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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该卖身到这庄园里,辛劳做工以待终老。只是……”
说到这里徐小环又未语先羞起来:“只是,半月前得邱状元荐了一位千金圣手,诊断后得知……小环是能生的,如今已在按方抓药调理身子。小环的前一段姻缘全毁在这子嗣之上,在乡下更是被千妇所指,如今得闻此讯感慨万端。细想过后,还是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徐小环羞得脸颊泛红,低下头去,更小声地道:“说句不害臊的话,小环还是想有个机会再觅良缘,可以含饴弄子,此生无憾。”
柳长青见她没别的说法了,便道:“这事儿原不便讲与我听,秋萤心中有数即可,她可全权做主。”
徐小环听到柳长青这么说,抬头飞快地扫了他与秋萤一眼,似是看他们是何反应。自己脸上的羞意却更甚了,草草行个礼道:“让长青见笑了,请秋萤安排。”说罢,急行两步,闪入桃花掩映之中。
张秋萤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长青哥,小环姐是什么意思?是说锦绣找她谈卖身契的事情了,但是她不同意么?她只想在园中做工,但是并无卖身之意。是么?”
柳长青沉思一会儿,忽然话中含了一丝奇怪的味道:“秋萤,善事做多了,难免惹麻烦。她一来不想签那卖身契,借着与我们往日有些交情,想要保留自由身。二来她双十年华貌美如花,不想蹉跎岁月孤独终老,又知道自己是能生的,因此托你给她觅一桩良缘。”
张秋萤伸手牵过一枝粉嫩的桃花,在鼻端深嗅了嗅,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其实我也能理解她。她与林子的感情并不深厚,后来更是全被子嗣这事儿搅没影儿了。如今得知自己能生,想到之前被人戳的脊梁骨,憋着口气儿想另觅良缘生儿育女,让人生圆满得偿夙愿,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请秋萤安排’是何意呢?我总觉得她似是话里有话,难道她看上了我认识的人?”
张秋萤松手,那桃花枝便扑棱一声又弹了回去,在春风中轻颤着。秋萤继续猜测道:“难不成她看上了邱状元?邱状元已与赵筱筱成亲了,且不说两人感情甚笃,邱状元至今身边只有从小侍奉的一房侍妾,并无新抬入门的小妾。就说他们家世代书香,如今门庭显赫,能否容她一个弃妇进门,相当难说。她虽生得貌美,却不知邱状元是否有意,这事儿却难办了。”
柳长青拉她过来,笑笑道:“做媒有瘾不成?想那么多作甚?她有意托你寻个夫婿,你留心就是。邱状元门第显赫,显然并不妥当,何必再费心神?她的心思不明说的话,你猜的也未必对。她若是真对邱状元有意,那真是自恃美貌,心高气傲了。左右你就留心个门当户对的,觉得般配的与她提提,愿意不愿意都是她的事儿了。”
张秋萤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只是她既然心有去意,也不肯签卖身契,那精细菜一摊子我还得另觅他人了。暖房那边,我还得再留意寻个能管事儿的,最好能在她再嫁之前就接手过来。”
柳长青轻咳一声,建议道:“赶紧找,送去她身边学着,让她尽快给带出来。”
张秋萤点头道:“知道了,长青哥!”
柳长青便别有深意地笑起来。
张秋萤伸手指戳他嘴角:“长青哥,你笑的有点儿坏啊。在想什么?啊——我知道了,”她开玩笑道,“不会是你看上小环姐了吧?”
柳长青却难得地一本正经起来,肃容道:“休要胡说!之前我对她无甚看法,如今却有些看不上了。”说完他又皱了皱眉头,扳过秋萤身子,看着她眼睛道,“不要将我与她扯在一起,我会生气。”
张秋萤不敢再闹,乖乖讨饶道:“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就是。不过,我倒是真感觉出来了,你对小环姐有成见啊。”说完不待柳长青说话,自行又道,“我也能理解。因为你是男人,你可能体会不到女人的想法。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今已举目无亲,当然想找个能托付终身的良人,有夫有子也就有了家。这些是你们男人体会不到的。”
柳长青无奈道:“你爱怎么怜惜她就怎么怜惜她,日久见人心。她若是个省心的,也不枉你今日一番体谅。她若不是,左右翻不过天去,我静观其变就是。你个傻丫儿,走,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听说早些日子,御河里就有捕捞渔船结队打渔了,我们去岸边走走,看看有没有新鲜的河鱼买一些。”
张秋萤点头道:“那穿过桃花林,还得走远一些呢!如今我们把自家园子都穿行过了,走到河边捕捞草舍那里我还行,再走回来我就够呛了,长青哥,要不你背我回来?”
