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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篱停下手来,有些搞不清邓月明的意思。看邓月明平常嘻嘻哈哈的模样,那些个什么想不开的蠢事肯定是不可能。
邓月明却不等玉篱开口,忽又神秘一笑,“丫头,你被人看上了,知道吗?”
玉篱没防邓月明突然就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愣了一下,转身继续忙自己的。
“什么看上,明姐要是闲得慌,帮我搭把手吧,天快黑了!”
什么看上不看上?能抵上缘份吗?喜欢又怎样?还得看老天让不让你把握住……玉篱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阵发闷,深深吸口气。
邓月明静默片刻,声音一下子拔高,听起来不容置疑,“我不管你怎么想,该说的还说!与其在这儿对天对地,任青春白白流逝,不如趁着好年纪找个条件好的!帮帮自己,再把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别等到我这个年纪,高不成低不就又不甘心!这样的日子,真不好过!”
说着把玉篱手里的小锄头夺过去,逼得玉篱转过头来,“我三婶跟我打听过你好几次!”
见玉篱还一脸茫然,摇了摇玉篱,
“你在听我说吗?我的意思明白不?!”
玉篱缓缓想来,邓月明的父亲在邓家排行老四,孙字辈里邓立明行六,那他家前面一房的男丁该行四或行三?玉篱蓦地看向邓月明,“四哥?”
邓月明笑着点点头。
玉篱触电似地站起来,
“这是说什么?!……”
迟疑了下,撇下邓月明一个人先回了学校。
邓月明站起身,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看着玉篱灵巧地左转右拐迅速避开自己的视线,无声地叹息了一回。收拾好玉篱留下的摊子,又磨蹭了一会儿,这才回去。
自此之后,两人别别扭扭地相处了一阵子。到了第二个星期的周末,邓月明软磨硬泡才让玉篱话多起来。玉篱却说,她刚回过家不回去了!
邓月明仍旧笑嘻嘻地说:
“你不回去,我四哥不是白跑一趟?!”
玉篱忍无可忍,顺手把手里的作业本扔过去,才把邓月明赶出门。
一恍惚,周末结束。到了星期二散学后,邓月明才又从山下慢慢摇回来。手里的手机不见了。
玉篱不是个惯会没话找话的主儿,说话更不会迂回曲折。看邓月明一会儿一副兴奋过头,一会儿又患得患失的样子,不由问道:“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邓月明撇嘴一笑,
“这次咋又这么灵敏?”
一个纵身从床上跃起来,小小的木板床差点被蹬散架。
“说了也不怕你告状,我明天就走了!去上海,下午的车!”
玉篱惊得合不拢嘴。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家知道吗?林校长知道吗?你走了学校怎么办?……”
邓月明烦躁地挥挥手,让玉篱暂停,
“我家不知道,老林头明天就跟他交待。至于其他的我顾不得这么多了!这么些事,我想了多少年?顾及别人就顾不了自己!再过两个月我就满满当当二十七,二十八岁的人了!”
“二十八,除了对着这些山这些树四五年,其他什么也没有。在这个二十五岁一过还没对象就被人指指点点的地方,我真不想呆一辈子!”
“你实岁也才二十七……”
玉篱一说,也觉得自己的话苍白。想想又着急地劝,“你家该多担心,到了外边人生地不熟,就算有了工作也没这个稳定不是……?”
邓月明不等玉篱说完,又打断,
“你也用不着劝,我想这事又不是一年两年。你在这里呆长了自然能明白,一天又一天,一月复一月,身上还有点新鲜劲儿,都会一点点被这里的风吹干,蒸发掉,最后变成根朽木。不错!是可以调回城里,可咱们那小城又如何?除了把这里的山,树,都换成饶舌的人,我觉得都差不多!”
声音一沉,
“玉篱,别看你现在才二十,光阴可是一去就不会再回来。我四哥虽比你大那么几岁,可比很多男人都强。我肯跟你提他,可真是在为你着想!别像我一样傻。他家条件很好,我三婶和四哥都中意你,有他们帮你一把,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知道吗?你要是找着个更好的,我也举双手赞成!总之,珍惜自己!”
