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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吴雅不得不感叹,这个小子果然是个人物。
“你们的动作表情都没有江湖好汉的模样,扭捏得跟小媳妇一样!刚刚你的一声召唤更是女气十足,根本不需要我猜!说,你们来干什么?”
“我真的只是想见见总舵主!”吴雅无奈地继续解释,“总舵主大名鼎鼎,我就想过来看看啊!凑个热闹嘛!”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跟云箫两个人合伙都不是你一个人的对手,更别说是外面那些高手了,你说我们敢有什么企图呢?”吴雅把云箫护在怀里。
家栋打量了她们俩好一阵,别过头去:“你们走吧,我不会平白无故伤害女人!”
“家栋哥,这么放走她们……”一个小孩子提出了异议,却被他打断:“不用说了,放她们离开!”
看着两个人渐渐走远,一个小孩子才凑过来:“你为什么放她们离开?你不怕他们对你爹不利吗?”
家栋没有开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心软,他只是觉得那个云箫倔强的眼神仿佛很熟悉,仿佛掩埋在他心底里许久了一样,他是在哪儿见过她吗?家栋仔细地回忆,却还是没有答案。
夜色深沉,这一场小小的风波在一片光芒之外,显得格外的微不可见,黯淡的树林里呼啸过一阵阵的夏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围墙之内,马齐整个人被气得瑟瑟发抖,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什么形象,狠狠地数落吴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嗯?天地会是什么地方,需要我跟你说有多危险吗?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万一被他们知道了你跟皇帝的关系,你觉得你还能有命?”
吴雅随手捡起一颗乌梅塞进嘴里,唔噜不清地跟马齐道歉:“对唔起嘛!唔知道错了!”她也知道她这个行动对于任何人来讲都太冒险了,作为皇帝的女人跑去看反帝的头目长什么样子,还真有种耗子找猫拜把子的不自量力。
“吴雅!你太不让人放心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回不来,我该怎么办?我连去救你的能力都没有!这江湖上我马齐认得的人也算不少,你去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跟清朝作对的天地会,你……”
吴雅扁扁嘴:“不是有人说‘平生不识陈近南,纵称英雄也枉然’嘛,我就好奇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啊!”
“吴雅!”马齐彻底无奈了,她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呢?“你……”
“哎呀,马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我让你们担心了,让你们难做了,真的很对不起!我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我跟你保证,以后不敢这么擅作主张了行不行啊?”吴雅摆出一副十分受教的表情,马齐真的是罗嗦死了,比王妈和丝竹还唠叨!
“你……”马齐明明还是一肚子火气,偏偏对面的人承认错误态度十分良好,他根本没有再发作的理由,只得泄气,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皇上那儿今天的平安报上会写什么?”
吴雅扁扁嘴:“不知道唉,那些监视我的人有跟我过去?那当时为什么不救我?”
“你在那边还遇难了不成?”马齐一直以来只知道吴雅去了天地会,还真不知道她在那边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听她的语气,好像还遇到了什么麻烦。
吴雅呲牙,心虚地一笑:“怎么会!我要是遇到了麻烦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在你面前听你训我啊?”
“罢了,你不说也无妨。”马齐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去问云箫也是一样的!”马齐迈着正步,仿佛已经算定了她的反应。
吴雅知道云箫不会说谎,与其让她跟马齐说,还不如自己避重就轻说说得了。吴雅无法,拉着马齐的袖子:“好嘛,我说就是了!”
吴雅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马齐听,马齐默念:“家栋?陈家栋?”
“你认识?”
“陈近南的独子,天地会将其视为陈近南的接班人,年纪虽小,却向来心思缜密,他这么容易就把你们放回来了?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啊!”马齐有些诧异,怎么似乎不那么简单呢?
半晌,马齐弯了弯嘴角:“罢了,这事我自会处理,记得,你保证过以后不会这么擅作主张了的!你最好给我记得!”
“嗯!”吴雅一副乖乖的模样送走了马齐,“拜拜了您呐!”才迅速合了门。吴雅耸耸肩,马齐还是太不了解她了,她说话什么时候算话过!她连皇上都敢糊弄了,又怎么会对他守什么保证呢!
