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抱起小女孩的年轻妇人一回头,就看见于浮捂着脸低着头,身体直发抖,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这位小哥莫怪,小女不懂事,你莫和她一般见识。”
说完抱着依然在哭泣的小女孩就走,走了不远,于浮听见那个年轻的妇人小声说:“乖媛啊,以后可莫在独自乱跑了,刚才被吓坏了吧,外面不好玩的,你下次再乱跑,还会遇到他的,听娘亲的话,以后要乖乖在家绣花,听见没有……”
于浮躲在阴暗的角落,他抬起手小心的摸着脸,刺手的感觉让他的心沉了又沉,事发之后,他再没有照过镜子,平日里洗脸都不敢往水里看,他太怕看见一个面目全非的自己,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
其实,他更怕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所以他在听见那声于木木,选择落荒而逃了。
他第一次在意自己的容貌,源于何欢的眼光,也许她并不肤浅,可是他没勇气用如此面目去面对她不介意的目光。。。。。。
于浮靠着墙一点点滑落在地,他将头埋在双臂下,一遍一遍的叫着:“少爷……少爷……”
皇城的天黑的很快,何欢踏着月色,红着一双眼睛一步一步往何府走,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帅哥爹的隐瞒,何晏轻的知而不说,于浮的落跑,不停在她的脑子里回放——就像老电影,全是朦胧的画面,无论她如何想看清,都枉然。
何欢心不在焉,她走到门口才发现何府点了灯笼,帅哥爹一个人站在门边上。
已近月上中天,月光悉数洒在何沐的身上,将他那青衫,银线滚边的衣衫映成淡淡蓝色,他听见一个缓慢的脚步声,带着淡淡的叹息,他转头,笑容不变,“臭小子。”
何欢抬头,看见何沐被风吹乱的衣摆,忙走了过去,说:“老爹,你怎么出来了,天气冷,你应该多休息。”
何沐轻笑拿过别在门上的灯笼点上,说:“无妨,今日比昨日暖和多了。”说话的时候他很平静的依旧微笑着,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让人一点看不出中了毒。
何欢不依然,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就往他身上盖,嘴里还唠叨道:“老爹,夜间不比白日暖和,你出门,怎么都不披件衣衫。”
“老爹没你说的弱不禁风。”何沐笑了笑,还是把披风裹好了。
他的身上有着浓烈的药草味,整个人像是才从一堆药材里冒出来一般,何欢深深吸了口浓浓的药草味,伸手接过灯笼,拉着何沐的袖子,说:“走,外面冷,我们进屋。”
她的话刚一说完,何沐便欣然道:“嗯,我们进屋,开饭了,就等你了”
两人到了饭厅,仆人开始上菜的时候,何晏轻进来了,他没说话,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饭桌上位的下方。
何沐看了看上座,迟疑的问道:“公主,怎未来用饭?”
“母亲今日进宫了,晚上留宿宫中,不会回府。”何晏轻打开一坛老窖,饭厅里顿时酒香弥漫,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才说:“宫里来人说,祖母身体抱恙,母亲会留在宫里陪祖母,这段时间都不会回府。叔叔,快坐下,趁热吃。”
三人落了座,开始吃饭。
吃饭不语。
何欢食欲不好,心里有事,再好吃的饭菜都没胃口。、
何晏轻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此时的他像个酒鬼。
“晏轻,你莫喝了。”最终何沐忍不住了,他放了手里的碗,夺了他的酒杯,眉头轻皱,淡淡的说:“这酒小酌怡情,喝多了伤身,你今日喝的够多了,莫在喝了。”
这次回来,何欢就再也没瞧见何晏轻笑过,他的脸总是带着甩不掉的悲伤与心痛。他说:“叔叔,如果喝酒能被你时刻念叨,伤身又如何,你就让我喝,我怕以后再也没机会。”
何沐沉默了,脸上的笑容也悄然消逝,拿着杯子的手一直在抖,其实他也难过,只是从来不说。
何晏轻抱着只剩半坛的老窖,慢慢起身,他说:“我吃饱了,你们吃。”桌上的菜纹丝未动,他却吃饱了。一种无以言说的悲伤蔓延在三人之间,而三人却都一致选择不说,不追究。
何沐没追去,他不知道说什么,手里的白玉酒杯不知何时碎成两瓣,何欢掰开他的手,碎片才掉在地上,鲜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掉落,染红了一片地面。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先是一愣,后又笑笑说:“臭小子,我没事……”
