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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起。”皇上将她扶起,满意她的得体。
“如此,朕问你,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应当如何?”皇帝笑问。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愚人居高位,也只是得意一时。”青雅笑答。
“如若此人有才有谋,为人品行却谲而不正,又当如何?”皇帝将奏折放置一边,面对于青雅。
“谲而不正又如何,正而不谲又如何,皇上难不成还去亲问臣子闺房私事?”青雅道,说罢自己便先笑起,继又道。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只要此人能为皇帝解除国事忧愁,皇上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为臣子,该如何?”皇帝笑罢问。
“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即可。”
“自古忠臣少之,佞臣无数。”皇帝叹道。
“那朝中可有,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之人?虽不能上战场,可身经百战之人,句句皆是金言良语。”青雅问,说罢,见皇帝久久看着自己不转眼。
“皇上为何这样看着臣妾?”青雅不明。
“你若是男儿身,朕定视你为重臣,可好在你不是男儿身,否则,这般聪慧,若是有二心,作为天子,绝不可容得此人。”皇帝笑道。
“也幸好你与朕不是仇人。”皇帝大幸般道,青雅心中冷笑,我与你,是仇人。
“皇上,您批了半日的折子了,用碗莲子汤,歇歇吧。”适时的,梁九功端着盘子走进来。
“递给喜贵人,贵人正说的口干舌燥。”皇帝笑道,梁九功跟着笑,转而端到青雅面前,青雅不得推辞,只好谢恩接过,尝上一口,莲子苦味尽除,入口即化,银耳润滑,甜而不腻,果真是御膳。
“裕亲王大婚一事,虽有执掌太监,还是需你多上着心。”皇帝抬头对着梁九功道。
“奴才谨遵。。。”
“嘭!”梁九功正笑着接过,听闻瓷器碰撞声,皇帝与梁九功一齐望向发声地。
“臣妾手滑了,汤匙撞上碗口了。”青雅颤声回道,皇帝不在意,转回头去吩咐着梁九功,皆未发现她无血色的脸孔。
再喝上一口,方才的美味,此刻却是食不知味,或是满嘴苦味,占据了味蕾,他,也要娶妻了?瞳孔被雾蒙住,又猛觉自己身在何处,咽下已然涌上喉咙的苦涩。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翡袖急忙扶住摇摇欲倒的青雅,自她踏出乾清宫,便是这副无神的模样。
“我没事。”青雅推开翡袖,似是无声道。
是啊,她拒绝与他退隐避世,长相厮守,她势要进宫复仇,她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她又凭什么要求他还等着她?等着她心中的一丝侥幸?娶妻,多好,真好,他也成家了,青雅踉跄走着,落泪又笑着,再大笑,翡袖连忙扶着青雅走回缓福殿,免得被人看见落人口舌。
半夜苏醒,泪湿金枕,月明灯熄,唯有自己的时快时慢的喘息声,趁着月光,拉着幔布起身,上身半靠着床头架上,久久不语,听到床幔外传来一声叹息声,青雅转眼望去。
“你莫要如此,事已至此,不可回头,你心中已有决定,便早些出宫去吧。”恬席掀开纱幔,对着青雅叹息道。
“出宫?”青雅倏然笑出声。
“你认为我出得了宫?”青雅笑问。
“我会助你。”
“以后呢?你助我出宫,秋娘会如何对待你我?你我皆会死,如今,只有在宫中,我才可活,秋娘欲杀你不是一日两日,我们知道她那么多事,你认为她会留我们的命?”青雅浑身僵硬自嘲笑道。
恬席无语相对。
“回去吧。”青雅长叹一口气道,握住上方纱幔绳索,露出白皙皓腕,月光下,隐隐散发柔和光亮,恬席看的眼神迷离,心中痛苦难忍,她不愿再见他们如此,霍然起身站于窗外,纱幔因她的起身,再次落下,青雅于床幔内躺下,双眼闭上假寐,两行泪线分别挂于眼角,低到锦被上,床幔外,恬席泪如雨下,心中不停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二哥,皇兄派的人已进王府了。”常宁叫着失神的福全。
“一切交由管家处理。”福全回神道
