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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篱穿了套新买的裙子。轻盈简洁的杏白半袖衫,同样杏色底的齐膝短裙,点缀满天星样的绯色碎花,看起来既雅致秀丽,又轻快活泼。邓四喜进门眼前一亮,笑道:“眼光不错嘛!”
玉篱轻笑,
“四哥眼光也不差。名牌鞋越穿越舒服,谢谢啦!”
说起来,玉篱也是前几天和双平逛街买衣服,才发觉邓四喜给自己的那双鞋子是实打实地名牌正品。
谎言被揭穿,邓四喜也没有丝毫难为情。接过玉篱手里提的一篮子表礼,两人说说笑笑往外走。
玉篱妈在房里帮玉篱爸收拾,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这会儿眼角眉梢都是笑。喜不自禁地冲丈夫说:“这下你该没话说了吧?虽年纪大那么几岁,毕竟经过事,为人处世又不同。有他顾惜着玉篱,丫头日子也顺心些。”
玉篱爸不置可否。淡笑着和妻子穿了崭新的一身做客衣裳,又被邓四喜扶到车上,算上王七婶家三人,两辆小车浩浩荡荡往邓家开去。
此时王家村就只开诊所的罗医生,还有后来新添的王德友,这么两家有小车。最近频繁进出的邓四喜,自然早就引起村里众人注意。见那两辆气派的小车缓缓从玉家的小巷子里开出来,大家都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
玉篱透过车窗看见程嫂子,大飞的妈王二婶,还有王泉儿那个娇媚的老婆往这边指指点点,忍不住皱眉转过脸去。玉篱妈见了王二婶,也轻哼一声。邓四喜瞥见,加快速度,车子很快开出村,不过才十来分钟,就到了邓家。
邓家就紧挨双平家,隔道墙。虽都是两层小楼,邓四喜家却显得地势要高些,楼面全用青灰瓷砖镶嵌得华丽气派。宽敞的大铁门拉开,车子就直接开进去。
玉篱放眼望去,车子停的地方平平坦坦,刚好是个与门外路面齐平的停车道。下了车沿着停车道旁的大理石台阶往上,是个半亩大小的露台,这才真正到了邓家的大门口。露台砌了一圈富丽堂皇的乳白围栏,四角都摆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盆载。玉篱妈不由看向丈夫,两人对视一眼。
听到响动,邓四喜的妈李婶也是一身新的领着双平一家闻讯赶来。亲自从玉篱手里接过表礼,欢欢喜喜拉着玉篱妈的手,把玉家三口和王七婶一家人接进屋。屋子里却又是另一翻光景。古色古香的红木桌椅不说,连中堂上挂的都是副与其他人家不同的山水字画。
李婶见玉篱一愣,看了眼一旁邓四喜的爸,不好意思地对玉篱妈道:“立鸿难得在家,都是他爸在捣腾。知道他们年轻人不喜欢这些,立鸿也说过几次,等以后全撤了,换上最时新的!”
玉篱手扶着母亲,不禁脸一红。玉篱妈连忙说:“不会,不会。玉篱也喜欢这些雕花墨笔的,倒是合她心意!”
说完,不由想到自己给女儿做的那两件家具,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婶不信,看了眼儿子,只见邓四喜点头,笑得更是欢喜,“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下子,玉篱的耳根子也红透了。邓四喜一见,笑着拉了拉自己的母亲,大大方方招呼众人入座。又亲自奉上茶。一时间,屋子里热热闹闹,亲亲热热。
邓四喜的爸,据说年轻时候也读过些书。与邓四喜如同一个模子里出来,也是中等身材,结实干练。言语诙谐不说,和李婶一样,也是个没架子地。众人稍稍坐定,就又要去问玉篱。被李婶拍了一巴掌,才停下来。看着这一家子,玉篱妈和王七婶对望一眼,都暗自点头。玉篱妈更是,不知不觉地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打心眼里,跟邓家又近了一步。从家里地里的事儿,说到人情往来,就好似才头天认得李婶子。
邓四喜原本还有个出嫁了的姐姐。今天倒是没来。一众人里,除了邓四喜的爸往日不大露面,邓家,玉家,王七婶家,双平家,说来都是亲戚。大家伙说的说,聊的聊,两家长辈异常投机,倒丝毫没有点点尴尬。等到十八碗的酒菜摆上来,玉家和王家一看这只有结婚人家才该有的礼节,更是满意。一场说亲认门户的筵席本该在晌午就散,却拖到日落孙山才依依不舍地辞别。临出门,又塞给玉篱一个大红包。拆开来,是“事事如意”,四千元的见面礼……到了家,玉篱妈就里屋,院子来回走走看看,最后又到玉篱房里摸摸那个大衣柜。
“这季塘子清下来,还赚了些钱。咱们也添置些东西!”
