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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吸引过去,任由她每天缠来缠去,却从未觉得烦。
“不打算跟我争吗?”柳霄突然认真地问。
任志远不由沉默,手握着杯子轻轻晃动,冰块在摇晃之间发出咔咔的声响。乐师换了一首英伦风的长笛,轻快的舞曲旋律让整个酒吧也热络起来。
“你能保证给她幸福吗?”
“她的幸福不是别人能给的,你知道她一直都在为自己争取!”
任志远微微点头,想起她追他时的赖皮劲儿,想起她到巴黎来的种种。她一直都在为自己的幸福争取,而他呢?却用“为她好”这样的理由一直伤着她。
柳霄继续地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分手的原因,但我想没有人会拒绝她,她也让人无法拒绝!”她执拗得就像钻牛角尖,根本就不给自己出来的机会!
“虽然她答应了我的求婚,但我知道她很快就会后悔的。”柳霄自嘲地笑:“她现在已经失去理智!”
任志远苦涩一笑,她到底还要闯多少祸?这样任性冲动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她在哪?”任志远深吸一口气。
柳霄浅笑:“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后悔。不过我知道不是我拱手把她让出,是她从来都不属于我,我还不如**之美!”
“谢谢!”任志远由衷地说。他早已经动摇,在见到林薇安的那刻起,他就想要和她重新开始,过去的五年没有让他习惯她不在身边的日子,而是越发强烈地想念。这种想念在理智的天枰上越来越重,重到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平衡——那就这样吧!
任志远走出酒吧的时候,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煤油灯式的路灯瞬间全部亮起,景象变得混沌不开,一种难以言说的岑寂,扑面而来。
林薇安在餐厅外面静静地吸烟,仰起头来的时候,有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她抬手擦了擦,再放到嘴里轻轻地添了添。这巴黎的雪并没有特别的味道,如果有,那就是更加地冷吧,让人寒彻。
她已经好几日没有回任志远那里,虽然行李都在那里,但却找不到非要去取的理由。
柳霄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放了钥匙、钱和信用卡。她跟他说钱先借着,等她领了工资的时候会还,柳霄不置可否。
他们谁都没有再提结婚的事,柳霄定的日期也过了,但他好像并不打算真的和她结婚。她有些如释重负,她知道如果柳霄真的开始操办婚礼,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心下细想,柳霄也只是唬唬她的吧!他怎么会舍得放弃大好的单身生活,何况他原本只想要占她便宜,不至于非要为喝杯牛奶就买头奶牛吧——这不过是个比方,她对自己说,她并不是非要把自己说成是奶牛。
她已经拿到苏瑶的电话,却始终迟疑地没有拨过电话。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灭顶的绝望,如果这是任志远的理由,她没有办法再原谅他。如果这是任志远的谎言,那她亦没有办法原谅他的欺骗——结果不过都是殊途同归。
街巷处有公话亭,她反反复复地从餐厅里出来,吸烟,注视它,再折回餐厅,胆怯得让自己都鄙夷。
“Lin,餐厅里有人找你。”Brunch走出来说。
“我……打个电话!”她站起身,把吸到一半的烟掐灭。
“抽这么多烟,不好。”Brunch皱了皱眉头,又说:“Lin,不开心?”
林薇安微微一笑:“Brunch,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是失恋了!”
“失恋是小事,没有恋爱才是大事!这么多漂亮的小伙子,去认识他们吧!”Brunch乐观地说。林薇安知道他结婚三次,第一次离婚把别墅换成了公寓,第二次离婚把公寓换成了租房住,法国人离婚的成本非常高,但这也不能阻止法国居高不下的离婚率。
有一次一个黑人男孩对着Brunch喊La beaup é re时,林薇安觉得非常意外。原来Brunch的第三任妻子是个阿尔及利亚女子,这个男孩是她与前夫所生,而Brunch还和前妻的女孩生活在一起,这个重组的家庭关系非常地复杂,但看到那个男孩和Brunch相处融洽的时候,林薇安觉得诧异。
后来便理解了,在国内总是会称呼“后爸”“后妈”,一个“后”字就足以把关系疏离开来,但法国人却称呼为“La belle –m é re”和“ La beaup é re”,意思是“漂亮的妈妈”、“漂亮的爸爸”!而继女和继子被称呼为“美丽的女儿”和“漂亮的儿子”,这也是法国人浪漫思想的体现。
“Brunch,离婚让你失去那么多,为什么还要结婚?”林薇安坦白地问。她听说Brunch之前在经营超市,属于法国的中产阶层,却因为离婚让自己的境遇每况日下。
“我的佳偶在女子中,好像百合花在荆棘内!”Brunch微笑地引用了《圣经》里的一段话:“要发现百合花,就要越过荆棘。Lin,要相信爱!”
