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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王敬实携来珍宝,乃龙渊云慧二人,得自海底秘洞,其中自不乏价值连城的珍物。
龙渊天生侠骨,王敬实生就义胆,两人皆视这珍物如同粪土。
但在芸芸众生之中,有所谓“人为财死”之句,像这等堪破“财”之一字的能有几人。
那于三飞当年,初涉江湖,沦入黑道,劫财越货,即是为了贪财。
如今虽然在京中开设镖局,兼经各业,但这一些也正是证明,他那贪得之念,更甚于前。
因此云慧芳心里老是嘀咕,暗忖:“昨夜于三飞虽说得仁至义尽,但为何追问方镖头,有没有到别家镖局去过呢?以他在京中的威名,其他镖局,显然不及,还能会抢他这笔生意?”
“既然别家不能,则知道与否,又有何碍?”
云慧据此推想,认为于三飞必然有一种阴谋,企图……
二日匆匆过去!
龙渊等游罢回店,已交二鼓。
云慧待用罢晚餐,便对龙渊道:“渊弟弟,咱们再过去看着王老板好吗?”
龙渊想探探多日来购粮情形,闻言正中下怀。
于是便告知笑面跛丐,双双飞掠,掠向“三江镖局”。
镖局中一切如常,镖师镖伙,三三两两的或是清谈闲话,或买酒对饮,或是摆被早眠,并无丝毫异样。
但龙渊两人,寻遍了前后客舍,不仅未发现王敬实,即使是皖南四剑,亦未找着一个。
龙渊大奇,云慧心中一动,道:“渊弟弟,咱们分头并进,再由外至内,仔细搜搜。”
龙渊应好,身形动处,往大厅左侧一列客房掠去。
他功力已入化境,身形如电,倏忽往来,如同鬼魅一般,不仅快如淡烟,难以为人发现,便是连衣袂带风之声,都已极微,因此,房中所居即便是功力卓越之士,耳聪目明,堪能察听毫末微声,亦然是难以发现,他的踪迹。
龙渊在一列房后,逐一察听,凡房内有灯未睡的,以耳辩言,睡了的则自后面窗中窥洞辨人。
但那知找了半夜,不但未发现五人行迹,便是从镖师镖伙的谈话中,也未听出有丝毫涉及王敬实五人之事。
龙渊大为诧异,却不死心,仍继续往内院房找去。
且说云慧,心知蹊跷,心中暗忖:“何不捉个人来问上一问?”
但当着龙渊,又怕他心慈手软,不肯下手为难别人,故此才提出分头搜索的话来。
她掠身厅右,游目四顾,只见那一列房舍之后,有一处练武用的空场。
那空场十分宽广,十数丈外的墙边,是一排高可逾丈的白杨树。
树下一条箭道,直通后园,道上此时,正巡回着一个劲装执刀的汉子,想来必是守园护院的镖伙。
云慧毫不迟疑,微伏娇躯,疾如飞矢般,贴地飞掠如一缕青烟,瞬息间已至那汉子身前!
那人果然是局中守园的镖伙,他正在巡行,突觉得眼前青影晃了一晃。
他乃是训练有素之人,才一察觉情况有异,手中钢刀,翻腕一拧,一招“横扫五狱”猛力劈扫而出。
同时间口中已然暴声喝道:“什……”
他这种反应,真可谓快速之极,对方即或是一流高手,在此种猝不及防,大意轻敌的情况之下,虽可能保得性命,却也必被他迫退三步。
孰料云慧虽也是猝不及防,未想到他会有此一招,但她一瞥那汉子拧腕张口,“什”字出声,未待“么人”二字与刀招砍出。
却早已猛一凝体内真气,纤足钉地立定,双腕电疾翻出,左手二指如剪,夹向钢刀,右手骈指轻轻一挡,已点在那汉子“肩井穴”上。
“肩井穴”是人身三十六大死穴之一,手法若重,点上非死即成伤。
但云慧手法特异,出手极有分寸,那汉子眼前才看清云慧的如花娇颜,但觉得周身一麻,口噤声闭,执刀的右手一震,劈出的钢刀,已然被云慧夹执过去。
云慧手出如风“叭”的在那人肋下一拍,解开了他的穴道,钢刀电般一竖,已顶在那人“喉结穴”上。
这一手功夫,前后一气呵成,不仅快捷,而且那动作极尽美妙之姿。
那人功夫不高,眼皮子可看过不少高人,但像云慧这般的,却还是第一次入眼。
他心知自己反抗亦是徒然,穴道一解,干脆乖乖的站在当地,静等着对方的吩咐。
果然云慧方一将那人穴道解开,立即悄声娇语道:“不准乱嚷,姑娘有话问你,只要你实话,姑娘绝不会难为你……”
那人未待云慧说完,抢先应声,道:“姑娘你有什么话,请只吩咐吧,我王金知无不言。”
云慧想不到他这么干脆,微觉一怔,道:“昨天下午到你们局里的皖南四剑,与一位王敬实,现在何处?”
