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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瞪了过去,却见顾连州慵懒的侧靠在榻上,丰润的唇角微微勾起,身着的衣服不似平时那般整齐,衣襟微微散开,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脯,隐约间还能看见右胸上的一点红樱。
白苏压抑的心情,居然因为这一点美景,而有了微微的缓和。
圣人曰:食色性也。白苏也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好色之人。
顾连州看她目光紧盯着他胸口,唇角微微翘起,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但也不发火,现如今只要她高兴就好。烛武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云姬心脉俱损,精元亏空,如今能行动自如,只因一腔怨恨,待到怨恨排遣之日,便是魂归天地之时。
放松身心,能够缓解她的病情。
“此物,”顾连州从案几上拈起一张纸,“或许是你想要的。”
白苏身子往前挪了挪,接过纸张,打开看了一眼,顿时怔住,她道,“我昏睡了几日?”
“一晚。”顾连州道。
一晚,一晚啊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顾连州便把楚辰的祖宗十八代都刨了出来,甚至连云雾茶舍的商路命脉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顾连州看白苏这种震惊的神情,起塌上前抚摸她的脸颊,温厚的大掌顺着白苏消瘦的脸颊滑到下颚,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素儿,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夫主。”
这种仰视,他高大的身材愈发伟岸,俊美无铸的容颜宛如天神一般,亘古便如此俯瞰芸芸众生,白苏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淡淡道,“你是我的天,可是苍生之众,我并不想成为其中一个。”
而且,她从来只喜欢调戏他人,却不喜欢被他人调戏。
白苏拂开他的手,她不是不想找个人依赖一下,可是,面对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一个姬妾众多的男人,她无法全心全意的把心托付给他。
因为怕被分享,因为怕受伤害,所以不自觉的便留了退路。况且,她白苏从来都不是一个孤注一掷的人。
“素儿。”顾连州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些许怒火,这种极致错杂的情绪,使得他原本就很有磁性的声音更加迷人。
白苏的心,很没出息的微微一颤。
“我顾连州从未梦想过做芸芸众生的天,也不欲劳费那许多的心力。”顾连州面色肃然,见白苏抬眼看他,便道,“我母亲,只因皇家一己之私,含恨而死,所以我,即使是站在今日这个高度上,也从未想过报效雍国,天下是谁的天下,我不在意。我只愿求得一心人,携手共赴白首。”
只愿求得一心人,携手共赴白首白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只在不断的响着一句话——天呐天上掉馅饼了这么便宜的事情居然给我遇上了
白苏感激涕零,上天终于发了一回慈悲,虐了她这么些回,总算给些甜头了。
白苏没有美貌,体弱短命,纵然脑子聪明,可是一旦生命终结,一切便如云烟,不会给她自己带来任何满足,然而,爱情不同。
白苏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珍惜眼前这人。
久久的震惊之后,白苏缓过神来,忽然想起,他说母亲含恨而死,便问道,“你母亲不是政阳公主?”
顾连州眸色幽黑,“我母亲是瞿氏,与我父亲是结发夫妻,雍帝赐婚,公主下嫁,我母亲只能被降为二品夫人,她抵死不从,宁愿受了雍帝赐下的三尺白绫。”
白苏明白了,顾连州这是心中有恨啊。
他的父亲当年是常胜将军,手握重兵,这样的人一旦造反,怕是举国灾难,所以,便以联姻的形式来笼络住他。可以说,雍帝待他也不薄,毕竟政阳公主乃是雍帝最宠爱的女儿,也是所有女儿中唯一有封地的。
至于,顾将军为何会同意放弃兵权,而与公主联姻,并非因为他有多喜爱政阳公主,而是因为“忠”之一字。
他为保家卫国而厮杀,又因权势盖主而功成身退,牺牲瞿氏也是无奈之举,这些相信顾连州早就明白。
相较之下,雍帝就有的卸磨杀驴的意思了,纵然,他给的报酬也十分丰厚。
