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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到了碧暮寨,玉篱也的确沮丧了一会儿。可经历了刚过去的一年,玉篱又很快想转过来。事情总是不定,全看自己怎么做。邓四喜不是就是很好的例子?到了第二天,精神抖擞地反而把准备藏起来的那身黑色套装穿在身上,权当给自己打气。这一来,难得见着生人的村子里就都传开:学校来了个漂亮的城里老师!
邓月明嬉皮笑脸地告诉玉篱原因后,玉篱哑然。又怪邓月明明知道却不提醒自己。邓月明仰头躺倒在学校旁的草坡上,“难得找着好玩的,就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呗!”
手里把玩着手机。
早前听双平说起她二十六岁还没结婚的大姑子,玉篱还充满同情。一阵子接触下来,玉篱却发觉不是那么回事。邓月明个性爽朗,颇像个假小子。学校偏远又小,少有机会跟异性接触是原因之一,她家里也托人给介绍过几次,奈何姑娘的心思好像不在这里。
玉篱翻个白眼,
“找着机会也来玩玩你!”
邓月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手机递给玉篱,“帮你弄好了,给你家打个电话吧。你要觉得不好意思,给我付话费就好!”
又才说,
“你要看他们围观我,错过机会了。早几年差不多。”
玉篱却犹豫着不去接邓月明的手机。这玩样儿太费钱。一分钟就一块多。邓月明说是让自己付话费,却从来不要钱。再说,自己带过来的两百块钱也不禁打啊。又把手机推回去。
“上星期刚打过,再过一个星期就回去,算了吧。”
邓月明也不再硬塞,收起来,手肘遮在脸上,一会儿就似睡熟了一般。
难得一个周日当午,玉篱坐在邓月明身旁。明媚的春阳烤得身上暖融融地,几棵杏树在草坡下伸出头。放眼望去,山谷里碧树烟霞,鸟语花香。玉篱只觉得从内到外说不出地舒畅。玉篱学着邓月明,仰躺在缓坡上,迎面而来的斑驳阳光只晃得眼花。
到碧暮寨已经四周。刚来的第三天,玉篱忍不住打过一次电话回家。阿庆嫂接着,忙不迭地喊王冬子去喊玉篱妈。玉篱竖着耳朵仔细听,没有听到喧哗的人声。好半天玉篱妈跑来,母女俩儿兴奋地说了一通,可什么正经事也没说到。还是邓月明后来从她家里听来:王泉儿和程宏林,还有旁村的好几个人被判了一年。这件事传得整个县都知道。赌博不稀罕,赌博被抓个现行也不少见,让人咋舌的是,赌博碰着严打,被判了刑。
玉篱听说这事后,忍不住又把事情前前后后仔细琢磨了个遍。越想越可疑。特别是那天去王凤羽家,他好似对王泉儿被逮着的事事先就知道,一点也不见惊奇。
想到这里,玉篱更是归心似剑。虽然不是农忙季节,也不知道两个老的在家过得怎样?还有王凤羽,一定得去再好好问问。
最后一周,在玉篱的期盼中,过得异常缓慢。到了周五那天,竟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玉篱连称倒霉。中午一过,林校长看着学生,两人就准备出发。邓月明又把自己的鞋抽出来,让玉篱换上。天晴还好,天阴下雨山路上泥烂水滑,怎么好意思糟蹋别人的鞋?玉篱说什么也不肯,顺势把自己的也脱下来。
“到了镇上再洗干净穿上就好。”
一路滑着下山来,邓四喜的车子已经等在老地方。邓月明迎上去,玉篱找了处水浅的地方,在河边把脚洗干净穿上鞋子才走过去。老远看见邓月明对自己指指点点跟邓四喜在说什么。到了地方,邓四喜笑道:“听说你成明星了?”
接着盯了眼玉篱还带着水珠的脚面。
天气回暖,邓四喜今天穿得是玉篱第一次见到的那套深灰色的西装。人看着精明干练又有几分文雅。许是多年打拼磨练,虽其貌不扬,周身却有一种不容人忽视的坦荡气度。玉篱被邓四喜这么一盯,局促地缩了缩脚。
“月明姐就是爱夸张,倒是回回都麻烦四哥,真是不好意思。”
邓四喜摇头,
“你们一家人都这么客气。我经常上来接月明,顺道而已。”
玉篱笑笑,仍然说该谢。
倒是邓月明怪叫道:
“经常吗?我怎么不知道!以前老远跑下山还要等公车的难道不是我?”
邓四喜笑笑,
“那以后经常可好?”
