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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篱看着程嫂子。程嫂子一脸坦诚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玉篱轻轻点头,“嫂子不用谢我们。你说的事,我回去跟我婆婆商量商量再说。”
和程嫂子分开,玉篱一路走来,果然有许多人指指点点。玉篱装做没看见,只管走自己的路。
前面传来女孩子的惊呼,而后,有人扑通一声跳进水塘前的沟里帮女孩子捞起衣裳。
玉篱瞟一眼。又埋头往自己门口走去。
“亏老天保佑!当初要成了,不娶进个扫帚星?”
有妇人愤愤地说道。周遭只有哗哗的流水声,一大群人都不说话,妇人的声音听起来就异常响亮。
玉篱脚步一顿,想想又继续往前走。
“高高大大的小伙儿,一转眼就成了半死人!我想想都后怕!当初大飞去求。她还看不上!这是祖宗积德,老天保佑啊!看看她才进门多少天?凤羽妈进医院,凤羽成什么样!她还有脸回来!”
玉篱转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大飞的妈王二婶,眼里渐渐被泪光蒙住。
一双双眼睛盯着玉篱,一片肃静。有人轻声劝王二婶少说两句。
王二婶头一昂,跨过脚下的衣服走到玉篱跟前,伸长了脖子对着玉篱,“你不是病得起不来床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告诉你。我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你别把晦气带来!”
玉篱家和王二婶家就两隔壁。玉篱家的土墙。王二婶家垒的砖墙,两家中间隔了条肩宽的小夹缝。
玉篱哽咽着,仍强自镇定,
“这是我家。”
“啧。啧!”
王二婶冷笑,
“你家!眼看好好的一个家就要被你弄得家破人亡,还好意思说是你家!要是我,找块石头撞死,也省得祸害亲近的人!”
王二婶这话一说,旁边的人都倒吸一口气。有人出声阻止王二婶,王二婶偏偏还上前一步,不知死活地伸出半边脸来,冲玉篱喊道:“来啊!你上次不是想打我吗?我成全你!没教养的野丫头!”
玉篱双手紧紧攥着从娘家带来的提包,攥得指间的骨节微微发青。这样的场面对于玉篱来说,早已经是小菜一碟。说的话风吹掉,要在平常,只需一笑而过。可现在的情形,玉篱觉得自己受辱,就等于在打王凤羽的脸。
玉篱沉默半晌,强强压住气得微微颤抖的声音,“二婶,远亲不如近邻。凤羽现在虽不能动,可他终究有一日会缓过来。我婆婆也是,人年纪大了就爱得个头疼脑热,这不也治好了吗?您是长辈,世间的事,起起伏伏,您该看得更透。何必把别人往绝路上堵,更何必不给自己留个余地。”
王二婶张大眼睛,良久看看众人,又看看玉篱,最后气哼哼地,“胡搅蛮缠!扫帚星!狐狸精!”
这已经是语无伦次,开始谩骂。
玉篱攥紧包的手微微发抖,冷冷地盯着王二婶的眼睛,始终还是没动手。旁边有人来劝两人,王二婶顺势迈上一步,就去撕玉篱的衣服,“滚!扫帚星!”
大热的天,玉篱因为怕冷,已经穿的是件长袖的衬衣。即使这样,玉篱的衣袖子还是“刺啦”一声被王二婶从上臂那里卸下来,露出的大半条雪白的胳膊上,留下两道鲜红的指甲印。
玉篱又疼又惊。看样子王二婶今天并不同往常,冷嘲热讽占几句便宜就算。玉篱不解,即使自己真如他们传的是扫帚星,也碍不着他家什么吧?
玉篱惊疑不定间,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的握紧玉篱,将玉篱往后拉。玉篱感觉到手里的温热,回头看去,却是静静。
静静脸色沉沉的,
“姐,别理她!咱们回去!”
玉篱再看旁边,三平已经几把将王二婶推得几个趔趄,退到水池子边上。王二婶看是三平,还要开口再骂,三平一使劲儿,王二婶往后仰躺过去,“哗啦”一声跌坐在水池里。顿时,池子里的水四处飞溅,吓得树下乘凉的人惊呼一声跳起来。
王二婶在水里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脚下滑溜溜的青苔却不容易落脚,一闪,人又歪下去坐在水里。如此折腾了几回,终于放开嗓子杀猪般的尖声哭叫起来。
三平恨得牙痒痒,捡起水井旁的一块大石头,“砰”地一声砸在王二婶旁边,又是一阵水花四逸。这时,王二婶才吓得脸上血色全无,立马噤了声。
玉篱见到这个情形,嘴唇动了动,最后终于什么也没说。拉了拉静静,喊上三平,三人一起转身进了院门。
树下乘凉的人纷纷散去。王二婶终于一脸惊惧地扶住水池边的石壁勉强站起,浑身上下湿漉漉地,犹如只落汤鸡。
王二婶呜呜地哭起来,
“好你个小狐狸精!你等着!”
