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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反应?”我瞥了一眼靴边上蹭着我的老夫子。
楼奕抿唇笑,“说你欠揍,让我顺道来揍你一顿。”
我捂着头说:“你莫要揍我呀,我怕痛。”
“哦,”他伸长了胳膊,一把勾住了我脖子,“我也怕痛。”
我没明白他痛些什么,侧头睨了他一眼。
只见楼奕小小地呸了呸嘴,我捏住他的手,他却是一阵退缩,猛地咳了半天,将手收了回去。
“我手是肉长的,揍你铜墙铁壁自然痛。”
东风不解意,吹入领袖,柔中含凉,桌上翻页声起,足下有犬轻鼾。
“西南意谋不轨,此疫恐是由他们传来,”楼奕清了清喉咙,“因而我又要回京,处理此事。”
我有些失落,不舍之情淡淡升腾。
“全城封锁,”楼奕望向庭院中的碧翠青草,启唇而道:“你还不知我朝本是平叛,如今是要正式对西南宣战了。”
“何日宣战?”
“四月初三。”
作者有话要说:忙死……
、第二十六章
四月光景,万木辉发,一时新。
燕子归巢,莺莺雀雀轻啄小枝条。
晏紫牵着温故的手,温故抱着一只燕子风筝,晏紫侧耳对小故说道:“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小故你可想知道其中的典故?”
“楚庄王懈怠朝政,大臣以鸟劝诫其励精图治。无独有偶,齐威王亦是说过这番话。娘亲这故事我听爹爹讲过。”
见此情此景,我思绪万千。
小故不过四岁,谈吐用词文雅,而晏千山十四岁,我同他提起此典,他却说我满口荤话。
晏紫见我抱着敖犬,指着我,对小故道:“让爹爹陪你放风筝去,看看如何一鸣惊人。我在这儿与你小姨说说话。”
“是。”温故背了风筝跑了出去。
“我拿了枣泥糕,阿禾你快来吃。”
我放下了敖犬,去洗了一把手,回来时见到老夫子蹲坐在自己的那方垫子上,也未瞥一眼晏紫,晏紫打开了食盒,说:“小山这狗怎么还是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拿了一块枣泥糕放在嘴里:“我起初亦是这样觉得,如今同这狗亲近了,便是还好。”
“我可怕那眼神,心中总猜测它指不定要来咬我。”晏紫哼了一声,“就同那小子一副德行。”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啊,阿三那日还说这狗同我相像。”我咬了一口,觉着这糕松软可口。
“阿三这嘴怎么说话的呢这是!”晏紫又好气又好笑。
我又从盒里拿了第二块,塞到嘴里,满嘴别不过来,撑着嘴巴问她:“你有事要同我说?”
“小山寄信来了,我还未拆封,便是拿过来同你先睹为快。”
“你怎么不拿给晏老爷和夫人?”我一惊,不小心吞下了一粒枣核,差点噎住,晏紫忙倒了水递给我。
我苦着脸说:“这枣泥糕怎么还有核啊!”
“那你怎么不吐啊!”
“我……”被她说得语滞。
她拆了信,拿到我面前,我灌了几口水,同她一道细细看了下去。
小山的字骨节峻廷,坚韧有力,信中不外乎就是交代一些西南的战事,作战是否大捷是否顺利,关于自身却是只字未提,更别说晏夫人所关心的事无巨细的吃穿住用行,或是晏紫想知道的塞外风光与美景。
而我,不过是想知道他的消息。不敢言说,却是显得有几分矫情。
看到信的最末,更是毫无提及半分。
晏紫抿抿嘴道:“我也该想到,他素来这样,我可是让你伤了心?”
我蒙头一个劲地往嘴里塞枣泥糕灌水,拼着命摇头,却是被晏紫笑话了好一阵子。
晏老爷的病差不多已是大好,而我亦是精神了许多。小故虽然年纪小,但康复的能力倒是比谁都强,晏紫说那是像她。
自晏夫人与我说过了那一番话之后,在他们面前我便是还是似同从前一样,装作不知,装作不晓。可晏紫来找我谈天的时间分明多了起来,旁敲侧击地探寻,好似又猜出了点究竟,但她向来也不拆穿。
虽然小山甚少来消息,但楼奕却是每隔半月便来一封,分厘秋毫皆有囊括。也都亏了他信中的只言片语让我对西南的战事有了个了解。
四年之前晏千山的伤极重,纵便有铠甲弩盾,刀剑无眼我不得不心忧。
上了街有人叫卖糖葫芦,我一时心起买了一串,红艳欲滴。
正想咬一口,却是见小故拉了拉我的裙子,一双乌黑的大眼望着我。
我低头瞅着他,一副眼馋的模样,便是将手中的糖葫芦交到了他手上,小故眉开眼笑:“谢谢小姨!”
