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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实在是太忙,从睁眼忙到闭眼,徐氏不但忙着安排每天的伙食,还要带着六桔二霞她们伺弄酱坊这边几亩地,整畦,拉垄挖宕播种,围篱笆……
而谭德金则和七朵每天都要去芦花坡那边看看,天天两头跑,忙得脚都不沾灰,满脑子里都是这样事,还真将这事给忘了。
现在想起,真有些愧疚。
然后一家人就商量送些什么好。
农村结婚送礼,就是送些被单被面布料之类比较实用的东西,根据关系的亲疏远近,再决定礼重礼轻。
要是依吴氏一家子的为人,七朵真不想送礼过去,可是有这层关系在,不送是不可能的。
“咱们就和二叔他们一样吧。”七朵建议,这已经是很重了,正常的话,送一床被单或被面就成了。
“可是,我是大伯……”谭德金犹豫。
“谁规定大伯就一定要送得多呀。”六桔也反驳,对吴氏一家真没好感。
徐氏叹气,要是没有杨氏送礼在前,送这些是够了,可眼下看来是不行了。在外人眼里,自家条件要比老二家好出很多,礼要送得一样,会被人戳着后背骂抠的。
“桔,朵,没办法呀,做人难啊,我们家到底有没有钱,只有我们自个儿心里清楚,可外人不晓得。送轻了,人家会骂,这样吧,我们送你二叔家的双倍。”徐氏摸了摸七朵的头发,有些无奈的摇头。
这道理七朵清楚,只得点点头。
第二天,徐氏与谭德金就准备去县城买礼物。
夫妻二人刚出门,就见徐家的马车停在门口,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
第269章:徐老爷出狠招
看着马车旁的两人,徐氏身体一僵,顿了脚步,立在门口,不知是该继续往前,还是回家。
徐家来的这两人,一人是徐佑轩,而另一人则是徐老爷。
徐老爷看着容颜已有些改变的徐氏,心中五味杂陈,眼睛有些模糊。
一眨眼功夫,已经过去了十三年!
谭德金上回在书院门口已见过徐老爷一次,因此比徐氏要淡定一些,但他只是看着徐家父子,并不上前去招呼。
认不认徐家人,他绝对尊重徐氏意见,不会擅自作主。
但这十三年,谭德金也是纠结矛盾的。
看着妻子有娘家不能回,他心里肯定伤心难过,有心劝她向徐老太爷低头认错,他会陪她一起,哪怕被徐老太爷打骂一顿都行,只要妻子能与亲人和好如初。
可是当年徐家人说的那些话,让他又不能去劝徐氏,若劝了她,反而有想占徐家便宜的嫌疑。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当着徐家几十口人的面,他被徐老夫人点着鼻子骂。说他看上徐氏,贪图她的美貌是一部分原因,最最重要的原因是看上了徐家的钱,想靠着徐氏贪图富贵,说他不是个男人,没出息,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凭他一个乡下野小子就想娶徐家小姐,做梦!
这些话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啊,从小到大,那是他受过最大的屈辱,终身难忘!
而徐氏为了证明他不是看中徐家的钱,毅然与徐家决裂,承诺终身不踏进徐家一步,不花徐家一个铜板!
综以上种种,谭德金不能也不会主动去轻徐氏,他是个男人,有自己的尊严,有自己的底线,不会让徐家人轻看。
这是一道横在徐氏与徐老太爷之间最最重要的坎。迈不过这道坎,徐氏父女终身不会和好!
不得不说,徐老夫人实在是太狠了,这招太绝,永远的绝了徐氏进徐家门的路!
“明秀!”几人互相愣了半晌后,徐老爷终于哆嗦着嘴唇,轻轻唤出一句。
声音极轻极轻,他生怕说重了,徐氏会从眼前消失了一样。
但徐氏还是听清了,鼻子一酸。多少年了。终于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不过。声音比以前洪厚了些,不再像以前那样清脆响亮。
大哥,大哥!
徐氏在心里轻轻唤着这两个字,嘴唇未动。而是拉着谭德金绝然的转身进院子,然后重重的将院门关上。
“姑母!”徐佑轩大步上前去推门。
可是门已经被插上,父子二人被关在了门外。
“明秀,你开开门啊,我是大哥,你让我进去说几句话好不好?”徐老爷头往后仰了仰,将泪给咽回去,然后亲自上门喊门。
没有丝毫的回应。
院子里,徐氏已经泪流满面。
看到亲大哥站在眼前。她难道不想认吗?
