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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叫他去你家里寻你,他摇摇头,说没有缘分的两个人,硬要拼凑的缘分,也是枉然的。
常姑娘,老臣在这求您了,爷就剩下个几日了,您若是肯陪着他,老臣就算给您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常姑娘啊!”
一声声声泪俱下,常笑笑早已泪眼滂沱,颤抖着手扶起蒋太医,她咬着唇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呜咽悲哀的哭泣声,拍了拍蒋太医的肩膀,算是她的允诺。
蒋太医欣喜若狂,赶紧退下去熬药,把空间留给了常笑笑和凰子夜。
踱步自床边,素手抚上床榻上那不成人形的容颜。
她的泪断线般的落下。
囫囵吞枣的发出些她自己才能明白的音节:“怎么有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你折磨完我,你又这么折磨你自己,你到底要怎么样?嗯?你要怎么样?”
温热的泪滴,不住的滑落,她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他的生死,可当他的死期摆在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们之间,互相折磨了多久。
她曾以为,只有他的误会猜忌伤害了她。可她现在才发现,她的冷漠薄情何尝不是也伤害了他?
这种互相的伤害,终究要将两人推向了万劫不复的禁地吗?
她能有几天来补偿他,他又能补偿她几天,他们相见的不是时候,相爱的不是时候,连相互补偿都不是时候,她们在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却又要在对的时间,错过一辈子。
常笑笑哭的无力,嘤嘤的趴在凰子夜身上,她晓得,这种病,在现代叫做酒精肝,看凰子夜这模样,怕是已经到了晚期,回天乏术了。
他这个人为什么这个坏,为什么!
为什么喝酒,为什么不肯吃药,为什么要死了才出现,死在她身边她怀里吗?凰子夜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这么的残忍,怎么可以?
第2卷 倾复天下 第二八四章 缘分天定【完】
第二天傍晚时分,凰子夜才算幽幽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甚至做了个丢脸的捏自己脸颊的动作。
常笑笑正捧着药丸过来,看到他这个动作,轻笑了一声:“是……我!”
说的很模糊,但是依稀能听懂。
凰子夜“唰”一下坐起了身子:“笑笑!”
可能是身体太虚,一下子用力过度,他很快又痛呼一声,疲软下去。
“小……心!”常笑笑手的急,却用力的咬字,勉强算是能听清。
她开始尝试说话了,她只是舌尖没了,并不是声带坏了,所以还是能发音的,就是没有舌头把风,再加上久未开口说话,疏于联系,所以说的话有些糊涂。
凰子夜听着她久违的声音,满腔的欢喜,眼眶都染了湿红:“你能说话了?”
她轻笑一声,点点头:“吃药!”
没有平卷舌,是够难听的,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不想再给他一个沉默的自己。
他很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乖,把药吃的一滴不胜,兴奋的好似个毛头小子,手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开口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想念抑或是忏悔。
常笑笑收了药碗,要放到桌上,才起身就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别走,求你!”
眼底哀求的神色,让常笑笑心疼,两年前她决绝的离开的时候,他是不是站在城楼上目送着她的马车,这般凄楚的对着空气喊:别走,求你!
她柔笑了一声,依了他,又坐回了床边,将药丸放在床头的矮凳上,掖了掖他身上的被子,静静的和他对望着。
他有些羞赧的避开了眼神,只红着脸用眼角偷看她,见她一直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他微微的释然,也开始慢慢和她对望。
“我是不是很难看?”他已经拒绝照铜镜了,因为自己这张脸孔,他知道是什么个光景。
“嗯!”她倒老实,点点头也不怕伤他自尊。
闻言,他忙又偏过头,往被子里捂捂:“是,有点难看了!”
她把被子拉了下来,俯下身,在他突出的颧骨上,落了一点吻:“好好养!”
他听的明白,这个吻好似是救赎,救赎了他满怀愧疚和后悔不堪的心,身子因为这个吻而温暖,继而激动起来,一把起身,把常笑笑抱入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无数个对不起,每一句都带着十二分的诚意,说道最后,他的语调都哽咽了。
常笑笑如同母亲一样,温温柔柔的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直到他咬着他埋在她的颈窝,轻轻的哭泣起来,她的安慰,变成了一个有力的拥抱。
他哭了许久,孩子一般,她怕他这样会伤身,便扶了他躺下,身子一带,落入了他的怀里,她也不起来,反而是踢掉了鞋子,拉开他的被子,和衣躺在了他的身边。
侧着身子窝在他的肩窝,这个动作,是很亲密很温暖的动作是依赖和顺从的动作。
瘦削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肩头,把她压入自己的怀中:“笑笑,陪我到我走吧!”