玉篱一听,点点头,
“咱们家电视机和洗衣机早就该换。我还想着等我挣着钱孝敬您和爸,到头来还是靠不上我……”
玉篱妈瞪玉篱,
“就你心思多!瞧着前一阵儿还好,最近又学起以前来。以后也算有人家的人了,倒要学着双平,月明,舀出点爽利劲儿来,往后把自己的小日子过起来!”
玉篱听母亲这样说,心里一虚,
“这才开始,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就扯那么远!”
玉篱妈想到白天邓家的排场,只觉得心里不大稳当。也没心思听女儿说什么。到了夜深人静时,不免和玉篱爸商量,“都说‘低头取媳,抬头嫁女’,可又还有句‘门当户对’的老话。我看邓家家底子实在不薄,咱们也得帮玉儿筹划些。要不以后过了门儿,天长日久地,没点儿带过去的东西,到底底气不足。”
玉篱爸低叹,
“觉得高攀又何必勉强?我倒觉得邓家老四配不上咱们玉篱。”
黑夜里,静静的月光照进屋。玉家夫妻俩都默然。玉篱妈想起玉篱刚退学回来的那个不眠夜。
“平平安安,顺顺当当过日子就好。我都想转过来,你还想怎样。”
玉篱爸不语。
隔天又是个晴朗的好天气。玉篱妈带上玉篱,坐上陈家的电三轮,给玉篱在城里买了款最时新的手机。又把剩下的钱,全部存进银行。玉篱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打主意退学,就是想着和父母共进退,有苦有乐一起享。如今再看。鱼塘倒是抢回来。才不久,就托邓月明的福,去学校代课。结果,一大个塘子加上做不完的农活到底还是扔给父母。本想着,代课能挣点钱儿孝敬孝敬父亲母亲,谁知到头来,仍是父母舀着血汗钱给自己攒嫁妆。玉篱越想越糊涂,越想越气馁。一路把玩着新手机,闷声不吭回到家。
到了家,已经快过晌午。灶台上冷冰冰,玉篱爸和早上出去时一样,坐在院子里全神贯注地剖竹子。年初才买的一把新砍刀,已经深深凹下去一半儿。忽地,玉篱只觉心里闷得慌。快步走进灶房赶紧升火做饭。又催促玉篱爸快放手歇歇。
、第七十四章重游
吃罢饭,太阳已经差不多落山。玉篱爸在院子里编篓子,玉篱只觉烦躁异常。到浴房冲了个凉出来,顶着一头湿哒哒的长发,摘了颗大大的早熟梨子来削了皮,坐在旁边抱着啃。
玉家的院子,因为有棵大梨树铺天盖地撑在上边。即使烈日当空,坐在院子里也不觉得有多热。这会儿,晚霞漫天,凉风习习,坐在院子里更是惬意无比。
玉篱爸瞥见女儿微眯着眼,满嘴塞满梨肉,香香甜甜的汁水只往外冒,不由笑道:“你妈要在,你还能这么痛快?”
清凉的汁水顺着喉头流进肚里,玉篱心里的烦躁也消减去不少。嘻嘻一笑,“她不不在么?”
说完起身擦擦手,到杂物棚子里舀了个小篮子出来。找了条凳子垫脚,用钩网捡最黄最熟的小心摘下来,放在篮子里。
玉篱妈去塘子里喂鱼。临走时嘱咐玉篱把熟透的都摘下来,王家,罗家,邓家,还有村东王二爷都要送些。玉篱私下一盘算,静茹和林校长也得分分。这么一想,自家今年倒比以前都热闹。零零散散也有这么好几家人要往来,看着天边的一缕浮云,心情倒好起来。
梨子摘好,放好,只等玉篱妈有空去送。玉篱走进屋里,看了眼床头书桌上的一摞新书,呆了片刻,又走回院子,靠在墙下看父亲忙活。
玉篱爸见女儿又一副不言不语,无所事事的模样,指了指院子角落,“芦杆用完了,要不你帮我去白婶家拖捆回来?”
玉篱正在走神。猛一听见父亲的话,心头一震。站直了身子,镇定下来,“怎么去她家?”
“说起来,怕没多少人信。咱们这片儿,就只白鹭滩那片儿产这种编篓子的芦杆。以前就寻思为啥宋家老爷子对咱们村人这么亲。熟了,宋老爷子才说,白家竟然让他要多少就去舀多少,不要钱!”
玉篱爸一脸唏嘘。
“没想到吧。都说她儿子不成器,又凶又恶。差不多人不敢惹。可人家还办善事!我前一阵儿用的,就是她儿子专门送过来,又帮我码得整整齐齐堆好,说是用完又送来。”
“什么时候?”
玉篱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突兀,幸好父亲好像没觉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