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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姀惶惑,怔怔夹起了一个,而后不假思索地送向淳哥儿的嘴里。递送之间,紫萍笑得益发浓厚,薄唇欲张,全然掩盖不住地欣喜。
夏枝在窗边看着,支了春草的胳膊一把,悄悄道:“春草你瞧,有没有瞧出些什么?”
春草茫然地往丁姀看了看,摇头道:“怎么了?你瞧出金元宝来了吗?”一想,“哦”了一声,“也对,舒小爷的确是块宝呢”
夏枝没好气地睃她一眼:“哪里说得是舒小爷,我说得是紫萍。”
“哎?紫萍?”春草登时打起精神,眯着眼睛正好看到紫萍的侧脸,浮着一抹称心的微笑。
“你不觉得这紫萍总在提点咱们小姐什么么?”夏枝拉着脸,似乎有些不大高兴。
“这是好事,怎么从你嘴里出来便就变了味儿呢?”春草咕哝道,对夏枝不再理会,抬脚过去了。
夏枝叹了口气,只得也跟过去。
紫萍正说到去南山寺的事宜,见她们过来,又对她们两个做了番叮嘱。两人连连应着,一一记下,免得犯错。紫萍话毕,就让门口的小丫鬟收拾掉桌面,稍后离开了。临走前,丁姀赠了几样小巧的玩意儿给她跟晴儿红线做贽面礼,说昨天没时机给,这会子补上。紫萍笑着接下,谢了番方才离开。
春草跟晴儿打点行装,夏枝给丁姀换了套厚实些的羊毛背子,穿上毡袍挡风,晴儿出来,给淳哥儿也换了应季节的衣裳,一行人才慢慢地往堂屋去。
丁姀原想,不过是去庙里上上香,以往在掩月庵的时候也见过几个去上香的乡绅妻女,不外乎就是多散些纸锞银钱。所以就嘱咐夏枝去的路上买一些带着。可是到了堂屋才晓得,远不是这么回事。
这赵大太太显然不是打算只是上上香就罢了的。
近及堂屋时,便发现丫头们都往那里来来回回地行色匆匆。还有些个衣着不似府里的丫鬟,环佩叮当间听她们说话,似乎是谁跟谁是表姊妹,多少时间没有见上面了什么的。她一路听过来,心生诧异。
晴儿一手拉着淳哥儿,笑着解释道:“八小姐,那几个人不是咱们府里的,应是别家的太太或是小姐领过来探亲的。往年奴婢来的时候也碰上过一回,呵呵……”
“哦……”丁姀点点头,原来都是在明州的大户人家里当差的,所以挑这个时间来舒公府里聚头。她微讶,“怎么那些太太小姐都来了吗?”
晴儿道:“想是这样的,这儿咱们不熟,奴婢也不大清楚。”
“晴儿”红线老远站在抄手游廊里叫唤,瞧着是从外院刚回来的。她适才跟紫萍一道离开,回舒七爷的屋去打点了。这会子想必都已经办妥,故还回来这里跟她们会和。
晴儿站定,冲她笑了笑:“你怎么还跑这儿来?也不见七爷找么?”
红线提着裙子跑来,嬉笑着道:“我刚回去,你猜怎么着?七爷屋里都是那些少爷公子的,我都插不进去足。七爷就打发我回来了,说没什么要准备的,让我只管跟着四姑奶奶就行了。”
晴儿打笑:“怎么都是少爷公子的了?”
“七爷前儿不是在酒楼里办了个诗会么?那些人都是慕名来的。”红线吐了吐舌头,“七爷说了,这个叫以文会友”
晴儿“咦”道:“七爷不随咱们去南山寺么?”