邓月明这才点头答应。
玉篱只当他们兄妹俩儿闹着玩,并不在意。
车子先把玉篱送回家,邓家兄妹这才离去。玉篱爸妈拉着女儿好一顿端详,一家人欢欢喜喜吃完晚饭,玉篱把自己第一月的工资舀出来交给爸妈。玉篱细细地数了,舀出三百块给玉篱:“留着做生活费,剩下的存起来,也给你买个手机!”
玉篱只留两百,
“学校后边一大块菜地,自己种点菜就吃不完。两百块买米买油足够了!”
玉家夫妇不赞成,
“哪能这样?请你去是专心上课,你去种地?”
玉篱笑,
“月明都自己种地呢!林校长也支持!”
玉家夫妇满脸疑惑,终究还是让女儿把钱带在身上,好急用。
一家人似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十二点才歇下。
、第六十章再见
阳春三月,桃花红李花开。玉家庭院里却是白茫茫一片香雪海。不大的院子里种了四五棵茂盛的梨树,一到春起,倒比下雪还热闹。
玉篱站在水槽旁的水缸边一捧,把水里飘着的花瓣打起又放下。水面晕开,一会儿又恢复平静。映在水里的女子,十指纤纤,娇嫩如沾在指尖的雪梨花。阳春白雪般的面容,秀眉微蹙。
玉篱妈在灶房喊了玉篱好几遍都没人应声,走出门一看,女儿呆愣愣地望着一缸废水发呆。不由抿嘴一笑,“说起来这缸水还是去年的隔年水。早起我才挑了回来,下晌就决定杀年猪,还记得不?”
玉篱收回思绪,轻轻一笑,
“怎么不记得,好几样事凑一块儿!如今播下去的小麦恐怕都长得鸀油油了吧?牲畜是不是也该买回来养着了?剩下的钱够不够?干妈家的钱也该还,我不想买什么手机,也不用存钱!”
玉篱妈还是笑。
“这些你就不用操心,好好把你自己的事忙好!”
走上前把落在女儿肩上的一片花瓣拂下来。
“这衣服不错!最衬你不过!先双平说我还嫌有些素,现在一看刚刚好!”
玉篱妈说着,又把女儿打量一遍。
瓜子细脸,修长腿。收肩不急不缓,窄窄的细高腰衬得腰身盈盈一握。最最满意的还是那一方格外服帖的小平领子,把个脖子显得细长柔美。一件普普通通的藕荷色细绒衫穿在女儿身上横看竖看都让人看不够。女儿也会配,简简单单一条白色九分裤,明明身上带了色儿,却觉得就像这白白净净的一树梨花。
玉篱见母亲满眼喜悦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伸手顺过滑下的一缕黑发。昨儿还在埋怨母亲乱花钱,隔了一夜又穿在身上……“以后您再别给我买这买那,我衣服够多了!”
玉篱妈根本就没把女儿的话听进去,管自走进灶房,“女儿家的好年华,就像这些梨花,开得正艳的时候吧,一阵风就过去!莫说几件衣服,我是没本事,要有那本事,摘颗星星给你带带,也算没白活一回!”
玉篱笑着跟进去,碗柜灶台上到处瞅。
“这酱油快没了?我去买瓶来?”
玉篱妈忙得热火朝天,
“什么没有?你爸现如今比以前好脚好手还爱动弹。你看看那碗柜下,还没用完就买好了备着地!”
玉篱又走出去在洗衣机边翻,
“那我去多买点洗衣粉回来放着?”
“一样!洗衣台上不现成有两大袋子?肥皂也有!如今看你爸这样儿,我也不担心了。他要跟着宋家老爷子学就让他去吧,我也想通了,别的不图,不就图活出个精气神来?!”
自玉篱去山里后,玉篱爸就起早贪黑跟着上村宋显春他爸学编篓子,筐子。前个星期还卖了五十块钱。这些昨天玉篱一回家,玉篱妈就汇报过。玉篱听了,只管点点头,也不管玉篱妈能不能看到,又接着到处翻弄。
玉篱妈一看,喊道:
“家里也没什么你好干的活,要不你去把你爸喊回来吃饭?”
玉篱一算计,从家到上村去,刚好经过小卖部,马上应下来。快步跑回房在穿衣镜前用梳子把头发梳得直直地搭在肩上,这才抿笑着快步走出门。
回来一晚上零大半个白天了!玉篱妈不让玉篱干活儿,也不让玉篱走远。只管拉着和自己说话。玉篱也理解妈妈的心情,可是,怎么才能见上王凤羽一面?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回来是在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后?一想到这个,玉篱就觉得心里发闷。
玉篱三转两转,快步走过再熟悉不过的几个巷口。远远又听到阵阵喧哗,听在耳里只觉如天籁之音。明明有人在的,为什么回回打电话回来都听不到呢?心里窃喜着,就到了王冬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