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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为了活命铤而走险走上劫持油轮的这条不归路。
他隐约听见几声轻微的咚咚声,开始以为是海里有什么东西被海浪推着打在了船体上。想想又觉得不对,哗哗的海浪声中,多大的东西砸中船体才能听到声音,再说重物不可能漂在海面上。
肯定是上来人了!王二虎被他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手颤抖着几次才拉开枪栓,战战兢兢地拉开一道门缝,哗哗的巨响立刻灌满了耳孔。一个如同小山般的巨浪,重重地拍在甲板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冰凉的海水哗的一下涌进操纵间。
“我×!”王二虎用力摔上门,放下56式半自动步枪,蹲下拧被打湿的裤管。水密门突然被撞开,腥臭的海风吹得他连打几个冷战。王二虎骂骂咧咧地抬起头,立刻僵住了。他眼前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单手持枪的大汉简直壮得不像话,钢盔上的八一军徽闪闪发亮。
“妈呀!你是……”王二虎反映神速,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哭诉,“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你们可来了,我上了韩壮的当,他说出海捞一票,谁知道这个王八蛋……我上有八十岁老母……我们一共五个人,韩壮那个王八蛋带着一个人在驾驶舱,轮机舱里有一个,还有一个在食品保鲜库。我说的全是实话,饶命啊!”
“行了,行了,这点情况我早就知道!”大瓢把王二虎按在地上绑了双手,仔细搜过身,堵上他的嘴才说,“就你这熊样也敢劫油轮,等着回去挨枪子儿吧……”
王二虎鼻涕眼泪横流,呜呜哭叫起来。
此刻,梁伟军、周鹏飞在狂风暴雨带来的嘈杂声浪掩护下,成功地运动到驾驶舱门两侧。梁伟军轻叩三下送话器,耳机中立刻传来肖路的声音:“稍等,目标在船长身后!”梁伟军连忙做出暂停手势与蓄势待发的周鹏飞在门侧隐蔽起来。
韩壮看着海面上小山般的巨浪,长舒一口气,这种天气除了几万吨排水量的航空母舰能够出动,其他军舰只能开回军港避风。他惬意地伸个懒腰点上烟,突然发现瞭望窗右上角有一块黑色的物体不时掠过。
“那是什么东西?”韩壮惊叫,操舵的船长回头说:“破布吧?”
有过船员生活的韩壮警觉起来,为保证视线不被遮挡,瞭望窗外没有任何凸起,船楼顶上的栏杆有可能挂住东西,可栏杆距离窗口足有两米……
整整一天都有军舰尾随、拦截,寻找机会登轮,他们不会轻易放弃。韩壮苦思冥想,突然怪叫起来:“伞!有人跳伞上船!”
说着,便去拿驾驶台上的炸药包。
“当!”一声脆响,一发子弹穿透风挡玻璃,擦着他头皮飞过把一盏灯打得粉碎。韩壮一愣,船长趁势把他撞开。
“咣!”舱门被撞开,狂风暴雨裹着两个黑衣人冲进来。
“趴下!不许动!”
“嗒嗒……”
威严的喊声和警告的枪声同时响起,船员们连忙扑倒。
韩壮反应不慢,踹倒船长,抱起炸药包挡在胸前声嘶力竭地喊:“开枪啊,来啊,老子和你们同归于尽!”
韩壮边说边向海图桌移动,梁伟军扫了一眼桌上的对讲机和79轻冲,对天鸣枪,喊道:“站住!再动我毙了你!”
“来呀!”韩壮看出梁伟军在虚张声势,嘿嘿地冷笑起来。
梁伟军不清楚炸药包的起爆方式、炸药性质,不敢贸然开枪,但让韩壮拿到枪支、对讲机,他的同伙会挟持船员赶来支援……
开枪?不开枪?个人生死无关紧要。但船员的生命安全,国家的荣誉,梁伟军无法作出抉择,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下来。
“一号!”耳机中突然传来肖路的声音,把万分紧张的梁伟军吓了一跳:“讲!”
“四号俘虏歹徒一名,已排除储油舱内的TNT炸药,药包使用拉火管起爆,拉火管!”
“明白!”梁伟军举枪瞄准韩壮胸前的炸药包,厉声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五个数,5、4……”
梁伟军脸上突然出现的笑意,让韩壮心里没底,但他仍像困兽般号叫:“来啊!有你们垫背,老子够本……”
周鹏飞突然笑问:“你的炸药是黄色块状物吧?”
韩壮猛地站住,虽没有回答但惊诧的表情告诉周鹏飞,他说对了。
“傻蛋,TNT炸药被枪弹贯穿后不会爆炸。低头看看,你把导火索留得太长了,这个型号的导火索燃速每秒一厘米,咱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十米。嘿嘿,不信你就去拿枪,看我们敢不敢开枪!”