红线头一歪:“自然是去的,等打发了那些人罢”
晴儿了然地“哦”了一声。
丁姀忽而对舒季蔷欣羡不已,还能如此不受拘束地以文会友,好一段恣意潇洒的人生。反观自己,不禁轻叹出声。
“八小姐怎么了?”晴儿察觉丁姀叹息,回眸问道。
丁姀摇了摇头,轻道:“适才听你们说起诗会,我想起了几句先人的话,其情咏殇,故此叹息。”
红线一听,拉住她问:“是什么诗教八小姐这般愁眉苦脸的?念出来咱们也听听,瞧瞧到底是那诗殇了,还是八小姐心里头不高兴。”
丁姀失笑,腹内暗度了一番,开口道:“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晴儿默念,含颚凝腮,忽然也有了番领悟,叹道,“果然不是什么好诗,尽教人心里难受。”
丁姀赧红脸:“那就别念了。”
晴儿愣了下,脸孔涨红:“不不,不是……八小姐别误会,奴婢不是说的您。”
丁姀淡笑:“确实是几句不应景的话,忘了吧”
晴儿一扫愁容,笑起来:“这可难了,咱们小爷可都记全了呢”
淳哥儿捂着嘴笑,使劲摇头:“淳哥儿也忘了,不记得咯”
几人笑地欢了,晴儿直道:“你还谦虚呢,谁知道咱们家里有个小霸王过目不忘的”
这么一说,淳哥儿更羞得往晴儿胯下钻,路过的丫鬟们瞧见,都停下来笑。红线赶紧把他抱起来:“哎哟哟,我的小祖宗,七爷都说您多少遍了……怎么老改不了这抽习惯”
丁姀一想到当日在忠善堂院子里看到的,也忍俊不禁。不过却没想到淳哥儿会有这般本事,也颇觉意外,难怪诸如《千字文》里的话能倒背如流。
听到外边起了哄,紫萍出来瞧:“都杵在这儿做什么?都等着呢”
丁姀讶然,原来人都已经到齐了,她们这一行是姗姗来迟的。于是立刻收住笑,恢复一本正经的神色,静静望着紫萍不说话。
晴儿也不笑了,悄悄问:“来了多少小姐太太呢?”
紫萍顾及到在屋前说话不甚方便,便走过来悄声道:“这回没几个,明州府尹梁大人的夫人及千金,还有个祖籍同在明州的容阁老儿媳妇子跟嫡亲的孙女儿,另一个似乎是回京述职的什么官家的夫人,我便不清楚了。”
晴儿咋舌:“连你都不知道,哪里还有人知道?还卖什么关子,快告诉咱们。”
紫萍扇嘴,正要说,里头赵大太太叫了。她便立刻改了嘴型,对丁姀道:“八小姐,太太唤了,咱们进去吧?也跟太太长辈们见见礼儿。”
丁姀点点头,一手拉住淳哥儿便跟在了紫萍后头。
小心翼翼地进了门,余光瞥到两个下摆着色鲜艳亮丽,皆是复式行针的雀尾罩裙的身姿,裙裾质地软厚,宛若一注流彩的瀑布罩往丁香色的鞋面。她愕然,不知道是刚才紫萍说得那几个人当中的哪两个。
仓促地收回视线,便听到二太太说话:“姀姐儿,那个是梁太太梁小姐。”
丁姀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明州府尹的家眷,就过去在二人面前行了一礼。
那梁小姐极有书卷内养。脸若明月,眸蕴明星,不若别的读书人那般呆头呆脑或者满骨子腐朽味道的,多出来一些似山水般的灵气。那身色彩到位的衣装裙袂,将她托身地似乎是只活灵活现的孔雀王似地。
她亦稍稍敛裾,对丁姀回了一礼。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目光温温淡淡地并不让人觉得轻视,亦非怪异。
赵大太太笑起来:“梁小姐与八小姐您同岁,想必一路上可有的闲话说。不如你俩同车可好?”
两人默然对视了两眼,不约而同地点头。
“那好那好……”赵大太太便打发紫萍再去安排,目光看着丁姀分外柔和。
丁姀有些局促,发觉整屋子的人眼光似乎都在自己身上打转。这份感觉极为别扭,便微赧地低头看着脚尖。
淳哥儿过来拉她:“八姨怎不去坐?”
在旁坐着的丁婠愣了愣,心道丁姀如何跟淳哥儿这般要好的呢?自来淳哥儿是腻舒七爷的,这情况看似不大有利。难道丁姀与自己打得算盘,竟是相同的?她顿然有些懊恼,前一阵好言劝她的话,竟然都不管用么?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踏青前
晚更了……我凌乱啊凌乱…
丁婠这一想岔的片刻,丁姀已经随同淳哥儿坐下了。丫鬟们上了新泡的茉莉梅茶,清幽的馨香里带有些微酸,仿佛是隔得老远便闻得到的青梅酸香。丁姀喝了一口,脸上顿起了变化,微微愕了一下,又恢复常态,一如只品普通香茗似地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
赵大太太往她看来:“八小姐,这茶不好么?”
丁姀只管抿着笑,不点头也不摇头,轻道:“我是俗人,妄加评断,倒使得这难得的香茗污秽了。”
赵大太太显然很高兴。
丁婠与丁妙一听,险些嗤笑出来,微别开头不予置否。
梁小姐也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呀”了一声:“真酸……”
众人一惊,都险些失色。
赵大太太蹙眉:“梁小姐不爱喝?”
梁小姐用绡帕试嘴,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是个俗人,只分酸甜苦辣咸五味,故此才这么一说。茶是好茶,不过若能再添几颗冰糖就好了。”
梁太太立马示意她住嘴,边对赵大太太抱歉:“小女不知礼数,大太太千万别怪罪。”
赵大太太绢子一挥,脸色已霁,道:“行了,横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