何欢想大叫,想反驳,想哭闹,可是只是想想,她没做,什么都没做。她伸手从怀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掉他手上涌出的斑斑血迹,她低着头带着轻微鼻音的埋怨道:“老爹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这么不当心。”
察言观色的仆人连忙进来收拾地上的酒杯碎片,见两人又开始默默吃起饭,端了碎片便利索地走了出去。
何欢依然没食欲,扫了一眼满桌的菜肴,她在锅里用筷子极为灵巧的夹下一整片的鱼肚,然后将里面的鱼翅和鱼皮都挑了出来,最后把它放到何沐的碗里。她说:“老爹,这鲤鱼做的味道不错,你多吃点,看看是不是真好吃,若是好吃,我们下次一起做来吃,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传火,这样鱼也算我做的了。”
何沐笑了,他伸手夹了个肉圆放在她碗里,说:“你也别老叫老爹吃,你自己这一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赶快趁热吃。”
何欢看着肉圆不乐意了,她撇嘴道:“老爹当我是肉食动物呢,次次都夹肉给我吃,我不吃肉了,我要吃你面前的那盘淡炒素菜。”
她一咕噜的将碗里的肉圆赶在他碗里,然后端着碗伸着手说:“给我夹菜,我要吃素。”
“行,不吃肉,我们吃素。”何沐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她碗里,然后整盘端了过来,放在她面前,他笑着说:“今日权当吃素节,老爹陪你。”
何欢夹了一筷青菜就往嘴里塞,她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眼睛半眯:“还是青菜好吃,我以后要多吃素,少吃肉,少杀生。”
她当所有的人和事都未变,开心的吃了一顿晚饭。今日过后,水来土掩,火来水淹,这世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大不了一死,从来一次。
若是能为帅哥爹,死亦何惧。
她本就是死过的人,谈不上任何恐惧了。
月上中天,何欢依然辗转难眠,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外套一个人在何府里慢慢闲荡。
帅哥爹还没睡,他一个人坐在桌边的油灯下,拿着医书,捏着药材,正在细细研究。
何欢站在窗外,她没进去,因她知道会打扰到他,而且她也明白帅哥爹并不希望她过问此事。
房间灯火一闪一闪的,映出何沐略显疲惫的身影,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又若无其事继续翻着一本老旧的医书,手里还时不时捏起一味药材细闻。
好一会儿,何沐手里的医书掉在了地上,头歪歪的,像是已经睡去,何欢小心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拾起医书放回桌子上,伸手抱起他,步伐轻快往床边走去。
短短不过月余,他的体重直线下降,抱起来轻了不少,何欢顿时心疼不已,嘴角瞥了瞥,很想哭,却又被她自己忍住。
她不能为他分担,断不能再成为他的负担。
何沐估计是太困乏,一直沉睡,何欢将他放在床上,拉出锦被给他盖好,然后又在他床边站了一会,才转身走了出去。
何晏轻站在院子门口,身上满是冲天的酒气,人看起来依然清晰,他成了千杯不醉的酒鬼了。
何欢看见他嘴张了张,却什么又没说。
最后还是她开口说:“堂兄,我们聊聊吧。”
何欢叹了口气,她又说道:“我累了,不想再玩字谜,对自己不知道的事妄加猜测了,你把事情始末都告诉我吧。”
何晏轻没吭声,隔了好一会,他才说:“走吧,我们去小亭子谈,让叔叔好好睡一觉。”
“好。”看见他走开,何欢赶紧跟上。
他愿意谈,就表示他打算全盘托出,告诉她真相。
何府的小亭子
何晏轻说:“她醒来的那一晚,我就发现了你们两人的不同,我曾经自欺欺人的相信你们是同一个人,可是看见‘她’扑在叔叔怀里歇斯底里的大叫终于回来了,我就明白自己错的离谱,你和‘她’不是一个人……”
原来真的是‘她’的执念让她离去,何欢不禁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她变了很多,很没安全感,很怕再次离去,那段时间‘她’粘叔叔很紧,‘她’怕叔叔不要‘她’了,我们谁也没在‘她’面前提起你,但是‘她’很敏感,我第一次看见敏锐这种东西出现在她这个大大咧咧的人身上,让我惊奇。”
何欢没说话,何晏轻转了个头,望着无边夜色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