“你并非恨,而是不想做你父亲那般的忠义之人吧。”白苏站起身,轻轻搂住他,手缓缓抚着他宽厚的背,“自古忠义者,为这二字舍生忘死,诚然,能够留名青史,但失去的,永比得到的更多。凡夫活于当下,纵然你有经世之才,于我而言,也不想你成为那样的人呢”
顾连州身子僵住。
大丈夫生于世,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
要知道,时人最重名声,最讲气节,顾连州隐藏内心理想,若是公诸于世,必然会遭到世人唾弃,这是多么自私没有气概的想法啊
然而,便是这么一个龌龊的想法,她竟然能够理解,并且说:于我而言,也不想你成为那样的人呢
顾连州将她环在怀中。
白苏窃笑着挑起唇角——夫主,你有没有众里寻他千百度之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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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从市区一路打车飞奔回家,终于在九点弄出来这章简直太不容易了。。。。。话说,某发现一个可以在章节里啰嗦却不收费的法子,以后就可以放心话痨了,是不计算在费用里滴哦~~~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八十三章相思缠
第八十三章相思缠
妫芷寝房出来后,回了自己的屋里。
细密的汗水已经浸湿了鬓发,她顺着房门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缓了许久,才能勉强扶着墙站起来。
梧桐坡的那个阵法并不能奈何得了她,可是阵中布满了稀世罕见的剧毒,在破阵之时,一不小心便被数种毒药喷到,后来须风伺机偷袭,她又险些丧命在他掌下。
得婆七相助后,她半刻也不愿意停留,急急的赶回,直到现在也未检查自己究竟中了几种毒。
妫芷挪了近半个时辰才到床榻边,她跪坐上榻,解开衣服,胸口一片乌青,这片乌青中央隐隐透出一点黑紫,仿佛立刻就能沁出淤血来。
“医女。”十三敲门。
“进来。”妫芷声音虚弱。
十三推门进来,便看见妫芷跪坐在榻上,衣服褪到腰部,光裸的背上乌黑一片。
妫芷沦为奴隶前,身份高贵,养尊处优,身上肌肤白嫩细滑,因而这大片的乌黑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医女,你的背……”
“不要声张”妫芷冷冷打断她。
十三惊骇的盯着她背上的乌黑,一片青黑之中,鲜红的血丝犹如疯长的藤蔓,仔细看去,还有一片片叶子似的血块,俨然就是一株植物
“你看见了什么?”妫芷声音平静。
十三稳了稳心神,尽可能全面的说出自己看见的情形,“一片乌黑中,长着一棵藤蔓。”
居然中了六种毒妫芷纤长的手指抚上心口那点红,思虑了一会,她把长剑从袖子中滑了出来,“拿着它,照着藤蔓的纹路划开。”
这是宁国大巫常用的毒,有个十分好听的名字,叫做“相思缠”,毒性并不烈,却最是难缠,一旦中毒,非用破釜沉舟的方法无法根除,可是一旦用了,便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被毒性反噬,三天之内毒发身亡,要么毒性祛除痊愈。
十三不问缘由,执起长剑。
她知道医女这么吩咐自有原因,也应当是有些把握才会做出这个决定,可是握着剑柄的手,却不停的颤抖。
妫芷仿佛感觉到她的紧张,偏过头,“我性命交与你手,害怕于事无补,只会令我更快的送命。”
十三撕下自己一块衣襟,叠起来递给妫芷,“咬着这个吧。”
妫芷接过她手中还带着体温的布,唇角微微一扯,却没有放在口中,只是把它攥在手里,“开始吧。”
虽然妫芷方才只是一个淡淡的笑容,十三却也没有错过,那一笑直如拨云见日,柳暗花明,令人目眩神迷。
十三一直知道妫芷长相不错,但从未想到她笑起来居然如此不俗。
“还愣着做什么?”妫芷语气中已有些不耐烦。
十三收回心神,一咬牙,双手稳住手中的剑柄,顺着纹路慢慢划开一道血口。只一下,十三便发现,妫芷的剑吹毫断发,只需轻轻一触便能划破皮肤,根本不需很大力气,她便把所有精力和力气都用在了稳住剑身上。
妫芷鼻尖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额头上青筋凸显,几乎把手中那白布握碎,然而从始至终她都只是皱着眉头,不曾颤动半分。
一个时辰后,划开所有的血丝时,妫芷的背部已经血肉模糊,流出来的血液浓稠发黑,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花香味道,十三只闻了一会儿便头晕目眩。
妫芷从袖袋中抖出一只褐色的小陶瓶,“把这个吃了,出去吧。”
十三拔开瓶塞,吃了一粒药,忧心忡忡的道,“医女,要奴婢帮您擦擦吗?”
“出去。”妫芷道。
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