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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渊儿心知找对了地方,不由得砰然色喜,霍地运聚全身功力,也不再讲究招式,一口气连刺了七八剑,只见破口处,血喷如泉似箭,刹时间,外边便已经积血盈尺了。
此时,小渊儿早已跃登上心房之巅,急忙收剑入鞘,坐在那几根粗可合围的大管子间,查看起云慧的伤势来。
云慧本来运有“天地罡气”,环绕身外,若非因小渊儿急怒交加,施展出丹铁掌;云慧本身的功夫,也未练达绝顶的话,她是决不至被击伤的。
不过,虽然伤了却并不太严重,以致有生命危 3ǔ。cōm险。
她所以晕绝,一方面是伤,但最主要原因,却是过度惊骇于小渊儿的投进鲸口。
经过方才的一番折腾,与鲸胃里酸素的刺激,云慧早已然清醒多时。
只是,她觉得自己气机不畅,周身乏力。同时,在小渊儿怀里,也突然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刺激!
她自己一时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却是衷心的喜爱着被小渊儿抱执。
她觉得小渊儿身上,似乎有一种奇妙的热力,从肌肤相接处,渗透到她的体内,烫贴得使她舒服、脸热。
她觉得出,自己的心在狂跳,自己的脸在发烧。她怕被小渊儿察觉,便故意装作尚在晕迷的模样,将面孔埋藏在他的肩上。
小渊儿可不知道这些,他觉着慧姐姐一动不动,心中悔恨交集。
此时,他好不容易想出这番屠鲸脱困的计谋,忙中偷闲,赶快想法子,为云慧医伤!他坐在鲸鱼心房顶端几根大动脉之间,把云慧轻轻的放在腿上,一瞥她的脸色,红晕艳丽,不由得猛一怔神!
他不知内情,速即执起云慧的玉腕,细心的品察脉象,那知这一品之下,不由又是一怔!
须知,凡晕绝伤重之人,脉象必显沉缓,此际云慧正十分激动,虽受了内伤,脉波之跳动却甚是快急!
小渊儿并无临床经验,也不知道慧姐姐的心理状态,这时发现她脉象有异,如何不满头雾水呢?
他迟疑的盯视着云慧,心中思索着烂熟于胸中的“病案”,但任他想破脑袋,也找不出一个相似的情况来。
因之,小渊儿更加惶急,大大的眼睛里,不禁涌溢出两行清泪,顺颊流下,滚落在云慧的脸上。
云慧自被他放在腿上,芳心里没来由一阵紧张,便更加不肯张目出乖了。
但此际,陡觉得小渊儿呼吸急促,脸上沾上了几滴清水,芳心正在诧异,突听得小渊儿,语声呜咽的唤道:“慧姐姐,慧姐姐……”她听得出来,小渊儿正在急得啼哭,为着这原因,她便不能再假装下去,而非得醒来不可!
小渊儿因为查不出云慧久久不醒之故,忍不住垂泪低唤,那知,这一唤竟然有用,果然便把云慧给唤醒了!
不过,云慧双目虽然睁开,却是啥也看不见,周遭是一片漆黑,真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但,小渊儿却是目光如电,视觉清晰,他望见云慧张开了眼睛,心头一喜,立即破涕为笑说道:“慧姐姐,你醒了吗?你试着运气看看,伤在何处?等会儿咱们出去,立刻想法子医治……”
他提到她的伤,想起了自己的过失,不由得笑容顿灭,转化为愧作之色,道“慧姐姐,我真该……”死字还未说出,云慧柔荑一舒,将小渊儿嘴吧掩住,嫣然一笑,方想安慰他几句问问现在何处,那知方一张唇,猛觉着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喷出来一口淤血!
小渊儿深明医理,见状心头一宽,知这淤血喷出来之后,伤势已有进步。
果然,他再试云慧的脉象,除跳动较缓外,并无其他不妥的现象。
云慧虽看不见,却可察觉他正在品脉,候他诊完,不由得开口道:“大夫……”她方叫一声“大夫”,红唇骤被小渊儿掩住,打断她的话头,道:“慧姐姐,你现在内脏略受震伤,最好不要说话,以免伤及中气,现在,我们还在鲸鱼腹内,我正在设法出困,出困之后,小弟立即替你医治,好吗?”
云慧樱唇被掩,玉颊骤泛红潮,蓝眸中射出温柔的光辉,默然点首同意。
小渊儿立即将她背在背上,嘱她两手搂紧自己的脖子,右手自怀中取出丹血宝剑,将全身丹铁神功运至剑身,只见那丹血剑立即光华大盛,剑端虹芒,更加灵蛇吐信,伸缩不定!
