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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亿安迟疑片刻,往后院去。
“数月不见,颜老爷是越发倜傥了,闲居过日子可真是潇洒啊!”僕一见面,梁伦便拱手迎上来,道:“恭喜颜老爷,贺喜颜老爷,颜老爷大喜呀!”
从前他是丞相,他们都尊称他一声“颜相公”、“相公爷”。现如今,他是一介白身,旁人便常以“老爷”唤他。
颜诺曾半开玩笑地跟素素抱怨,说“老爷”二字,端显得他老了。素素回敬他:“莫非你是想大伙儿管你叫‘颜大爷’?”从此他再不抗拒“老爷”这个称呼,坦然处之。
“梁公公,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他与他寒暄,打着太极,刻意忽略他强调的“大喜”。
然而,梁伦却不是那等闲能糊弄的。三句话不离本职,道:“有劳颜老爷挂心,奴家一切皆好。前头奴家来时,令堂说爷们儿不在家,不敢接旨,需等颜老爷回来才接旨。现下既然颜老爷回来了,那就接旨吧。宣了旨意,奴家也好早些回去复命,皇上还等着呢。”
颜诺虽辞了官,远离庙堂之高,在慕藉心里仍占据了极重的分量。因而,如果他拒不接旨,为难的只会是梁伦。
梁伦这番话,便是直接搬出老太太来压他。即便颜诺有胆不睇慕藉的面子,却不能否认自家老母亲的前言,是为“孝”。
“不敢当,不敢当!怎敢让梁公公等我。”颜诺谦辞着,垂眸思量片刻,已然明了,这个旨,是非接不可了。
“只是,草民家中一家子妇孺,平日里闲散惯了,突然要见大场面,怕还需整饬些时候。还请梁公公先移步花厅用茶小歇片刻,草民这便亲自去催人。”
老罗自引梁伦去花厅。
颜诺眯起眼睛看着他精瘦背影,好一会儿,才往汐晚楼去找素素。
“依你看,圣旨里会说些甚?”
父女二人往念慈斋赶,路上便聊起来。
素素自然已经知晓待会儿梁伦要宣读的内容,只不过,这会儿她还不能明确地告诉颜诺。
“许是皇上想念你了,召你回去当官吧。”她说的轻松,心里却觉梗得慌。
一家人汇集在颜老太的暖阁里,商议一盏茶功夫,不得结果。只好揣着不安心情去接旨。
“表堂伯请留步。”临出院门,素素低声对萧亿安道。
萧亿安看了她一眼,饶有深意地点了点头,退回暖阁。
他不是颜家人,不去接旨也无妨。留他隐蔽在后院,万一有事,还能在后头帮衬着点。
“……着,封颜诺为‘文安侯’,颜氏女亦欢为‘福贵郡主’,钦差!”梁伦尖细着嗓音念完旨意,收起圣旨,双手托举着来到颜诺面前,“侯爷,接旨吧。”
颜诺怔了怔。
文安侯,文能安天下,这顶高帽,实在太沉重。
未及他反应,素素已道:“还请梁公公回宫请示皇上,封予小女的郡主爵,仍就原封不动,只这‘文安侯’爵,还请皇上三思。”
梁伦皱眉,“皇上金口玉言,圣旨一出,岂能收回?”
素素笑了笑,“那么,这郡主爵,小女也不敢受了。”
她拒绝接旨受封,比颜诺抗旨更有分量。因为她知道,慕藉其实是冲着她来的,封颜诺个“文安侯”,不过是为双保险。
既然她已明确表示愿意受封,那么,封不封颜诺的爵,于慕藉而言,也已无甚差别。
梁伦自是知道其中轻重,想了想,道:“请侯爷和郡主先接下圣旨,待奴家回宫请示皇上……”
“不必了,公公还是带着这道圣旨回去,下次一同带两份圣旨再来吧。”
素素站起身,直接对老罗道:“送客!”推着老太太大摇大摆地走了,背影颇有些嚣张。
裴氏和初卫面面相觑,只看颜诺行事。
颜诺这番缓回心思,亲送梁伦到门口,折返后忙往念慈斋去寻老母女儿。
行到暖阁外,正正听见裴氏怨怼素素:“……皇上封你爹爹侯爵,是多大的荣耀?你急赤掰咧地跳出来瞎搅合个什么劲?你倒是个精明的,独留了自己的爵,却叫你爹爹落个空……”
旁边初卫小声地劝着:“母亲少说两句吧。大姐行事,必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她就是见不得你爹爹好,见不得你好。不想咱们脱离了她的地头,好在咱们面前逞她的威风,叫咱们时时记着,咱们都吃她的,用她的,咱们欠着她呢!要让咱们对她感恩戴德才好!”