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
玉篱三人进了院子,白婶就坐在灶房门口的一把小竹椅子上,面色沉静。玉篱心里一揪。仅仅隔着扇大门,刚才在家门口闹一场,婆婆百分之百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玉篱干涩地叫了声,
“妈……”
白婶手里舀着蒲扇,用扇子指指灶房,“快去喝碗酸枣汤,大热的天,解解暑。我们听到你说话就给你备着,汤都不凉了你才进来!”
说完,目光投向天井上方的天空,
“往后再遇上这事,就跟三平一样,牛鬼蛇神一律打回去!”
玉篱听婆婆这样说,顿时心里一热,含糊地“嗯”一声,赶紧快步低头走进灶房,将严姐手里的碗接过来,一口喝下就说去看王凤羽。
玉篱说要去看王凤羽,三平也要跟过去。静静轻轻拉了三平一下,三平赶紧停下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对着天井的大窗户和对着屋外秧田的小窗户,两边玻璃窗都大打开,窗帘也高高束起。对着天井的窗台上还摆了个花瓶,花瓶里插的正是应季的一把茉莉花。不用说,玉篱也猜出,一定出自静静之手。
茉莉花清新的香味隐隐约约漂浮在房间里。玉篱看看房门上依旧崭新的大红囍字,再看向床上静静躺着的人。
床边竖了个架子,药水顺着输液管一滴滴落下来,消失在王凤羽的身体里,可他又细又瘦的手臂,高高突起的颧骨,让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消瘦羸弱。玉篱走过去,坐在王凤羽身边,轻轻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
“我梦见你了。不管是真是假,我都等你。你可不能食言……”
良久,玉篱转过身,静静和三平端着盆子站在门外。见玉篱转过身,静静轻轻说道:“天太热,该给凤羽哥擦身了!”
玉篱点头,起身去端水盆,三平却一闪身,眼睛望着地面不敢去看玉篱。
静静看眼三平,说道:
“在医院就是三平天天给凤羽哥擦身子,他干惯了,让他来吧!”
玉篱很是惊讶,
“真的?”
静静重重地点头,
“嗯!现在三平晚上都不回家,就跟伯伯睡一屋!半夜还都是他起来照看凤羽哥!”
静静说的人是张镇。玉篱留意到静静眼里闪过的焦灼和希翼,瞬间明白过来。王凤羽出事,还有个跟自己一样后悔得生不如死的人,这个人就是三平。第一百八十一章流言
、第一百八十二章憧憬
三平从盆里熟练地拧了帕子,一手轻轻帮王凤羽侧了下身,另一只手轻柔灵巧地就帮他把背擦了。听见静静提到自己,手上忙着,却竖了两耳等玉篱搭话。
等了一会儿,玉篱没开口。三平正失望,手上一轻,却是玉篱走到跟前,轻轻扶住了王凤羽。三平瞥见玉篱的衣角,下意识将头埋得更深。
“三平,谢谢你。”
玉篱轻轻说道,
“别担心,凤羽一定会醒过来。”
三平停下里,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隔了一会儿,大声地吸了吸鼻子,“……等羽哥醒过来……我就去上学!”
玉篱看着三平,一时百感交集。三平从学校回来已经大半年,家里和自己费尽心思想让他重新回到学校。没想到,到头来却是王凤羽“劝”动了他。
玉篱点头,又轻轻地说了声“好”,别过头去,眼睛使劲眨了眨。隔了一会儿,转头对着三平和静静一笑,语气忽然飞扬起来。
“等凤羽醒了,不就是双喜临门!凤羽知道了,一定会说他没白病一场!”
到了月底,严姐打点行李,将静静送到玉篱以前的学校,在周礼书的班里重新开始念高二。静静一上学,白婶和玉篱就催严姐赶紧回碧暮寨去。严姐母女俩住在王家,严姐是每月都要给白婶生活费的。白婶总是变着法地把钱又用在静静身上,一个女人的不易,白婶最清楚不过。一来,严姐回去了有生活来源;二来,严姐和老林的关系。近旁的人都看出几分。老林又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可靠人,白婶乐见其成!
王家老屋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瞬间顿觉空旷许多。大白天,张镇总是在大棚里忙的。如今玉篱要去帮忙他也不让了。短短时间里,张镇跟帮人插秧,收麦子的谢福夫妻俩儿混得极熟。要不要张镇忙不过来,谢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