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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话,松开手连连向韩自成磕起头来,额头碰在地砖上,发出嘭嘭嘭的声音,听在韩自成耳内,大是不忍。赶紧上前一步,挽起凌慕白,见他的额头已经红肿起来。
韩自成又是心疼又是埋怨:“慕白,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别跪着啦”
又跺脚说:“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你爹是在利用你哩他把你的银子拿走了,当真能赚回来,日后再还给你?若是血本无归怎么办?你的钱可就打了水漂了就是他不还你,我晓得凭你的为人,是断断不会向他讨取的。唉,你一时心软,只怕要吃亏的”
凌慕白还是不肯起身:“舅舅不肯,我不会起来的我答应过我爹,一定会出手助他若是我做不到,你以为我爹还会理睬我吗?”说着又哭。
把个韩自成哭得五心烦燥,有心不理吧,还真硬不下这个心肠;若要他答应,又咽不下这口气何况还要他违背亡父的嘱托?
气得韩自成背了双手,在屋内来回兜着圈子,一边出着粗气。
凌慕白小心翼翼地说:“我晓得舅舅是为了我好,可是,您不须为我担心。等我年纪再大些,我一定可以凭自己的本事赚回大把的银子因此那款子给了我爹,其实我根本就没打算要回来。”
韩自成没好气地说:“你以为做生意这样容易,赚钱这样轻松?外公也是为了你日后着想,才把这笔款子留给你。又怕你爹打主意,才故意立下遗嘱,又让我托管。没想到,你还是着了你爹的道,竟然为了他苦苦哀求”他的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凌慕白将额头抵在地砖上,央求道:“舅舅,他是我爹啊,难道我为了守住这银子,竟可以与他反目为仇吗?”
凌慕白的舅母正好来寻韩自成有事,见了这一幕不禁奇怪道:“你们甥舅两个,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有些不满地说:“就算慕白做错了什么事,你教训他两句就得了,为啥罚他跪在地上?天儿冷了,这跪在地上多难受呀”一把扯住凌慕白道:“快起来,舅母帮你说话”
凌慕白低了头不做声,也不动。韩自成这才气呼呼地说:“你看你看,明明是他铁了心要跪着,哪里是我罚他呢?说起来真真气死人,有个那样不讲理的爹,偏有个这样痴心的儿子”
不待妻子追问,韩自成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转述了一遍。
凌慕白的舅母听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说:“这凌青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连老爷子留给慕白的一点儿压箱底也想扒了去?亏他想得出来亏他还是慕白的亲爹”
凌慕白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舅母:“舅母,你不帮我说几句好话,也用不着这么火上浇油啊是我心甘情愿,乐意把外公留给我的银子,拿出一半来借给我爹使用呢您就成全了我吧”
他舅母扶着凌慕白的肩,伸手摩挲着凌慕白有些红肿的额头,心疼地说:“你这孩子,也是傻这样的爹,你就和他断绝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你还指望他~”
她话还没说完,凌慕白已经把头转到别处,避开他舅母的手,低声说道:“我爹再不好,也是我爹啊养了我十几年,就算是我给他的回报吧舅舅、舅母对我好,我也并不是不知道,都记在心里呢容我来日再报”
他舅母微微叹了口气,晓得自己说的话,凌慕白有些不爱听。想想也是,劝人家父子断绝,自己确实不大应该说出来。
于是她走到韩自成身边,劝慰道:“这孩子心意巳定,我们若是一定要阻挠,反而显得我们与他为敌似的。我看慕白应该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既是这样,你不妨变通一下,就照他的意思办了吧毕竟银子是他名下的财产。”
韩自成心不甘情不愿地问凌慕白说:“你真的想仔细啦?日后哪怕这银子要不回来,你也愿意借给你爹使?”