那人“噢”了一声,道:“他们确是来过,昨晚我们总镖头尚请这五位,在前厅用饭,但不知为何,深夜之中,这五位深夜里忽然辞去,现在已不在局里头啦。”
云慧大为惊讶,但看那汉子神色,又不象是说谎欺骗她,芳心之中,疑云大起,猜不透五人何以猝然离去?
王金见云慧沉吟,又道:“他五位走时,老镖头还亲自送出大门呢,昨夜小的未值班,宿在门房,也曾亲眼目睹……”
云慧见他愈说愈像,忍不住问道:“真的吗?……”
那王金誓道:“小的若是欺骗姑娘,一定不得好死,再说这五人与小的镖局,根本没有关系,小的袒护他们干吗?”
云慧不由不信,放下钢刀,警告道:“好,姑娘信你这话,但若是察出有假,必不轻饶,现在你委曲一下吧……”
说着,正待点那王金穴道,王金闻言,神色一变,霍地抢先摇手,道:“姑娘你这是何苦,小的不说就是……”
云慧他如此,知道他晓得厉害,不愿穴道被点,想想这事儿不但与他无涉,与这三江镖局本身,也无多大关联。
自己现既问明了王敬实不在局中,也不必再多逗留,同时又听他保证不说,便顺手将钢刀轻轻一抛,刀去如虹,“嗤”的穿入五步外的杨树内,道:“好,你既识得进退,姑娘也不愿让你受罪,不过若想捣鬼,以后可有你的好处。”
说罢,香肩未晃,双腿不曲,娇躯却蓦地贴地飞掠,眨眨眼便失踪迹。
那王金眼见姑娘,施出这“移形换位”的无上轻功,顿时看直了眼,好半晌回过神来,揉揉眼,捻捻腿,顿见那白杨树上,深没入柄的钢刀,方才“哎唷”一声惊觉这不是做梦。
他跑去树边,用力抽出钢刀,只累了一头大汗,方才将刀抽出。
他自叹弗如的摇摇头,执着刀继续巡行,果然守住他自己的诺言,未将这一场事告诉任何人。
龙渊察完一列房舍,未见王敬实等五人的人影,正待进入二进,霍见云慧掠来。
他疾迎上去,问道:“慧姐姐,有消息吗?”
云慧拉着他隐入树影之后,悄声将王金之言告之,龙渊不由大为惊奇,猜不出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云慧见他如此,便道:“走,咱们回去,问问跛丐叔叔去,再不明儿让嘴多打听打听,或许王老板他们,到别家去了。”
两人折返客栈,见着笑面跛丐,云慧将前情说出。
笑面跛丐一时也拿不准,出了何事,不过他可是有主意,他道:“按说这三江镖局,在金陵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王敬实与皖南四剑,既然投到这里,决不会无故另请别家,再说于三飞昨夜,已然一口应承,怎可能再打自己的嘴吧?所以依我老跛子看,八成是于三飞故意捣鬼……”
云慧也道:“叔叔这话有理,若是这于飞果然是从前的于三飞,就更加靠不住……”
龙渊却是不信,他道:“不会吧,昨夜他不是说得蛮好的吗?”
笑面跛丐“嘿嘿”一笑,道:“贤侄你那知人心险诈,若说这于三飞没有弄鬼,接下了这椿生意,为什么又往外推?你不是听他说过,叫王敬实和皖南四剑,在珠宝未脱手前,不要出他的镖局吗?”
龙渊心中犹疑,顺口应道:“是啊,这话慧姐姐昨夜也听到的。”
笑面跛丐“嘿嘿”又笑,道:“所以,我说这于飞若不是已经把王敬实等人做了,就是安了坏心,想把他不但推出门后,再设法攘夺那批珍宝。”
云慧心中早存先入之见,认定于飞便是当年的于三飞,故此她一听笑面跛丐之言,立即抢先答道:“对啦!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龙渊见二人意见一致,不由信了几分,焦急道:“那该怎么办哪?……”
笑面跛丐略一沉吟,道:“有啦!贤侄你快在叫那王嘴多出去探听一下,若能打探得王敬实五人的落脚之地最好,否则明日老跛子和你们,一同去见上这位于三飞,直接问问他就是。”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