当然想,做梦都想!
当年在家中,大哥是最最疼她的,就算是后来与徐家决裂了,他还带着钱物来看她。担心她过得不好。是她狠心不见他,骂他,让他以后不要再来,否则就死给他看,他才吓得不敢再来的。
但她相信,这些年,大哥一定也掂记着她的。
上回徐佑轩认出她时,她好想亲昵的唤一声‘轩儿’,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让那个恶女人轻看,不能让九泉之下的母亲蒙羞,她不是软骨头,她不靠徐家一样生活得好好的。
回首往事,徐氏的泪如决堤之江水,怎么也止不住。
“明秀,别伤心了。”谭德金看着妻子难过的样子,知她又想起了以前,心疼的搂了妻子的肩,也湿了眼睛。
靠在丈夫温暖宽厚的怀里,徐氏哭得更厉害,为了她,他当年也受尽了屈辱,这些都是她给他带来的!
七朵与二霞在豆芽房里,六桔在厨房里洗碗,都被徐氏的哭声给惊了出来。
“娘,您怎么了?是谁欺负了您吗?”七朵三姐妹给吓住了,赶紧跑过来问。
她们知道徐氏与谭德金准备去买送二郎的礼物,这怎么刚出门,就好好的哭了起来,再看老爹一脸的沉重之色,她们怎能不急。
谭德金皱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徐家的事可没告诉七朵三姐妹。
他不知道七朵早就晓得这事,只不过一直装糊涂就是。
“小七,开开门呀!”正在这时,院外传来徐佑轩的喊门声。
他是听到院子里有七朵说话的声音,这才开口喊的。
“啊,徐大哥来了,爹,娘哭是不是和徐大哥有关系?”七朵眸子一转,好像明白了什么,忙问。
谭德金闭上眼睛,轻轻点头。
“爹,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徐大哥看着是好人啊,他怎会惹娘伤心呢?”六桔和二霞都费解的问。
谭德金没有说话。
七朵看了看老爹,又看看伤心欲绝的老娘,心里也十分难过,鼻子酸酸的,这些年,老爹老娘背着这沉重的心里包袱,活着一定很累。
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这冤家还是一地父女,更该解开双方的心结。
七朵不知道徐老太爷有没有来,说实话,对这老人家,她也有些怕的。
徐佑轩的喊门声又传来。
七朵想了想,向门口走去,拔开门闩,将门打开。
“小七,你总算是出来了。”徐佑轩抹了把额上的汗。
他和父亲被关在门外,左右的邻居都伸手看,惹得他有些窘。
“徐大哥。”七朵先看到徐佑轩,又见到徐老爷,忙唤,“徐伯父!”
但她双手各把着两边的门,先看看到底来了哪些人,一看,只有徐佑轩和徐老爷二人,这手才放了下来。
对徐老爷。她也是十分有好感的,可不忘了当初亲切的送桂鱼给她吃。
“七丫头,你娘在哭?”徐老爷没有立马进院子,只是将头往里探了探,小声问七朵。
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看得出他很担心徐氏。
七朵点点头,“嗯。我娘很伤心。”
徐佑轩看向七朵,忽然说,“小七,你知不知道。其实咱们俩不是普通的关系。而是……”
徐老爷打断儿子。“佑轩,有些话不该你来说。”
这件事,他十分希望由徐氏亲口告诉子女们,而不是由他们来说。
七朵也不揭穿。只是问,“徐伯父,徐大哥,你们可进来?”
徐佑轩与徐老爷二人有些惊讶她的反应,她怎么不好奇徐佑轩的话呢?
徐老爷有些犹豫,“我担心你娘会不高兴。”
七朵笑了笑,“没事,您是徐大哥的父亲,我爹娘不会不高兴。”
徐老爷呵呵一笑。“对,七丫头说得没错。”
他背着手率先进了院子,徐佑轩紧随其后。
七朵将院门复又关上。
徐氏与谭德金已经回了屋,在丈夫和女儿的劝说下,徐氏已经止住了哭声。只是在轻声抽噎着。
“娘,徐大哥和徐伯父来了。”七朵在房外喊。
这孩子,怎么将人带进来了?
徐氏与谭德金二人均这样想,但又想七朵不知其中的缘由,带他们进来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人已经进了屋子,徐氏夫妇只得招呼着徐佑轩父子坐下。
“霞,你去沏茶。”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