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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夫人顿时眼开眼笑,曹大小姐脸更红,头垂得更低了。就连在一旁侧立着的腊梅素樱也露出喜色,暗暗替自家小姐高兴。
然后,双方又谈及一些陈年旧事,一番言谈下来竟也其乐融融。
半个时辰后,谭大公子说衙门内有事,要回去处理,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曹夫人知道他在衙门里谋了份文书的差事,男儿也应以公事为重,耽误了也不好,因此也没强留,让书琴领他出去。
走在来时走过的抄手游廊,谭大公子看看高耸的院墙,眼前浮起那位挽了半袖的折桃花的姑娘绝美容貌,心中不免有些唏嘘。看看书琴,随意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见未来的姑爷问起,书琴顿时眉眼弯弯道:“回大公子,这是桃园,夫人一向喜欢桃花,便开辟出一个园子种桃花,如果桃花开得正盛,可美呢。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谭大公子下意识地点点头。
书琴马上殷勤道:“大公子请随我来。”说着把谭大公子带到桃园的入口处。
果然满目桃花,整座偌大的园子里头,栽种了几十株桃花,正值桃花盛开时节,桃花开得极其娇艳,满园洋溢着桃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谭大公子在桃花林中漫无目的地穿行。远远的,似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吟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谭大公子心中疑惑,心想这桃林,何以有女子的声音?循声而去,拨开丛从桃花的枝条,只见桃园的西北一角,摆了一张木桌子,桌子摆着各色水彩,一副支起的画架前,一个穿着葱白小袄的姑娘正在画架前作画。画架上,一株怒放的桃花现于纸上。
谭大公子不由屏住呼吸,待最后一笔落在宣纸上时,他终于忍不住道:“此画甚妙”
话一出口,他自知失言,想收回已来不及。被惊扰的姑娘瞬然回头,一双如湖水般的明眸朝他徐徐扫来。
谭大公子觉得呼吸窒了一下。那位姑娘,竟然就是来时看到的那位在院墙上折桃花的姑娘。
精致的湘妃竹帘动了一下,书琴进来回话:“回夫人,谭大公子已经回去了。”
曹夫人正在榻上假寐,听到回报后“嗯”了一声。
书琴想了想,又道:“谭大公子在回去的时候,看到我们府上的桃花开得漂亮,就进去看了会。然后,碰到了正在画桃花的清玉姑娘。”
曹夫人“哦”了一声,坐了起来。她知道傅清玉有去桃花现场摹的习惯,“有说什么吗?”
“奴婢看谭大公子与清玉姑娘言谈甚欢,谭大公子对清玉姑娘似乎很是欣赏,谈论了很多关于绘画的事情,还指出了清玉姑娘画中的几处不足。看来,谭大公子对于水墨画也有相当的造诣呢。”书琴眼中流露着祟拜的神色。
曹夫人没有说话,目光却深沉起来。
曹可莹一从母亲那里出来,就直接到桃园来找傅清玉。刚才自谭大公子走后,母亲又留了她很久,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打点嫁妆的事情,具体到做什么样式的嫁衣,该到哪个绸缎铺子去裁衣,该请哪个裁缝,该到京城打造什么样式的镯子,陪嫁的丫头该选哪一个……都细细征询了她的意见。照此看来,这桩婚事总算是定下来了。
一出得门来,腊梅与素樱便争先恐后地向曹大小姐贺喜。看来,谭大公子的风华气度把这两个小丫头片子都征服了,曹可莹惦念着傅清玉对谭大公子的印象如何,便急匆匆地赶到桃园这边来了。
“清玉,清玉。”一入桃园,曹大小姐远远地便叫了起来。
桃园里,傅清玉正在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经过谭大公子提点之后,她又修改了几处,果然不同了许多。她怎么说也是跟着画师学了几年画画的,想不到谭大公子竟比画师更胜一筹。
“清玉,原来你在这里呀?”曹大小姐一路急走,走得喘气微微。
“来了?”傅清玉微笑,早知道她会找到这里来的。
。第九十一章陪嫁
傅清玉收了画作,曹大小姐一向只对女红感兴趣,对于诗文也有兴趣,琴也弹得极好,只是对于绘画一事,却是丝毫提不起兴趣。所以,对于这现场写生的画作,傅清玉也很少拿给她看。
果然,曹大小姐一眼也没有看傅清玉手中的画作,满怀期待地问道:“清玉,你觉得那谭大公子,如何?”
