耳朵边，软软的往里头钻。
我张口结舌，压根没有本事再回他的嘴，幸好是，头一抬，兰亭殿已经在了眼前。
清咳一声道：“卓少卿，兰妃娘娘到了。”
他大方的放开了我的手，两个人又回到不曾逾越的距离。
我上前，将车帘掀开，兰妃娘娘端坐其中，一双眼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也不知道她在车里面听到了多少：“扶本宫下来。”
我规矩的将手臂给她搭住，卓燃见我力气不够，从旁相助，兰妃已经落了地，衣裙撒开，铺在她身后。
还没有都站稳呢，远远看到一团人影飞扑过来，直接扎进卓燃怀里，孩子的娇软声音：“舅舅来了，无双想舅舅了。”
转眼，他又瞧见了我，再一个扑身，胖胖短短的小胳膊，箍住了我的腰身：“还有养猫的宫女姐姐也来看无双。”
“无双。”兰妃淡淡唤道，“你鞋子都没穿好，怎么能跑出来。”
“回母亲的话，无双在里面听宝蕊姐姐说舅舅来了，心下一时欢喜，所以忘记绑上鞋带。”这孩子与兰妃反而没那样亲热，说话都是循规蹈矩，像是背书一样。
我看着他那个小胖脑袋点呀点呀，心都软了，赶紧蹲*替他整理鞋带，兰妃倒是眼睛尖，何止是鞋子没穿好，连布袜都是松松露在外头。
我让他抓着我的衣服别松手，将一只脚抬起来，袜子往上抹好，鞋带一圈圈重新绑过，到底是小皇子的身份，鞋子很是精致，鞋尖微翘，两边绣着水纹的波折，手工都是极好的。
待两只鞋子都穿妥帖了，无双才又走到兰妃面前去晃了一圈。
这边，卓燃望着我，点了点头，似在赞我。
正文 46：火急火燎
兰妃这才满意的移驾兰亭殿，里头出来几个宫女，又是搀又是扶的，她似乎众星拱月一般被送了进去，留下我们三个人站在原地。
卓燃轻声道：“下个月月初，会有新选的嫔妃入宫。”
我咦了一声，转头去看他。
他没有看我，他在看的是兰妃，兰妃的身材比寻常女子高挑，尽管走远，还是能够看得很清楚，因为怀着身子，走路姿势不够曼妙，不过步履依然很是灵动，目光流转的俏丽姿态，能够想象得出，再年轻些时侯，是怎样的风情万种。
“兰妃娘娘便是稍稍梳妆都是倾城倾国的美人了。”我啧啧称赞，那美貌分我两成，都能让我半夜乐醒过来。
“皇上前次选妃时已经下旨，一切从简，不会有太多人被选进宫的。”
“那么兰妃娘娘……”她是个看其他女人都是眼中刺肉中钉的主，一旦新入宫的嫔妃抢了皇帝的目光，她怎么能忍得下气。
“三年一次，这是规矩，姐姐入宫已经六年了，六年前，姐姐的确是艳冠群芳的姿容，不过宫里的女子，青春易老，每次送进来的都是不比你年纪大的少女，女子的时光不能差六年的。”
我有些不以为然：“兰妃娘娘还有无双小皇子呢，况且还怀着身孕。”
“幸好姐姐又怀了身孕，全皇宫上下，也只有姐姐这里圣恩不断。”他的目光始终没有收回，一望无垠，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卓燃没有说出来的叹息，我想我懂。
后宫无主，兰妃要是再生出一个小皇子，身份便是凌驾于各人之上。
哪怕是新进来的嫔妃再生的美貌出众，怕是要超出兰妃都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卓家不止是送一个娘娘进宫那般的背景。
我有点庆幸，自己只是个小宫女了。
“舅舅，无双在这里，无双在这里。”无双使劲跳着，吸引我们俩的注意力。
我蹲*子，帮无双整理下衣领：“小皇子的身体才好，不能一直站在风里，我带你回屋。”
“我要舅舅带我出去玩。”无双扒着卓燃的衣服不肯放，“舅舅答应无双的，说只要病好了，就带无双去花园。”
卓燃温柔的俯身将无双抱起来，手指点一下他的鼻尖：“无双的病都好了吗。”
无双用力点着胖脑袋，手指头含在口中。
卓燃还不曾开口，就看到宝蕊匆匆忙忙跑过来，给卓燃行礼：“娘娘说小皇子的身子没有痊愈，哪里也不得去，还狠狠骂了婢子一顿，婢子这就要带小皇子下去休息的。”
卓燃将无双交出去，他也不吵不闹的，只是嘀咕：“舅舅说话不算数，舅舅说话不算数。”
我别过脸去偷偷笑。
宝蕊抱着他有些吃力，还要行礼，被卓燃拦住了：“杜御医给的方子，无双可有天天在吃。”
“回国舅爷的话，小皇子以前不爱吃药，不过这次的新药多加了蜂蜜，他很是喜欢，都按时吃完，没有再吐出来。”宝蕊微微屈身，“国舅爷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婢子先告退了。”
我见着宝蕊回身，衣摆有一角被风吹了翻开，绣着眼熟的花纹。
脑子里面骤然像点燃了明烁的灯，也顾不得卓燃还在身边，拔腿就跑。
卓燃楞在那里，一把拉住我的手：“瑟瑟，瑟瑟，你要去哪里。”
“我想起来些事情，要回去求证，下回再告诉你。”
“什么事情，着火了似的。”
“非常要紧的事情。”
卓燃松开了手：“那我回头再来寻你。”
我怕脑子里记着的东西转头给忘记了，连声答应，跑得那叫一个快。
“你别跑错了方向，那边才是来的路。”卓燃追了几步，已经停下来，在皇宫里堂而皇之追个宫女总是不雅。
我一直跑，一直跑，回到内殿，才放慢了步子。
不知道聂惊歌还在皇帝这边不，还没进门，已经被小太监给拦住了，皮笑肉不笑的：“这里面，姑娘进不得。”
“我方才不是还进去的。”我一只手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了。
“方才是因为姑娘与大皇子一同来，所以才能进来的。”
“我正是要找大皇子。”
“找大皇子也不能到皇上的内殿来找，别说是姑娘这样的身份，便是嫔妃娘娘们见驾都不能这般随便的。”
得，我直接在内殿门前接受宫内再教育了。
小太监扒拉扒拉没完，我依然进不去，恨得暗暗咬牙，也知道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