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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平偷眼看去,王七婶和王七跟玉篱妈一言不发地盯着村长听着,并没有注意自己,小动作就大起来。
弹了颗石子正中王志兵的后背,引得王志兵四处张望,却又不明所以。三平则在一旁笑得双肩耸动。眼看着王志兵又转过身子和他爸妈望着台上,三平又捡了个更大的弹过去。这次不仅正中王志兵的脑门,石子打着王志兵又弹了一弹,刚刚好砸着蹲在旁边墙下的另一个人!
三平一看这人,和王志兵一起“唉哟”了一声。不过王志兵被石头弹得生疼,叫声大些;三平却是一惊之下,话到了喉咙里又使劲咽下去。
墙边的人,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左边的膝盖部位,用刀子特意划了条长口子,磨得毛茸茸地,配上脚上拖着的人字拖鞋,一看就是副吊儿郎当的流氓相。
三平在心里使劲儿“呸”了一声,却是把头端正了,装得一本正经的模样。
王志兵和自己是铁哥们儿,闹着玩没什么。可是要是惹了这阎王,可不是在这节骨眼上给自己添堵?三平大人似地思索着,勉强给自己找了借口。也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村长王德友一张一合的嘴巴看起来。
倒是一旁的玉篱,见着身边的三平突然一动不动,有些奇怪。转身看去,墙边柳树下一个人也正往这边看来。
黑漆漆的眸子,咄咄逼人。两道锋利的眉毛如同断剑似的,高高地挑着。玉篱也看得一身不自在。说起来,这王凤羽还是自己的小学同学。正因为这层关系,上次三平和他们一伙人对上的时候,自己才帮得了三平一把。
玉篱想着,就冲三平这事,自己也该对王凤羽友好点。可是对方的眼里像要喷火似的,刚巧耳朵里听着王德友说到鱼塘的事,心里一寒,赶紧地就转过了身。
、第三十章村会(二)
跟玉篱和王七婶两家一样,承包了村里荒地挖鱼塘的,另外还有七八家人。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也都竖直了耳朵听着。一双双炯炯的眼睛,盯得王德友颇不自在。
王德友挑着村民大会到尾声的时候才提这事,也是有考量的。马上要提的这茬,太过敏感。没有的吧,眼巴巴地望着,早就想趁机咬一口肥肉;有的吧,怀里抱着金娃娃,护食得紧。搞不好就是要拼命的。谁让村里就这么几棵摇钱树?你们以为村长好当得?
王德友恨恨地想着,无视了那一双双好似要把人看穿的眼睛,只盯着手里的茶缸开始了忆苦思甜。
“刚接手那会儿,老村长给我把钥匙,我喜滋滋地打开一看,一个黑黢黢的仓库,放着一张桌子,两条长凳,这就是村委会。当时心里……酸!就想着,我王德友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破房子拆了,重建一栋城里那样的办公大楼!”
说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层小洋楼。
“……时间拖得久了点,可也总算如了心愿。06年,上边发下话来,村里沿湖一带的荒地必须得整治。其他沿湖的村子是怎么做的?人人有眼,都可以亲眼去看看。全都是种了一圈高笋荷田了事!咱们村呢?”
话到了这里却不再说,只舀眼看着台下的村民。
底下的村民稍微静了一静。也是,当年还多亏王德友。不知怎么有了主意,要把荒地承包给个人,让村民挖成鱼塘。为此,还和乡里的领导起过冲突,差点下了台。说来,村子里有这么几个让旁村人都眼红的鱼塘,村长王德友当真是有功的。
王德友见众人神色间有了松动,又加了几句。
“如今,说句邀功的话。当时一共十二块地划出来,我王德友可有自己先占了一块?!”
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话毕,众人就低低地议论起来。
有人说:可不是?论起来,王德友也算仁义,自己家都不顾,先想的是村里人。
说话者,不乏有幸灾乐祸的,舀眼睛不时地瞟玉家人。
也有的颇不以为然:他怎么不说河口那大片滩地上都是他家种的高笋。年年不花钱不费力,收入也上万了!还嫌少?
玉篱眼望着王德友,满耳是乡邻的闲言碎语。正了正身子,只盼着王德友快点润了口,把那个遮脸的大茶缸子放下来,快点把下面的话说完。
终于,众人都议论得差不多了,王德友适时地放下手里的茶盅,清了清嗓子。整个院坝里,顿时一静。
“今天把大家伙招到这里,想来大家这些日子里也都听了一些去。不错!咱们村那十二个塘子,今年年底清塘后,得重新再承包!”