小渊儿执剑在手,一下刺入身畔巨鲸心脏的粗大动脉,却不立即抽出,盘身电闪般,围着那动脉,游走一匝,立将那动脉切断。
那动脉一断,鲜血涌如喷泉,小渊儿依样葫芦,一连把另外两根,也予切断。
心脏乃人兽生命之所系,那巨鲸方才被小渊儿,在心房下连刺数剑,已然失血不少,全身陷入麻软乏力的境地,这一次动脉全切,心房之作用已失,那还有不毙命之理?
只见那动脉方断,小渊儿猛觉得巨鲸一阵痉动,突然如天翻地覆一般,上下颠倒翻转了过来。这一着正在他意料之中,故此毫不惊慌,不等整个的鲸躯,完全翻过,立即向左肋骨隐约可见处跃去。
那肋骨隐约处,距心房甚近,小渊儿一跃而至,右手掌一举,“嗖”的一声,剑身整个的没入肉中。
他这里方一剑插入,那鲸躯已然翻转,小渊儿无形中被挂在半空。
小渊儿左手,在身后托着云慧的臀部,此际却不得不空出来,加以运用。
他急急嘱附云慧,用双腿盘住自己肢腰,空出左手,一把抓住鲸肉,支持两人的体重,右手乘机将宝剑,在鱼肉内划个圆圈,用力一挖,已挖下水桶般大一块鲸肉来。
他就着那洞,继续削挖,飞快的一连数剑,鲸鱼肉血纷纷而堕,洞后加大加深,足以容下两人。
小渊儿双脚就空一蹴,左手一松,身躯陡然往肉洞内攒入。
身一入洞,小渊儿双腿一张,蹬住两边肉洞之壁,叫云慧将螓首埋伏在自己肩上,右手一举,复又对上挖去。
血肉纷飞,刹时间洒得两人一身衣衫尽行被鲸血湿透,肌肤亦为之染红。
小渊儿此时却顾不得讲究卫生,低着头一味向上挖掘,足足挖了丈半,尚未曾挖出一条生路。
那肉洞十分窄小,仅足以容纳两人身子,加以鲸体内空气本来不多,腥嗅气重,这一深入,第一个云慧,忍不住“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小渊儿因之心中大急,奋起神力,“嘿”然吐气开声,猛力向上刺去。
但闻“噗”的一声,小渊儿心中大喜,知已即将脱困,右手剑使力一划,左掌霍的劈出,“膨”的一响,立将那划下的一块皮肉击飞,阳光与清新之气,也陡的涌泛而入。
小渊儿不由得精神大震,霍然一声长啸,纵身飘出洞外。
那知,他方一飘出,目光一瞥,不由叫声:“苦也”。
原来,那四周一片茫茫大海,黑礁屿仅隐隐于水天相接之处,不知距现在处身之地,有多么遥远!
不过,所幸者,那巨鲸已然死去,鱼腹翻起,漂浮在水面之上,有七八丈方圆,倒似一可供落足的小屿。
云慧虽伏在小渊儿肩上,却能察觉到气息与光线,与前大异!
她始头张目,瞥见四周情况,与小渊儿周身血红的模样,“哎哟”一声,道:“瞧,渊弟弟,你怎么染了一身血啊,我们是到了那儿了呢?”小渊儿早已落在鱼腹之上,回剑入鞘,正伸手要将云慧放落,闻言回头一瞥,慧姊姊玉颊,虽因是伏着关系,未染血迹,头上的金发与一身白罗衫,却都也通红了!
他一边把云慧放坐鱼腹,一边笑着答说:“慧姊姊,你瞧瞧自己身上,不和我一样吗?”云慧果然未注意自己,闻言流盼周身血红,更是惊怔。
小渊儿见状,叹息一声,又道:“唉,慧姊姊,你看下面,可不是土地,而是条死鱼呀!方才我们打鱼腹内穿出,所以染了一身鱼血,不过,眼下虽出来了,黑礁屿远在天边,这附近又无岛屿船只,可怎么回去呢?”
云慧听他这般说法,一看身下所坐处,软软的果非实地,再一盼四周,更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出主意。
此际,天已近午,火红的一轮红日,在两人头顶上,散射出炙人的光芒,他俩虽仅仅出来不大一会,身上的血水,已快被晒干了。
小渊儿关心慧姊姊伤势,便道:“慧姊姊,你快点运气试试,若有不畅之处,我立即替你治,医好了咱们得想个法子,离开这才行呀!”云慧也觉着自己,仍然是周身乏力,疲倦之极。闻言便暂时将惊愁抛开,挺腰站起身来,按“天地罡气”吐纳之法,两手凝立,双掌按住“精门”,双眸平视,徐徐的调运真气。
那知,她万一运气,“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娇躯摇摇,竟再也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