林薇安微微一怔,突然间跳起来,抱着Brunch在脸颊猛亲一口:“用中国话说,你是真正的情圣!”
因为不知道怎么用英语翻译情圣,她直接引用中文“情圣”,这让Brunch莫名其妙,但从她的反应里也知道,一定是一个美好的词语。林薇安啧啧不已,每一个法国人都是一个爱情哲学家,他们浪漫多情的因子是流淌在整个民族的血液里。
她挽着Brunch的手朝餐厅走去。。
“Lin,你不是要打电话?”Brunch问。
“不打了。”她脆脆地回答。
一头走进餐厅时,林薇安一眼见到了任志远。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地望着她。她有片刻失真的感觉。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微笑着走到任志远的面前:“是来接我下班?抱歉,你还需要等三个小时。”
“没事,这里环境不错。”他示意手里的菜单:“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是这里的大厨。”
她瞪他一眼:“我做的菜很受欢迎。”
他微笑地翻了翻菜单:“推荐一下,你最拿手?”
“任志远,为什么来?”她板起面孔。
“你的行李还在我那。”
她嗤一声:“你大可以扔掉。”
“听说你要结婚,特意来恭喜。”
“我听到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她冷冷说。
“不过柳律师说他不打算娶你。”任志远淡淡一笑。
“他找过你!”林薇安低呼出声。
任志远不置可否,暖暖凝视她:“林薇安,如果我说分手是因为我有自己的理由,不能跟你在一起也是迫不得已的理由,你会相信吗?”
“不信。”她迅速回答。
“如果我说以后还会离开你,但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还是迫不得已的理由。你相信吗?”
“不——信——”她飞快地说。
“如果我说,分开的五年,我一直都在等你来找我,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她啪一声抢过他手里的菜单合上:“这位先生,既然你下不了决心,我替你点单。这里的鹅肝不错,鱼子酱不错,牛蛙也不错……统统都来一份!”她板起的面孔在转身的时候稍稍地有了松动,启齿露出一丝笑容。
“Lin,那位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Brunch到厨房,对正在靠削土豆打发时间的林薇安说。她的下班时间早已经过去,不过是为了让任志远等等,故意那样说。她等了他五年的时间,她漂洋过海地追了来,把他晾几个小时也不够解气。
“他很闲。”林薇安偷偷地望了大厅一眼,任志远正气定神闲地翻着一本杂志。
“他是百合花?”Brunch笑问。
把任志远比喻成百合花让林薇安忍俊不禁,坦白地点头:“我因为他才来巴黎。”
“Lin,你们看上去很好。”Brunch认真地说。
“是般配!”林薇安飞快地转动小刀,把土豆的节疤娴熟地挑去。
Brunch笑着点头。
“我也觉得。”她站起身,手用力在身上揩了揩:“回家了。”
说出“回家”这个词时,她的眼睛润湿了一下,不是下班,是回家。
这是巴黎,她随处可听的都是鸟语;这是巴黎,她做的竟然是厨子的工作;这是巴黎,她如果妄想试试换一条到家的路,就一定没有办法找到原路。
这里和国内太不同,风景,人物,种种。她有时候恨不能立刻就回国,但在查询机票的时候,她又会犹豫了下来。她舍不得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是巴黎,而是因为,在巴黎,有任志远!
在每次她想要放弃的那刻,她都在想为什么当初坚持走到了这里。她知道,她走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她也知道,有些事,她现在不去做,就永远不会去做。现在,她做到了!她又重新追到了任志远,再一次,再一次地追到了他!
她没有胜利的感觉,也没有欣喜如狂。
原来大悲之后不是大喜,而是波澜不惊。
她静静地朝任志远走过去,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自己:为了脱团拖着行李狂奔的自己、为了躲避大胡子的贴面吻落荒而逃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