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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那一晚在七伯之处,吃得半醉,归来房中,目见风兰在座……
他起初以为是秀梅来为他整理床铺,那知“梅妹”出口,却发现乃是风兰!
风兰虽然是胸襟宽旷的女孩子,了解他的处境,但当时在那种情况之下,仍不免醋劲大发!
龙渊当然十分歉疚!为了慰抚风兰的醋意,便使出撒赖的手段,故意的装作昏迷!
果然,风兰见状,只当他真个醉倒,不仅醋意顿消,反给他一阵轻怜蜜意,龙渊在美人的怀抱之中,如入芳兰之室,竟为之意乱情迷。
于是,在那一晚,在那行礼的前数天,他便占了风兰的一切,同时也给予了他的!
于是,他与风兰,结成了真实的,灵肉合一的夫妻!
在当时,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快,他觉得自那一刻开始,便算是真真正正的成了个“人”,而不再是一个孩子!
但事后想来,尤其是当他开始讨厌即将举行的繁文缛节之后,他开始后悔,怨恨在以前,为什么苦苦的忍煞住,不肯与云慧结成真实的夫妻了!
他,本该先属于云慧的!云慧对他有救命之恩,有养育之恩,有教导之恩,也有类似的师徒之情!
后来,他们双双倾心,誓偕白首,他为什么不能把握机会,将他的一切,最先交托给云慧呢?
为此,龙渊深深的歉疚着,觉得愧对于可敬可爱的云慧,同时也怨恨着自己,责备着自己,过去的行为,当真愚笨蠢笨之极!
因此,在他的心中,时时总觉得云慧在对他怒目而视,在责备他的不忠不义,有怨恨他白言而无信,在……。
他有时恨不得逃脱开目下的烦扰困境,去寻找云慧,向她认罪,但他能吗?他能毅然离开这钟爱了他的父老慈心,去投奔另一人的怀抱吗?
亲情与私情两相比较。虽然当事者在感情上,可以受到折磨,但总归是亲恩似海,站着赢面!
故此,龙渊他内心之中,虽然感到矛盾与痛苦,但多数的时间,仍然是愉快的,他不得不愉快,在情在里,从表面上观察,他根本是没有值得遗憾的事!
初三终于来临了!
整个的即墨城,似乎已为之疯狂!
龙府的里里外外,更不用提,是多么的热闹!
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贺客来宾,一个个沾上了洋洋的喜意,只要是能站能坐的地方,差不多早已站满了人!
这一来,为府上的执事带来极大的困难,所幸赛仲连鲁智曾经过大风大浪,指挥若定,一见这等情形,顿时派出一对舞龙的队伍,鼓锣喧天的在前面开道。
这二十个人,全是上选精壮的小伙子,年青力壮,一色的青袄青裤,红扎腰,薄底青缎快靴,清爽利落!
龙身上红鳞金甲,闪闪生光,龙头大如磨盘,均以铁片打成,彩缎裹扎!明晃晃的,神态栩栩如生!
龙头前面,是个身着彩缎的大汉,手执着一根长竿,竿头扎上一个彩珠,两个银铃,一经舞动,不仅风声呼呼,而且还铃声震耳,端的是威面八方!
这条龙,辰初打龙家大门口出发,后面的迎亲轿子,也跟着一齐出动!
按规矩,新人坐八抬花红大轿,有八面金色大鼓,以及十六个旌旗随行!
但龙府今儿个不同别的,故此,除了新郎倌儿之外,任啥都增了一倍有炫!
但见那金龙之后,四个开道锣,二个短旗杆,四面绣金花的红旗,中间有“开道”两字,接着十六对展招旌旗,四面“回避”牌,十六对考高把灯,用有二对龙,二对风,金瓜钺,朝天凳,一律是皂衣子服。一共有六十八人!
其后是两顶五子登科的八抬大轿,轿前头十六面圆桌大小金色大鼓,八杆唢呐,每一顶金光耀眼,光彩夺目,八名轿夫,一色青绸灯笼裤,身穿号农。
八个人一律左肩抬杆,一手插腰,一手在甩,一步只迈半步,但见那五子登科的花红轿,四角的垂络流苏,一颤再颤,既稳且快!
两轿之后,又有二轿,之乃是迎“娶亲夫人”坐的,虽然比起前两轿来,稍有逊色,但也非一般可比。
所谓“娶亲夫人”并非是龙家的人,而是龙家请的,上有公婆在堂,中有老伴相陪,下有儿孙绕膝,的“全客人儿”。
在后面,该是新姑爷了!
