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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的通信员误会了,只好强压怒火大吼:“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老子是‘猎手’,现被敌军包围,你我的通话时间、频率,我已经详细记录,出现任何情况由你负责!”
电台那边冷静下来,用密语询问了几个问题,这才相信是友军,连连道歉说:“千万不要见怪,我们是‘土豆眼’(暗语:土豆指炮弹。土豆眼指炮群前观),你怎么要到我们这儿来了……”
“你们是土豆眼啊!太好了!”梁伟军大喜过望,伸手测距,喊叫说,“东9区,2号山包下四百米需要土豆,要大个的,快!”
“不行啊,要送土豆,需要批准……”
梁伟军的怒火再次涌上来,扯着嗓子喊:“我们已伤亡数人,在这个鬼地方电台联系不上老莫,是命令重要还是战友的生命重要!”
电台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把你的代号告诉我,我们边送土豆边请示!”
梁伟军把代号告诉炮群前观,不到两分钟天空中就响起炮弹“呜呜”的破空声。几发炮弹落在敌阵地后面。敌军有些慌乱,他们的指挥员一挥手,带着部队拼死向捕俘分队冲锋。他们知道我军炮火的厉害,只有与捕俘分队搅在一起,才能摆脱被我军炮火覆盖的命运。
“远了,减五十米!”梁伟军对着电台大喊。
天空中呜呜声大作,成排的炮弹从天而降,把敌军裹进硝烟烈火中。
“撤!”梁伟军带着捕俘分队向我前沿阵地跑去。
踏上阵地前沿,梁伟军转身望着莽莽群山,大喊:“老连长、小南京、大个子,回家了!回家了!”
战士们泪水滚滚,一起大喊:“回家了,回家啊!”
庆功酒
捕俘分队抓来的俘虏以及带回的情报资料极具价值,从他们回到驻地的那一刻起,我军的炮群断断续续地响了两天。敌军费尽心机搞的隐蔽阵地、秘密屯兵点被一一摧毁,敌军准备许久的进攻还未展开就已经失败了。
三天后,立功授奖名单下来了,梁伟军、张爱国荣立二等功。当天傍晚,几辆吉普车把捕俘分队全体人员接到司令部驻地,一号首长要亲自给他们庆功。
梁伟军、张爱国坐在首车上,带车的是一名司令部的作战参谋,他见两人没有佩带军功章,闲扯许久才把话题转到军功问题上来。他说,一号首长说捕俘分队功莫大焉,还说你们有勇有谋临危不惧,之所以没评上一等功主要是最近牺牲了几名战士,他们的英雄事迹非常感人。梁伟军盯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树木,沉声说至少我们还活着,功不功的无所谓,但是牺牲的中队长为什么也是二等功,我们没脸把军功章挂在胸前。参谋突然想起,临来的时候听说有两名干部打电话到司令部,询问能不能用两枚二等功奖章为死去的烈士换枚一等功奖章,结果被政治部主任骂了一通。参谋笑问,打电话的是你们吧?梁伟军冷冷地说,烈士的抚恤金是多少?参谋有些尴尬,说战士五百元,干部按级别要高一些。梁伟军又问,一等功臣的家属是不是有些特殊待遇,中队长的家属还没有随军,如果不来参战他家属随军的事就办好了。参谋红着脸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去问问政治部。车内的闲谈就此结束了。
捕俘分队的队员们在充作食堂的帐篷内坐定,看着眼前铺着雪白台布的圆桌多少有些不适应。前沿上没有这样的条件,他们已经想不起上一次趴在桌子上吃饭是什么时候。
帐篷内灯火通明,菜肴摆满了桌子。但队员们没有食欲木木地盯着桌子发呆,这个时刻往往最容易想起牺牲的战友。一名队员看着桌上的茅台酒,说了句要是中队长在多好,他老说茅台酒一辈子也喝不够。话音未落,眼泪就流下来,帐篷中响起压抑的抽泣声。
梁伟军心情烦躁,拿起桌上的红塔山抽出一支点上,一口气抽掉小半截。炊事员用围裙擦着手提醒说:“首长还没来……”话说了一半,张爱国已经瞪圆了眼睛,炊事员连忙闭嘴讪笑着躲到一边。
抽泣声越来越大,梁伟军摔掉烟头站起来说:“烈士们死得光荣走得壮烈,哭什么哭,如果中队长在天有灵,看到我们这个熊样子还不气死!我们是军人,穿上军装就应该做好为国牺牲的准备,汉朝名将马援说过,好男儿为国远征,以马革裹尸还葬……”
“说得好!”一号首长走进帐篷,他身后还跟着些陪同的高级军官。
“车辚马萧出门辕,威师远征斗敌顽。黄沙百战铁血碧,不收国土终不还!”一号首长举起一杯酒说,“烈士们走了,还有我们,国土不可丢!祖国不可辱!是我中华儿女就以英烈为榜样,这杯酒我们敬烈士!”