凌慕白很坚定地点点头:“嗯。”
“照着我的性子,我就给他凌青云个不理不睬。可是看你又是磕头,又是流泪,苦苦哀求的份上,加上你舅母劝着,我待要不依,坏了你我之间甥舅的情意;我若依了你,我自个儿爹留下的遗嘱,我倒违背了,你这真是让我为难呢”韩自成皱着眉头说。
凌慕白又求:“还望舅舅允了我吧外公那边,我会烧香向他祷告,恳请他体谅我的一片心,也宽恕我的所作所为”
韩自成与妻子对视了一眼,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恨恨地说:“真是服了你啦”
也不晓得他是取了凌慕白呢,还是服了凌青云反正韩自成后来陪着凌慕白去钱庄将款子的一半取了出来,然后亲自护送着,去了杨柳洲将银子交到凌青云手上。
凌青云曾经手中出入的银钱虽多,却没有哪次有这样眉开眼笑的。那感觉,真好比天上掉下来的,正正被他拣着了一般韩自成忍不住开口讽刺了他几句:“你打得这么精的算盘,连儿子未来的银子,都有本事先挪了来用,真是令我佩服啊”
凌青云哪里听不出他话中的讥讽之意,不由得面上红了一红,随即恢复了原样,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劳烦舅兄亲自送来,感激不尽。还请在此小酌三杯如何?”
韩自成唇边一抹冷笑浮了出来:“还是免了吧对自己儿子都可以百般算计的人,我实在心寒。”
凌青云再也扮不下去,亦变了脸色说:“你不必一再出言讥讽,我凌青云赚了银子,自会归还于他,就是算上利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自成也不恼,凛然说:“如能归还本金,已经喜出望外,利息就不必了”
凌青云扭过脸去,不想再理韩自成。他心里嘀咕道:哼,我让你狗眼看人低。等我有钱了,我再来看看你是一付什么嘴脸。若老子还有机会大富,一定将你名下的产业都收购过来凌慕白看着他爹那种尴尬样子,不免有几分不忍,轻轻地唤了声:“舅舅!‘意思要他舅舅不要再激怒他爹了。
可是韩自成还不放过他,继续说道:“凡事可一不可再,这次是我看在我死去的姐姐面上,也是慕白苦求的结果,我才肯违背父嘱,拿出银子。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吧我想你也断断不会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行为来的,对吗?”
意思很直白:这次我拿出了银子,下次你最好不要再开口了。就是开口,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再看凌青云,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几乎要冲着韩自成破口大骂:你给我滚,立刻从老子眼前消失不然小心我把你的脸打成猪头不过他好歹咬牙忍住了,刚从人家手里拿到银子,这还没捂热呢,就想翻脸不认人。传出去,怕会惹得不少人笑话吧?日后他凌青云若有求于人,人家还敢出手帮他吗?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凌青云才没有当场发作。而韩自成说完了这话,也很识相地带着凌慕白离开了
第316章 秀莲出嫁
凌青云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转头就把凌慕白、韩自成他们抛在了脑后,开始兴致勃勃地操持起自己梦想中的大生意来。
凌慕白则脚踏实地地继续他的学徒生涯,他想好了,再做一年学徒,他便十八岁了,到时候便可以自立门户。
他想得很明白,刚做生意,并不要求店铺有多大,货物品种有多齐全,只要有自己的特色和功效,有针对性的顾客群,再加上良好的服务,相信渐渐能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而这个时候,秀莲和赵华预定的婚期也到了结婚前一日,秀莲照例是要开脸的,这次请的是李桂花。她不光会开脸,还会唱开脸歌:“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日后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众人今日恭喜你,恭喜贺喜你做新娘。”听得秀菱她们笑嘻嘻的。
秀莲出嫁的那天,秀菱觉得大姐真是美丽。
她一大早便由全顺妇人梳卷髻发,边梳还边念吉语:“三下木梳,两下蚤鬓,有通吃有通剩,从前梳到后,一直到白头。”然后插上银簪。又帮秀莲描眉画眼,施粉涂朱,再戴上花冠,换上红衣红裙,披着绣花云肩。
看得秀菱眼都没眨一下,大姐本来生得美,这会子当了新嫁娘,更是象天仙似的,耀人眼目。
因为金伟年纪还小,抱不动秀莲,所以抱秀莲上花轿的是金明。
起轿时,李氏一手托着两个小碗,一只碗里头是花枝和水,另一只碗里则是盐和米。她眼睛里含着泪,唇边却凝着笑。先用花枝蘸水抛向秀莲的上空和花轿周围;再抓一些盐和米,如法炮制,嘴里还说着些吉祥祝福的话语。
起轿后,李氏还要拿起一碗清水,向轿后泼去。秀菱有些看不明白,难道真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问了李桂花才晓得,不过是做娘的希望女儿此去生活幸福,与夫婿一生一世和和睦睦,永不被夫家休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