新姑爷龙渊,这时候打扮得头戴金花,一身簇新的狐鼠皮袍,十字披红,昂然跨下一匹雪白的骏驹,本已英俊挺拔的他,这一来格外的显眼,越凡越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了!
骏驹之后,是七八个手执金凳的壮汉,为的是停轿,垫脚用的!
这一行浩大的队伍,在人声欢呼,锣鼓震天声中,在街上足足游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到达了“昌隆客舍”的后院大门!
花轿抬了进去,停在了当院,龙渊这新郎倌儿,也跟了进去,在院中下骑!
但,时辰未到,新娘的装扮,大约也尚未完成,他站在院子里又一停就是一个时辰!
幸亏,金龙在门外舞个不停,吸引和阻挡了许多观众,院子里不挤也不乱,但许多好奇过了份的,大姑娘、小媳妇,悄悄的溜进来,站在他一丈开外,上下的打量着他,眼中露出羡慕与迷醉的光芒,却令他若有芒刺在背的感觉!
龙渊他虽然已达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但在院子里,被人这么看着,也不由得既烦且躁,周身上下,渗出了冷汗。
他暗自解嘲的想,这真比经历一场血战,还要可怕,在血战中,不仅可以尽量发挥,自己的功力潜能,同时在不敌之顷,也可以设法退却!
但,现在,这种场合,等如是只能挨打,非但不能还手,而且连还眼都不能够!
幸好,时间虽慢如蜗牛散步,终究还是在走。
新人上轿的时刻,也终于到了!
一双新人,一式的凤冠霞佩,金光闪闪,五色缤纷,脸庞儿用一块红巾遮住,根本令人分不清谁是谁!
八名丫环,也穿着各色彩缎衫裙,脸儿上,涂指抹粉的,分别扶着新人,上了轿,分立在花轿两旁。
于是,一声和么喝,两串特大号的“百子炮”,同时燃放,震天的锣鼓声中,重又启程!
只是,行列上有了变化,龙渊这位新郎倌,已然被安排到花轿的前面!
花轿之后,又加了二顶,一共四顶大轿,除了“娶亲夫人”之外,又多了两位“送亲的夫人!”
按古礼,来回是不能走一条路!
所以,前头开道的舞龙队,一直往东,竟而由东门出了城!
城外,虽然房屋较少,但人群并不稍减,尤其是一般很少抛头露面的大姑娘们,乍见白马上潇洒绝世的新郎倌,一个个情不自禁的看了迷,全不由主的组成了一支庞大的队伍,跟在后面!
由西门进城,穿过了预先布置的街上,在午时之间,总算是到了龙家的大门口!
大门口万头攒挤,连树上都爬满了人,一见花轿来到,立即,彩声雷动,炮声震耳的闹了起来!
新郎倌在二门下马,按着司仪者的规定,当先步入大厅,站在中央供桌之前的红毯之上。
大厅里欢礼的人,亦有数百,都是些近亲近邻,或是有地位的乡绅。
四周墙壁上,上下两排喜帐,帐下一列红漆大桌,上面摆满了喜礼,嫁装,及一些属于新人的,玉器古玩,金银手饰,绸缎等等的用器,故意陈列出来,给观礼的来宾参观!
但此时,众人只顾得看新人了!
一个个,站着伸长了脖子,等待着新人的出现!
一对新娘,由八名丫环扶着,跚跚的碎步入厅!
虽然,每个新娘的脸上,遮着红巾。但瞧那一身穿戴,宝气珠光,便已引起了此起彼落的“啧啧”称慕!
龙渊站在那儿,真可用“如处针毡”来形容了。
他垂目低头,不敢仰视,但偏偏耳朵不争气,特别灵光,不时听到些闲言闲语。
那些话,当然多数是称赞之词,但其中亦不乏吃不着葡萄的刻薄酸味儿!
他眼看着脚鞋尖,听见那叮当的环佩之声,晓得一对新人,渐渐走近了。
但等了片刻,对面的两边红毯上,却仍是空无一物。
他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烦躁,耳朵里也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之声。
他有点奇怪,同时由于想转于烦躁的情绪,便即倾耳去听。
只听有一苍老而陌生的声音,在叹息之后道:“别提啦,我那位傻侄女自从去年经过了一场风波,就执意要出家练武,她爹就这么一个女儿,那肯放她出家?以为是一时受了刺激,一过些日子就好。谁想送到那尼姑庵里,她竟立即拜了那老师太法缘为师。虽然老师太也说,她非是佛门中人,不肯替她削发,但是她在佛前立誓,决心要练好武艺,如今快一年啦,也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