几十个酒杯同时被举起,缓缓地把醇香的酒液洒向地面。
一号首长再次举起酒杯说:“借用唐代诗人王昌龄《出塞》中的一句话,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我代表前指敬在座的飞将!干杯!”
“干杯!”队员们齐刷刷地端起酒杯。
一号首长豪气冲天,端着酒杯走到桌边,与队员们碰杯,满饮,再与下一名队员碰杯,再满饮。政治部主任几次想上前制止,都被二号首长拦住了。
队员们既为自己能平安归来庆幸又为失去战友感到悲伤,悲喜交加,酒喝起来就控制不住了。首长们明白队员们此刻的心情,早早离席,少了拘束的队员们哭哭笑笑,一会儿舌头就大了。这顿饭吃了足足两个钟头,队员们大部分喝多了被搀扶到招待所休息。
梁伟军被送到床上,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来人啊,帮我把房子扶住,晃得我眼晕,是不是敌军又打炮了……”
张爱国躺在另一张床上笑骂:“你喝多了,这是地震,什么打炮!”
梁伟军摇摇晃晃地坐起来说:“不行,据说老天爷的思想觉悟不高,地震不分你我的一通乱砸,我得出去躲躲!”
“那我也去躲躲!”张爱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起来,发现梁伟军早已没了踪影。
“不够意思的家伙!”张爱国扶着墙步履蹒跚地走出招待所,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在房后找到坐在草地上的梁伟军。
酒醉的梁伟军也保持着警惕,听见脚步声立刻低喝:“站、站住,口令!”
“迅猛!”张爱国扶住梁伟军的肩膀,紧挨着他坐下,瞪大眼睛望着他问,“回、回令!”
“果敢!”梁伟军看着眼前有四五个人影在晃,使劲眨眨眼说,“你是谁?坐稳了,晃什么晃!”
“张爱国!”
梁伟军接口说:“张爱国?张爱国这个家伙不是好鸟。我喜欢郑燕,他跟着瞎掺和,就他一个花花公子配得上郑燕吗?燕子是我的,她喜欢我这样的……张、张爱国还砍了我一马刀,我当兵他也跟着当兵,妈的,到处瞎掺和,我好不容易去抓个‘舌头’,他又跟着掺和……”
张爱国使劲推了梁伟军一把:“你小子真是个浑蛋,怎么当着我的面骂我。燕子脑门上打着你的记号了?凭什么说是你的,你不追还不让我追,我就是追……我已经追上了,娟子已经同意了,回去我们就结婚……”
“扯淡,娟子是我的!”梁伟军又问,“你是谁?”
“张爱国!”
“张爱国在这次任务中表现得还算可以,我认为可以担任我的副手!”
“扯淡,老子是副连长,是连长的副手!”说到连长,张爱国突然扶着梁伟军的肩膀站起来,“嫂子还没有随军,老子要去找一号首长讨个说法……”
“没错,我也去!”梁伟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列队,列队前进,我们可是空降兵,听口令,起步——走,唱支歌!背起伞,挎上枪,预备——唱!”
“背起伞,挎上枪,乘着雄鹰上战场;越过高山峻岭,跨过黄河长江,我们似神兵从天降……”
雄壮的军歌仿佛给两人增添不少力量,他们的腿脚利索了许多。两人见路就走,一首接着一首地把所会的军歌都唱了一遍,还没有找到一号首长的宿舍。他们根本不知道一号首长住在哪里,盲人瞎马一般在营区内转来转去。
一条宽约半米的小水沟横在面前,张爱国眯着眼瞄了半天,用力一跃,一脚踩进水沟内。
梁伟军大笑:“笨啊,简直笨得要死!看我的!”
他挽袖子露胳膊地准备了半天,摇摇晃晃地用力跳进水沟内。两人爬出水沟,你瞅我我瞅你,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一名小战士匆匆赶来怒气冲冲地说:“请你们不要笑了!”
梁伟军揉揉眼才看清来的是名战士,不以为然地说:“小兵芽子还挺厉害,给军官下起命令来了。”
张爱国低头看看军装确认他的军官身份,这才抬头说:“你是哪个部队的,学过条令没有,见了军官要敬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