裴氏噼里啪啦说着,一口气竟不需换。
初卫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挑帘站在门口的颜诺,拉了拉她的衣袖。
颜诺心里有旁的更要紧的事,没空立时发作她,便只对初卫道:“服侍你母亲回去歇着。”
裴氏哼哼唧唧的,还待要和他吹吹耳边风,却被他一计狠戾眼神警告,讪讪地闭嘴退去。
素素笑了笑,她竟不知,原来裴氏对她的怨气这般大。
“两份圣旨?”颜诺直接忽略这段小插曲,问素素核心话题。
素素点头,“圣旨一出,不可收回,却没说,不能发第二道圣旨。”先封了,随即又撤了,不就等于没封么?
颜诺眸光一亮,不禁对她竖起大拇指。这厢萧亿安却问:“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什么?
素素笑。册封,只是第一步而已,慕藉的阴谋,远还未露出十分之一。
“我哪能知道什么呀?不过是见爹爹似乎不大乐意,又不方便明说,便自仗着‘童言无忌’说一说罢了。”
颜诺大笑:“好一个‘童言无忌’,哈哈!”
十七岁的“孩童”,世间少见。
、第一百零五章 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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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念慈斋,颜诺送素素回汐晚楼,行到院门口,方沉声道:“欢娘,爹爹要谢谢你。”
素素失笑,心说何时起你竟会对我这般客气了?
“眼见着到了年底,若爹爹外头无事,便多在家陪陪我们吧。你不在家,家里一屋子弱小妇孺,连个主事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呢。”轻柔柔说着,翩然归去。
颜诺愣怔,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诚如素素所预见,次年三月间,杏榜发布同时,宫里传出消息,四月下将举行本朝第三次宫廷选秀。
收到邸报,颜诺急招素素到相如堂,见面便说:“欢娘!你是我颜家的大福星啊!咱们颜家的子子孙孙都要感谢你!”
陪侍在侧的裴氏和初卫俱是震惊,不知所以。
素素淡然一笑,看了看一脸不解之色的初卫,心下叹息。
颜诺不想受封“文安侯”,是因为不想担“文能安天下”这个大名头。而她替他拒绝,是为免颜家后代女子受选秀之苦——公侯伯爵官家女,皆属候备秀女。
彼时颜诺不知内情,只信她是因与他“父女连心”才为他拒绝封侯。如今终于真相大白,他也只道是她“误打误撞”。不过也正是因了这所谓的“误打误撞”,才更显她的福气和贵气。
然而,她能免了别人的苦,却逃不过自己的命。
她得参加选秀,因为她有爵在身。
暗叹一声“躲来躲去,还是没能躲过命运的捉弄”,起身临窗。
楼后角旁的三株桃花数,花开正盛。一朵两朵。攒次栉比联结在枝上,粉嫩妖娆,赏心悦目。
“想不想上街去逛逛?”她突然问茗妍。
茗妍拍手道“好呀好呀”,欢欢喜喜地随她出了门。
两人进的铺子很多,只是,一圈逛下来,却什么都没买。
“咱们还要走多久呀?”茗妍忍不住问。
素素神秘一笑,“考考你,你说咱们逛的这些铺子,有什么共同之处?”
茗妍一头雾水。米粮店、首饰店、成衣店、古玩店……这些铺子,能有什么共同之处?
丝毫未想到,也许该抬头看一看铺子外猎猎招摇的商旗。
直走到鞋底磨穿。才折返府内。此后一连大半月,日日如此,直至入宫参选前夕。
是夜,素素已然歇下,却听初卫在楼下喊她:“大姐。睡了吗?”
心想初卫断不会无缘无故大半夜来找她,忙披着衣裳下楼来。边迎他进屋,边关切地问:“这么晚怎还不休息?”
初卫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三更天的打梆声隐隐传来,才说:“明日我想亲自送大姐入宫。”
“……好!”素素顿觉心里暖意流动,眼泪扑簌簌的。情难自已。
姐弟俩倚靠在一起,临窗望月,说了一夜的话。
次日。临入宫门前,初卫塞了一只荷包给她。
“小弟无能,无力护大姐周全。唯盼大姐孤身在宫里,自己珍重爱惜……”
后面的话,哽咽得说不上来。
素素握着荷包。对他灿烂一笑:“好好侍奉祖母爹爹和母亲,等我回家。”便随牵引嬷嬷入宫去。
“凭郡主之姿……”老嬷谄媚地说着讨好的话。
只是。未及她多说,素素已然拿出一枚银锭,“嬷嬷还是少说两句吧,‘福分’这东西,可是小气得很。”
那老嬷接了银锭,自然喜笑颜开,态度也更殷勤。
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