玉篱被邓月明一番话说得恍神。邓四喜?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和自己的长辈平起平坐,坦然自若的男人,怎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还要那样亲密地生活一辈子?玉篱还是不可想象。
自从那天邓月明提过,玉篱不时就想起在罗家的时候,李婶子打量自己的目光:毫不避讳,**得让人不敢对视。那时候只觉得是别人好奇自己的那份所谓的孝心,同情自家。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心里发凉。又想起在罗家大门前,王凤羽说的话……正当春,到了夜里,风越来越紧。邓月明说被这风吹得快变成朽木,玉篱却只觉得这湍急的风声,就像张大网,将自己越裹越紧,越裹越紧,快透不过气。
邓月明说完,也不再管玉篱,自顾收拾自己的东西。到了第二天一早,林校长听邓月明说要走,开始还以为在开玩笑,等到弄明白是真的,就如玉篱一样,惊得半天才回过神。那边,邓月明拎着惯常用的绯色挎包已经跨出校门。林校长一拍桌子,喊着“疯丫头”冲出去,冲还站在路口呆望的玉篱大叫:“还不去把人抓住?!”
玉篱醒过来,赶紧下台阶朝邓月明跑。邓月明先见了林校长出来,还嘻哈着朝回喊:“林老,我帮你找了玉篱来,也算仁至义尽了啊!”
待到看两人朝自己一刻不停地冲来,立马就放开腿狂奔。玉篱没有包裹拖累,总要比邓月明快些,加上后边还有个又催又赶的林校长,眼看转过一个拗口就能追上邓月明。
邓月明拖着个大包,跑几步又焦急地回头望,扎得整整齐齐的马尾早已打散。山坳里窜上来的山风将一头乱发吹来糊住脸,说不出地狼狈。又一阵风来,露出一双慌乱的眼睛,满是绝望。
玉篱的心一下子被刺得生疼。半年多前,自己一步一回头走出校门的样子还是那么清晰……一颗豆大的泪珠滴下来。玉篱停住脚使出全身力气冲邓月明喊去:“山路太急,别跑!”
“多保重!明姐!”
第六十二章逃
、第六十三章送鞋
邓家的人很快得了消息赶来。双平的婆婆对着林校长哭成泪人,林校长是有苦难言。只有连连自责没把人看好,一边又恼怒地瞪玉篱。玉篱心里也不好受。邓月明把自己领来,平常两人又同吃同住,如今邓月明瞒着家里跑出去,自己却事先一点儿也没察觉,说出来都没人信。况且,两家算起来还是亲戚,又在双平要生产的节骨眼上。最最让人担心的,还是邓月明以后的路会顺当吗?
思索良久,玉篱提出以后邓月明的事由自己来做,不过请学校给邓月明办停薪留职。邓家的人眼睛一亮,林校长稍一犹豫,便也痛快地点头同意。一桩突如其来的意外,在双方的妥协下,好歹没有引起更大的风波。
玉篱领着双平的婆婆,邓立明和陪着来的邓四喜把邓月明没带走的东西都打包起来,把双平留下的信也给了邓立明,一路赔罪,又问了些双平母子的情况,一直将三人送到半山腰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学校。
学生来坐了个上午,一到十二点林校长早就都把人放走,自己也回了家。静悄悄的庭院里,只有几只鸟雀在散步。四月的天空多是半阴半晴,玉篱抬起头来看看当头的几朵流云,只觉一阵眩晕,眼前一暗就要站不稳。
这样的情形,就跟上次血糖低时没两样。玉篱这才想起来,自从昨天晚上和邓月明吃了半碗面,之后就什么也没进过口。赶紧扶住墙走回屋里,从抽屉里取出半袋红糖冲水喝了又躺床上歇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身上有了劲儿,却不敢再大意。从装菜的篓子里翻出根莴笋来,和着从家带来的腊肉炒了一小碟儿,坐在当门的小案几旁一口口细细吃起来。
邓四喜跨进碧暮寨小学大门的时候,眼里就是这么个情景。颓败的灰墙黑瓦里,娴静的女子孤零零地依门而坐,青涩的气息比院坝后面那几棵凋花抽芽的青杏还浓郁。
邓四喜想到邓月明。退出门来,站在砖墙下抽了根烟,才又进去。
玉篱刚吃完饭在收碗,见才送走没多久的邓四喜手里提着个袋子又站在门口,以为自己眼花。眨了眨,还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招呼,只得草草指了指靠门的一把椅子,“进来坐……”
邓四喜兀自点点头,健步迈腿进来坐定。玉篱尴尬地收收碗又拢筷子,问邓四喜,“我下点面四哥将就将就?都过中午了……”
邓四喜看在眼里,摇摇头,直奔主题,“不用。刚才不方便说,月明那丫头跑了,我给她联系了家学校,在城里,你去不去?!”
玉篱抬起头一呆。
邓四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