我揉了揉他的细发,笑了笑。
卖糖葫芦的小贩问:“姑娘,要不要再来一串?”
我摆摆手,“不了。”
晏紫终于从酒铺里头奔了回来,我与她一人牵着小故一只手,她右手提着酒,兴高采烈地说:“今个儿这桃花酿可是便宜,老板娘给十文就卖给了我,真是捡了大便宜。”
“你好端端地买什么酒?”小故咬了山楂,起初甜腻后而酸得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庆祝爹爹与我儿子久病初愈么?”说罢她拿着酒在我面前显摆了一番。
“喂那也不能让他们尝啊。”我低头对小故说,“你说对不对?”
晏紫直接无视自家儿子的建议,直接道:“对啊,我来尝。”她一副自得,随时准备大腹便便一战到底千杯不休的模样。
“酒鬼。”我笑着斥她。
小抿了一口酒,这桃花酿果真是醇厚甘美,让人脸红发烫。
晏老爷却是滴酒不沾,而晏紫没耐住气氛,便是用筷子沾了一滴酒,让小故尝了尝。
饭毕我回了屋子,随意洗漱了一番,倒头就睡,酣眠许久。
西风狂烈,万马奔腾,滚滚黄土烟尘,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呼号厮杀声不绝入耳。
长空雁叫霜晨月,马蹄声碎,号角声咽。
两军冲杀,湮没敌我。一人红缨银甲,骑马当先挥刀而劈,一连斩杀数十人,血溅满面。
身后有人皱眉斥之:“晏兄,太血腥了!”
晏千山皱眉,策马转身一刀便是挡住欲砍向身后少年军师的长枪,削铁如泥。
少年军师猛地僵直了身子,倒吸了一口气,还以为激怒了晏千山而自己遭殃,陡然血渍泼臂,方才明朗自己涉险反被其救,忙抚了抚胸膛说:“好险好险。”
晏千山横眉:“废话什么。”
墨色如泼,看不清眉睫。
火光熊熊,两军砥砺抗争,远处云紫霞青压低了天。
大风起,砂石卷。
西南藩军竟是令人一字排开放起了火箭,全然不顾混杂入军的其余兵力,其心之歹,由此可见。
黄沙铺面,拿起盾牌就挡,火箭被切断,火星四溅,所跌落之处被风鼓吹燃起烈火。
战马被重重火簇包围,风一吹,火焰便是涨上三尺。
耀目的火光在夜的浓黑之下倍感夺目,火势愈蹿愈高,几乎要掩埋头顶,一人踏马前奔,却只余一个黑影轮廓。
流光飞殒,划过他的衣袂,瞬间烧身,马蹄狂蹿、马叫嘶鸣,火光烟云雾了我的眼,令人看不清,熏得我双眼是泪。
耳旁是突突的风吹旗子的声音,我恍若未闻,眼睁睁地见那火光将人吞噬。
“晏千山!”我扯着嗓子却是吼不出声来,烽火连天,火色蔓延,迷失虚化了我目前所能及的视线。
猛地被梦惊醒,一身冷汗,湿了胛背。
起身喝了一口水,口腔中的干意方是清润化解。
一颗心依旧是砰砰跳个不停,带动了整个胸腔与浑身的脉络与血液。
夜风清凉静谧,带走了我稍许的燥意,心间微微安宁,便又回了床榻。反反复复,终于是浅眠。
他的发丝落到我脸颊上,眼色如潮汐暗涌,波澜起伏,似是暴风雨后,航海中拨开云层露出的一丝光晕,伸手却难以捉摸。
轻抿的唇,唇色淡薄,黑色的瞳眸如同漩涡。
鼻尖似是同我相差不过分毫,长长的眼睫轻划过我的脸颊,我睁着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无法屏息,反倒使得气息愈发急促,还没看得清他光洁的额头,隽秀的目,瞬间,却是被他吻上,我所要说的言语,都被他尽数吞吐。
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微微张嘴,给了他可乘之机,伺机而入,缱绻如波,温热如流。不小心漏出餍足的声音,恰是被他越发牢牢攫取、深入。
一手轻解我后颈衣带,一手捧着我的脸颊,他似是异常熟悉我鼻下颚上此片城池,随着衣结散开,攻城略地愈发娴熟,时而激进时而从容,稍稍放开,不经意却发出了略带沙哑的低低笑声。
一手覆上我的胸口,另一只却是在抽去我的腰带,被我按住。而他的唇畔又寻觅流连至我耳后,令人发痒脸红。
衔开我领口,吻住我颈窝,我低低地发颤,而他又是笔走龙蛇至锁骨。衣带散了个大概,我羞恼之意越发深重。
探出舌尖敲开齿,两舌轻触的味道着实不怎的,我速速缄了口。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