傅清玉沉吟片刻,正色道:“不好说。”
旁边的腊梅、素樱都吃了一惊,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傅清玉。
曹可莹顿时花容失了色,神情落寞道:“妹妹此话怎讲?”
腊梅见自家小姐紧张的样子,怕一时着急又犯了病,忙朝傅清玉使眼色。
傅清玉装作没看见,叹了口气。这让曹大小姐更紧张了,抓住傅清玉的手紧张地催促:“好妹妹,你就快快说了吧,宇哥哥……那个谭大公子哪里不好?”
“我哪里说谭大公子不好了?”傅清玉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看那位谭家大公子,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又会吟诗又会作画的,好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呢。我说姐姐,你可要抱紧点,不要给人抢去了哦。”
傅清玉说完便跑,一边嘻嘻笑个不停,一边不忘朝腊梅眨眨眼睛。旁边,腊梅与素樱已经笑得弯下了腰。曹大小姐这才明白被捉弄了,不依不饶地追着傅清玉打闹。
曹夫人正从园子边上经过,看到园子里追追打打的情景,也没去拉着。她许久没有看到女儿这么开心了,看到这里未免眼眶有些湿润,心中沉积的一些事情也化开了一些。站了一会,才想起自己还有正经事情要找老爷商量,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曹夫人折回后院,过了好一会,曹老爷才过来了。一进屋里就问夫人对谭大公子的印象如何,毕竟夫妻俩年过半百,膝下只有一女,疼爱有加,对于她的婚事当然紧张得很。
曹夫人含笑点头,宽了曹老爷的心。
曹老爷这才道:“上午的时候,皇上召集了一些老臣,说了一些事情,让我们几个老臣给拿拿主意。说的是对一些曾打下江山的老臣论功行赏的事……”
曹夫人看着曹老爷满脸兴奋的神色,心中已然猜到几分:“难道是谭家……”她早就听说谭家的先祖为江山曾立下汗马功劳。
曹老爷眼睛都发亮了:“正如夫人所料,此番进宫,我特意看了一下,果然有谭家先祖的名字,看来,这谭家封侯一事,就在不久之后了。谭老爷已经离世,这侯爵的封号,恐怕是要落到谭大公子的头上了。”说完一脸的欣喜。
侯爵之位一直是世袭,由嫡长子继承,这样推算的话,谭大公子继承侯爵之位毫无悬念。
曹老爷这边是满心欢喜,曹夫人那边却是既欢喜,又忧愁。
“老爷,以前是谭曹两家门当户对,所以才订了这门亲事,如今谭家落魄,我们不嫌弃,所有谭家才急急忙忙要与我们重议婚事,莹儿嫁过去也不致于受委屈。将来谭家封了侯,升了地位,这亲事恐怕……”
曹老爷摇摇头:“我看谭家贤侄不像是那样的人。”
曹夫人忧心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谭贤侄虽有这番心意,但谭夫人那边……”说罢微微叹了口气。
自从打探到谭家的下落之后,她曾去看探望过一次谭夫人。她觉得谭夫人变了,昔日的官家太太遭逢多重变故,改做小生意,完完全全成了市井的生意人,追逐蝇头小利,这很让她看不惯。
要是谭夫人知道自家会被封侯,说不定……
也许,该给莹儿找个强有力的人,一要真心实意对莹儿好,没有二心的;二要貌美的,这样才能固宠,不致于被其他的妾室挤了去。
接着曹夫人话题一转:“老爷,你说清玉这丫头怎么样?”
曹老爷一时没明白夫人的意思,呷了口茶道:“清玉这丫头不错,性子稳重又识大体,对于莹儿照顾得无微不至,事无巨细,均亲力亲为,难得的是没什么心机,也不居功,做人踏实。还有,”他从袖中拿出两副诗作,递给夫人,“你看看这两首诗。”
曹夫人摊开细瞧,看完之后,心事更重了:“我看莹儿这诗里行间感怀身世居多,可能莹儿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了,我可怜的女儿。”说着又掏出帕子抹泪。
曹老爷拍拍夫人的肩膀,以示安慰:“夫人不必过于悲伤,幸好找到了谭家,也算了结了我们的一桩心事。”
曹夫人又伤心起来:“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莹儿嫁入了谭家之后,以她的这样的身子,在谭家又能熬几年?毕竟在别人家里,比不得自个儿的家,样样不可能遂了心意,莹儿那个性子,又是受不得气的,要万一有个好歹,身边也没有照应的人,这如何是好?”
一番话说得曹老爷沉默下来,半晌无言,只在不住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