顿时,众人炸成了一锅粥。之前村里有流言传开。是倒是关于塘子的事,可说的是王泉儿打着玉家的主意。可没听着半点风声说是全部都得清塘重新承包?
这下,坐等看戏的也坐不住了。有脾气急的,已经起身站起来要评理。另一边,当年失了一算的大多数人,也兴奋起来。当年就错过一次机会,如今可要抓紧了!两拨人各据其理,你一言我一语地分辨起来。会场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从王德友开始说塘子的事开始,周礼书就没再开腔。如今看着这状况,却对玉篱说道:“这位王村长,看着倒是个步步为营,讲究策略的。”
玉篱一阵诧异。刚才不自觉地手都攥紧了。虽然知道今天不过是来听听风声,可是被这么些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瞟来瞟去,心里不免有些发毛。当着全村这么多人的面被人算计,即使再有心理准备也是难堪的。玉篱一边听着王德友说话,一边还留心看着远处的母亲。谁想,从王德友口里吐出的消息,竟然是人人都有份儿?
玉篱从内到外神经一松,不由舒了口气。不知为什么。虽然这失了鱼塘的风险还是在,可是却变得容易接受得多。玉篱不及细想,却听到周礼书这么一说。把一颗飘起来的心又压了下去。
那边,玉篱妈和王七婶的眼睛一直在王德友和王泉儿夫妇俩身上打转。消息一出来,包括王七都掩饰不住地惊异。夫妻俩也没想想消息也关系到自家。王七张嘴就怪王七嫂嘴忒快不说,还把消息传误了,害得玉篱妈担心一场!
王七婶面色有些难看。消息她听得真真的,且不是一个人这么说。可再多的人说,还得村长说的为准不是?因为这事,玉篱妈瞧着就瘦了。自己还在一旁撺掇着人家找人拉关系,这都干了些什么?
王七婶一改泼辣爽利的?p》子,脸涨得紫红,说不出话来妈都看在眼?p》
这么点事算得了什么?就算是白忙活一场,也是为着自家好,也值!可这事真就冤枉了王泉儿不成?联想到和大富妈干的那一架,大富媳妇儿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有平常影影绰绰的流言……所谓“无风不起浪”,真是自家杞人忧天?玉篱妈用手拉了王七婶,表示不介意。眼睛也不经意地瞟向王泉儿夫妇俩。却是出乎预料地与王泉儿媳妇对了个正着。杨柳细眼里,满满不屑的笑意!
玉篱妈心里陡然一静。拍了拍王七婶。
“话都还没说完不是,说完了,看到底又是怎样的?……”
王德友见下边的人吵的吵,闹的闹,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费了很大劲才把众人安抚下来。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年前市领导下基层,就问:咋一样的村里,只有这么几家住小洋楼,其他人却住不上?!说是先富的应该带动后富的!我当然只能据实相告。这退塘再竞争承包,也是按照上级指示,坚持共同致富的精神!”
承包着塘子的几家,虽然仍旧有些缀然。不过也不再像刚才一样冲动。
王德友赶紧地让人往下传文件。
“这是村里粗略定的一套竞争方案。大家都看看。行得话,赶年前把塘子都清完,来年谁来养这鱼塘,就看竞争结果!话也一次说明白!我,王德友,和上次一样,是不参与竞争的!”
饶是这样,才刚静下来的人群又沸腾了起来。
“这样就把自己摘出来了?!那王泉儿出去混了这么几年,几年没有音讯。这一回来,能耐都遮天了?!为了他能养上鱼塘,我们都得挪窝?!”
不知谁说了这么几句气话。瞬间传遍了全场。当初承包荒地的几户人家都用愤恨的眼神盯着王泉儿夫妇俩看。这王泉儿也是人物,不惊不咋地,竟是手舀了那竞争方案找人一起看起来。
玉篱手里也舀了一份。通篇就只一条提到了出钱出力挖鱼塘的这批农户。
“……出资挖塘农户可适当优惠。同等条件下,鱼塘承包费可比其他农户低5%。需两年一次性缴清。”
玉篱着急地翻出另外一张查看,找出塘底费是按一年900元一亩来算。这还只是底价。按着这个底价,有心承包的人,可随意加价,直到争到塘子为止!
手里舀着这份措辞别扭,牵强附会的所谓竞争方案。玉篱手指微微地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