柳长青笑着敲她额头一下道:“背你倒无妨,只是等我们磨蹭回来,某人肚子该饿瘪了。我们随捕捞队去南城市集,到那里吃点儿东西,陪你逛逛,东西少就雇顶轿子,东西多就雇辆马车回来。你就算耍赖不走了,还能难住我不成?”
张秋萤高兴起来,连声附和:“好啊好啊,我们去市集!”
南城市集
。
这南城市集,是离南小巷最近的内城市集,内外城交汇,也很繁华热闹。柳长青与秋萤随捕捞队来到此处,挑了一些新鲜的河鱼,寄存在鱼老板那里,继续逛起了市集。
张秋萤逛市集与别人不同,她爱逛菜市场,看看菜的成色,问问价格,与摊主攀谈几句,讨论讨论种菜的心得。这次逛着逛着竟然叫她遇到了熟人。
这熟人正是与那四时鲜的菜老板有仇的郑老爹的儿媳妇。郑老爹在百花深处园子里当了两年更夫,四时鲜倒台之后,儿子儿媳将他接回家养老,照旧种了片小菜园,开了个小饭馆,就在这南门市集边壮劳力等活儿的地方,虽是卖些家常小菜,但听闻生意还好。
如今看到老板娘出来卖菜,立时让秋萤好奇起来。她快走两步过去与那郑家媳妇打招呼道:“欸,这不是郑家嫂子么?眼下正当饭口,你不在店里忙活,怎么过来卖菜了?”
郑家媳妇见到秋萤,连忙客客气气地问了好,这才笑呵呵回话道:“这不是嘛,前些日子,我有个表妹前来投亲,如今有她帮手,就将我替下来了,店里用不了的菜蔬,我就拿来市集,换几个铜板。如今正青黄不接,也没什么绿叶菜,就是卖点儿白崧,卖点儿山蘑,卖点儿自己腌渍的小咸菜。”
张秋萤点点头,蹲下来瞅那几大瓮咸菜道:“我早就听二姐说过,郑嫂子腌渍的小咸菜是一绝,特别的爽口下饭,哪个到你店里吃饭的都要点上两碟。今天既然撞上了,一定得买些尝尝。”
郑家媳妇是有手艺,又听到夸奖,笑的更加开心,嘴里连连道:“一点儿咸菜,还值得夫人说买?来,夫人挑挑,拣几样爱吃的,尽管捎回去吃。吃完了到我家里店里都行,我再给您拿。”
张秋萤挨个地看了看咸菜瓮,听着郑家媳妇介绍道:“这个是腌渍的青红萝卜,这个是酸豆角,这个是脆黄瓜,这是酸藕片,这是萝卜缨子,芥菜疙瘩,八宝杂合菜,这是山蕨菜,辣根菜……”
张秋萤瞧得眼花缭乱的,惊奇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多种的咸菜啊,平日吃的也就是腌黄瓜萝卜、芥菜疙瘩。哎呀,闻着这味道就不错,我都想尝尝。可要都尝了,估计得齁(hou,一声)着①我。”然后看了看又道,“这都不是一季的菜啊,郑家嫂子你不会是准备了一年吧?就为了这时节来卖?”
郑家媳妇笑着回话道:“是,这当季的我腌的多,也卖着,但总会留几坛子冬里吃。开春的时候,青黄不接,老百姓哪儿吃得着绿叶菜啊,这时候这些腌菜就新鲜了,别的不说,这酸脆小黄瓜卖得最火,今年夏里黄瓜旺季的时候,我留了十大瓮啊,如今卖得差不多了,这里还有半瓮,自家留了一瓮。”
张秋萤又问道:“这么多人买咸菜吃么?”
郑家媳妇又笑了:“柳夫人,您不知情。这么说吧,咱这小咸菜,穷人家买了换换口味,富人家买了打打油腻。青菜没上来的时候,富人家饭桌上那是肉多菜少,总吃总吃不腻着才怪,配上小咸菜能开开胃口。”
张秋萤越听越高兴,心里升起一个念头来,然后她豁出去地道:“来,郑家嫂子,筷子给我,齁着我也得尝。”
两人说了这半晌话,隔壁卖烧饼的小伙子都注意到了,此刻听秋萤这么说,立刻笑道:“哎呀,这位夫人,这可是市集啊,还能齁着您哪?我送您个烧饼,就着尝不就得了?”
郑家媳妇却回头奇怪地道:“欸?王二蛋,今天你这铁公鸡怎么主动拔毛了啊?”
叫王二蛋的烧饼摊主挠挠头道:“郑家嫂子,瞧您说的,我这不也等于给你拉买卖吗?”
张秋萤站起身来,垫着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