韩壮低头看看足有十几厘米长的导火索,黄豆大小的汗珠子滚滚而下,抬头猛看见梁伟军气定神闲地举枪对着他,心理防线一下崩溃了,扔掉炸药包扑通一声跪下,举起双手。
梁伟军举枪掩护,周鹏飞上去利索地把韩壮捆起来。梁伟军拦住准备痛打韩壮的船员,上前询问情况。韩壮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有问必答。梁伟军用对讲机与大瓢通过话,证实韩壮没有说假话,命令大瓢带着俘虏到驾驶舱与周鹏飞会合进一步审问,肖路和他去轮机舱。
周鹏飞拣起炸药包拆掉雷管,撕开帆布包,打开包装炸药的黄色油纸,立刻惊呼:“是胺油炸药,幸亏没开枪!不然……”
韩壮脸色剧变,立刻号叫起来:“你们骗我!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解救其他船员、解决轮机舱内歹徒的行动,顺利得让肖路都想笑。那个在保鲜库外看守船员的歹徒,在万吨油轮上竟然晕船,脸色蜡黄,吐得一塌糊涂,抱着一支双管猎枪,闭着眼睛痛苦地呻吟。肖路蹑手蹑脚凑上去,一把抢过猎枪。歹徒竟然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撩起眼皮看着肖路,有气无力地举起双手。
梁伟军打开保鲜库,放出船员把歹徒丢进去,猎枪交给一名身强力壮的船员让他守在门外。一名轮机员带路,领着梁伟军、肖路在船舱里七转八拐竟然绕进轮机舱,突然出现在歹徒面前。
这名歹徒以为是幻觉,没等他放下揉眼睛的双手,就被肖路撂倒捆起来。被歹徒打得鼻青脸肿的轮机员,怒骂着扑上来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接到捷报,魏峰长舒一口气!
韩壮万念俱灰,呆滞的目光盯着脚尖前的一颗螺丝钉,不停嘟囔着:“老子被骗了,老子被骗了……”
大瓢被吵得心烦,用脚碰碰他说:“你烦不烦,翻来覆去就这一句,闭嘴!”
韩壮好像没听见继续嘟囔,大瓢踢了他一脚不耐烦地喝道:“闭嘴!不然堵上你这张臭嘴!”
“来呀,有种打死我!求求你,打死我!”韩壮突然号哭起来,“打死我吧,我不想回监狱……”
大瓢冷笑起来:“放心,待不了多长时间,你以为还能活啊!”
“啊!”韩壮号叫起来。
大瓢气得脸色发青,猛地抬起腿。周鹏飞一把推开他,把韩壮拉起来说:“一号命令,把歹徒带到保鲜库集中看押。”
“再鬼叫,老子拍死你!”大瓢骂骂咧咧地把王二虎拖起来,韩壮瞪着血红的眼睛说:“你最好现在动手!”
周鹏飞瞪了怒气冲冲的大瓢一眼,扬扬下巴,大瓢押着王二虎出了舱门。
舱外,狂风吹着冰凉的雨点,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王二虎缩着脖子咿咿呀呀叫了两声,被大瓢踢了一脚,立刻老老实实地下了楼梯沿着靠近船舷的走道,向保鲜库走去。
韩壮清楚他罪不可赦,想到要在死亡阴影笼罩下的牢房中,等着被枪决的日子一天天地逼近,巨大的恐惧感一下充满他的心房:“晚死不如早死,死吧!”
接近保鲜库,船舷栏杆上的一个栅栏门,被海浪撞开不停地拍打着栏杆发出嘭嘭的响声,韩壮呆滞的目光转向巨浪滔天的海面,眼睛里有了灵气。
“你想干什么?”抓着他胳膊的周鹏飞一下警觉起来。
“害怕!”韩壮老实地低下头慢慢腾腾地走着,乜斜眼偷看着已经放松警惕的周鹏飞。
一个侧浪打来,油轮一阵摇晃。韩壮借势一头撞向站立不稳的周鹏飞,两个人一起摔倒,从打开的栅栏门中滚了下去。如同小山般的巨浪,把他们托上浪尖又送入浪谷。大瓢打开身侧的水密门把王二虎踹进去,抓起救生圈扔进海里。周鹏飞拖着拼命挣扎的韩壮,向救生圈奋力游去。
漂浮在海面上的救生圈被海浪打得到处乱跑,大瓢一边连续把救生圈抛向周鹏飞一边大喊:“放手啊!放开那个浑蛋!”
突然,一个小山般的巨浪砸下来,他们的身影一下消失了。
“周排!周鹏飞!停船,救命啊!”大瓢凄惨的声音,在巨浪滔天的海面上回荡。
周鹏飞牺牲了,连遗体也没有找到。
亲情、友情、爱情
军部追记周鹏飞一等功,批准为革命烈士,号召全军将士向他学习,并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
部队把周鹏飞的父母接来参加追悼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