“二哥,明安图之女,自小便是淳淳教导,面容虽不如青雅,倒也是眉目清秀,贤良淑德。。。”常宁正欲劝,在看到福全凛冽的眼神,顿口,更觉自个儿是越劝越不对,二哥怎会在意他这个福晋长相如何,品行如何,再深深叹口气,发觉自个儿从小到大未叹的气,全在这几日给补上了。
“二哥,你不可对待你的婚事这样漠不关己,宫中人向来是三寸鸟,七寸嘴,若是二哥这番态度传到宫中,又有的议了。”常宁劝道。
“议吧,我既堵不住别人的嘴,就由得去。”福全提笔在纸上练字,以此来心平气和。
“二哥,你又不是不知。。。”常宁又欲再劝,却见福全将笔重重扔到地上,目光如火看着自己,常宁噤声,不安的看着他,福全倒向木椅,双目紧闭,久久不动,唯有上下起伏的胸膛,突出他在痛苦,常宁自责,不该再这么逼他的,他心中已是够苦的了。
20
20、见见之时见非是见(20) 。。。
初阳半出,明净小窗,绿树绕之,垂下几枝落在窗檐边,春风荡漾,时而轻抚窗纸,从里看,浮影照眼,在春光明媚中却是那般落寞凄凉,小石园角,一名辫子已是花白的老太监迎着春阳捧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看得津津有味,嘴上喃喃叨念。
“戚公公双目已是半昏花,年轻时不喜文墨,老来却是爱书成痴。”青雅迎窗而立,听及翡袖在后笑道。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青雅回眸一笑,坐之梳妆台矮椅上,让翡袖替其绾发盘髻。
“近日宫里越发喜庆,想来明个儿便是裕亲王爷娶妻之日,着实大喜大喜。”汝瑕手里拿着几朵露水沾湿的小花儿,笑嘻嘻走进来道。
青雅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弯起嘴角。
“大喜。”
翡袖插上最后一支佩簪,望着镜子中笑着的青雅,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极其聪慧,又怎会猜不到主子心中真正所想,这般假笑于脸上,心中不知流淌着多少苦涩之泪,想及此,翡袖连带着心下泛酸。
“小主今日装扮的喜庆,越发显得明媚倾城了。”汝瑕将花插起,望着青雅赞道,青雅浅笑而之。
突然,汝瑕长叹一口气。
“这是怎了?”青雅洗净了手,望着她笑道。
“咱们宫里尽是这些不出奇的小野花儿,皇后娘娘宫里的牡丹开的极艳,珍妃娘娘宫里的奇花异草多不甚数,唯独咱们缓福殿,皇上赏赐的尽是些叫不出名儿来看过即忘的花骨朵儿。”汝瑕撅着樱桃小嘴道。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别的娘娘那许是还不如缓福殿呢,知足常乐。”青雅站在桌边看着新采的花儿对汝瑕道。
“你这丫头,尽用你那头发长,见识短的眼见观察这些,你可知,这不起眼儿的小野花,可是皇上派人到及其酷热的西域后的沙漠之洲采集,再马不停歇的赶回来,赶路期间可是捂在士兵怀中才得以不死,皇上又下旨在缓福殿西南角建立温园,只因这些在你眼中看过即忘的花骨朵儿不得在四季冷热分明的北京城存活,你没瞧,这晨起还乍寒,你去采了几朵花儿便弄的满头大汗,怎就不想想这其中原由。”翡袖点了点汝瑕的脑袋嗔骂道。
汝瑕揉了揉自个儿的额头道:“就说嘛,皇上那么宠咱们小主,呀!”汝瑕正说着,忽然俏脸一愣,而后急忙跑向院子里。
“你这丫头,又着急忙慌的做甚?”青雅对着汝瑕背影叫道。
“奴婢方才采花之时,压倒了一根花枝,奴婢得把这些宝贝好好打理打理。”汝瑕回头灿然笑道。
“你方还说那是野花呢,现下怎又说那是宝贝了?”翡袖眉开眼笑道,青雅跟后笑望。
“谁说了,谁说了,谁那么有眼不识泰山说这话。”汝瑕赖皮的四周望了望,笑着小心翼翼踏进温园,捧捧这朵,摸摸那朵,再不照先前那般整日一脸嫌弃的瞧不起那些“野花”,惹得青雅与翡袖忍俊不禁。
大红乐队,大红喜联,大红嫁衣,大红喜轿,大红帘幔,大红喜灯,红之喜庆,喜庆之红,一对备受数人称赞祝贺的新人迈进婚门,在月老上次醉酒糊涂拉错线时,抱着不被玉帝惩罚,就此糊里糊涂又拉一条线予福全,正放心喝着小酒暗自庆幸自己的小聪明时,却不知,这次没醉酒拉的线,也是乱点鸳鸯谱,害得一位好姑娘。
一对人间惆怅人儿,一个深锁宫门,披金戴银,含恨复仇,一个身处侯门,安然无奈,独自离愁,却逃不过人情反覆,只得各身彼城,黯相望。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仿佛便是各自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