一片宁静的夜色中,信鸽扑棱这翅膀飞出庭院,飞往一片金楼玉宇之中,带着吴雅和玄烨直接唯一的一点联系。
“万岁爷,平安报!”李德全将纸条递到皇上面前,玄烨伸手接了,每日的平安报就如同是替他长在保定的眼睛,让他每天可以聊以慰藉,知道德儿每日的行程,让他如同身临其境一般,想象她每日的喜怒安危。
“偶遇怪人,出入天地会,未伤。”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玄烨的心折腾了几次,这个淘气的德儿,怎么能玩到天地会去!这是闹着玩的吗?玄烨无奈:“李德全,准备信笺,朕要给她写信!”
“嗻。”
李德全一边磨墨,一边看着万岁爷写信,一边酝酿着如何开口:“万岁爷,咱们迷香不多了,恐怕支持不了几天了,最近后宫都有些怀疑,恐怕万岁爷要再想办法才行。”
玄烨叹息:“朕知道了,朕会尽快想办法。”玄烨的笔重重的一顿,看着信笺发呆,德儿,朕等的好辛苦,你究竟何时才肯回来?
“万岁爷,太子爷觐见。”
胤礽乖乖请安,才皱巴着小脸冲皇阿玛:“小额娘的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呢?礽儿好想她!”
玄烨被胤礽的模样软了心房,也软软的开口:“朕也很希望她早点好起来,朕也很想她。”最近整个后宫都在猜测德贵人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这么久还没有解除隔离,加之最近他的变化,后宫的妃嫔们早已经疑心重重了,玄烨叹息,他还真是有个大任务需要完成啊!
透过红柱,玄烨可以清晰地看见门外的月光,皎洁明亮,一如他的德儿,那么遥不可及,却那么不可或缺。
天地会将重心转移到保定来,马齐便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力气来应对,街道上巡视的清兵多了许多,却还是阻拦不了关于朱三太子的传闻。吴雅无事便坐在客栈里拄着脑袋听着人们多多少少的流言,赞誉的、贬低的、质疑的、坚信的,林林总总,听得吴雅自己都糊涂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天地会借由着寻找朱三太子的由子,将所有反清复明的人士都聚集到了保定。
“小二,上酒!”几个握着长剑、一身短打戎装的人坐下来,便大声叫嚷着要酒喝,看样子,倒是有些像军官的模样。几个人一落座,所有的议论戛然而止,所有的眼睛都探究地想要看清这些人来的目的。
吴雅挠挠头,干什么,保定还能变成战场吗?弄得这么人心惶惶的反而会给那些人可乘之机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嘛!靠武力怎么堵得住,用句官方一点的话说,老百姓也有知情权、监督权的嘛!
几个军官似乎并不在意大家的聚焦的目光,酒肉一上,便边吃边聊起来,整个大堂的气氛变得很是诡异,所有人都凝神静听,希望从他们的口中探听出一些关于朱三太子的消息。可是几个军官从云南侃都雅克萨,从台湾侃到西藏,就是丝毫不提保定的事,大家听得厌倦了,便各自继续谈论各自了解的信息,再不理他们。
“喂,小二,直隶总督府衙门怎么走?”一个军官张口询问。
“回军爷的话,出了咱们店门往右一直走,过了这条街往左拐,不远就能看见石狮子了。”小二恭敬的回答,吴雅躲在柜台里偷偷地琢磨,这些当兵的要去总督衙门干什么?难道皇上增派了军队来保定?吴雅瞪大了眼睛,没有这么严重吧?
吴雅叹气,这么猜测终究不是个办法,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去总督衙门一探究竟。吴雅回去换了男装,才往总督衙门奔去,最近马齐天天在衙门里吃住,她根本没办法接近他,她要知道,事态到底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所以她只能去总督衙门走一趟了!
“什么人!”总督衙门也重兵把守着,见一个陌生人靠近,便拔刀阻拦。
“我是富察大人的家丁,来看看我们家大人在衙门里缺什么,好赶快给他带过来!”吴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