他的语气,并不凄楚,倒是释然,有生之年能得到她的原谅,死又如何!
“嗯!”她闭上眼,嘴角勾笑,眼角却是落了两行清泪,划过鼻梁,划过眼睑,渗入他的衣袖内,温热了他的皮肤。
修养了几天,他有了些力气,常笑笑便租了骆驼,陪着他去看那美人眸,陪着他去沙漠里找沙枣,摘下来在衣服上擦干净送到他嘴里,很甜很脆,他说比他吃过任何水果都美味。
晚上他们相拥而眠,有时候开窗在窗口揽着看月色,沙漠的月亮,很亮很柔和,常笑笑想,不知道月亮里,有没有住着嫦娥。
如果真的住着嫦娥,她很想问问嫦娥,当年抛弃后羿独自成仙,她后悔过没?
她抬头看凰子夜,已经在躺椅上沉稳的睡去,她亲吻他的眉心,颧骨,鼻梁,薄唇,然后,滚烫的泪水就滑下来了。
幸福来的太晚,她抓的再紧,也如沙子一般,不停的从指缝里溜走。
十月末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连下床都有困难了,常笑笑去求了蒋太医,让他无论如何竭尽全力,蒋太医摇头叹息:“除非有还魂丹,可是还魂丹是一游方道士送给前太师的,也就三粒,这会儿三粒都用尽了,那游方道士一时也是找不见的,他也无能为力了。”
找了蒋太医回来,常笑笑没有回房,而是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大大的哭了一通,从小到大,这样没有形象,像个女疯子一样的哭泣,是第二次,一次是孩子没了,阮东死了的那次,另一次,就是现在。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作弄她,她莫不是上辈子是玉皇大帝的死对头?
所以才会被丢到这个地方来,托身在一具死猪身上,遇见一个花心萝卜,经历那一番番劫难,失去朋友亲人和孩子。
如果真的是玉帝的死对头,那这些惩罚也够了吧,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该死的秦广王不是说她是个有福之人吗?哪里有福了?哪里有福了?
哪里……
“在这哭什么?”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她抹了把眼泪,没好气的道:“要你管!”
一开口,自己都吓了一跳,居然是很流利的声音。
“我把你送来的,岂能不管你!”
常笑笑猛转过头,身后没有人……不是她在做梦,就是她见鬼了。
“是谁在说话,是人是鬼?”
“还要我再自我介绍一次吗?我是掌管生死册的秦广王。”
搞什么啊?
常笑笑一头雾水,估计她又在做梦了。
虽然这个梦很真实,好像她刚来这个朝代的时候,就做了一个真实的梦。
梦里有一团迷雾也这么自我介绍过——“掌管生死册的秦广王,因为你在正时空的阳寿已尽,所以我制造了一场煤气泄漏杀了你,你祖上阴德丰厚,曾向阎王求过重生令,所以你才会死而复生。”
她醒来后,还觉得荒唐,她是电饭煲煲鸡汤死的,又没开煤气罐,哪来的煤气泄漏,当时她没当回事,就算最后掰断了床栏,看到那一个福字的时候,她也只是自嘲自己没有惜福,并不是真的相信有秦广王这号人物。
可是如果真是梦,这种梦做一次还好解释,做两次还该如何推说?
巧合?周公糊涂了?还是她对秦广王相思成梦了?
在她还在分析这是梦还是现实的时候,眼前空旷的院子里,又响起了那个“秦广王”的声音:“我曾说我把你送来脱身在这常千金的身体里,很对不起你,所以送你福令,会让你一生有福,后来我回去看到你在人间际遇,才发现我送你的不是福令,而是灾令,送错了,很抱歉,所以我来弥补你。”
常笑笑懒得理他,这个两次入她梦的秦广王,她可没把这当回真事。
闭上眼睛,她想过会儿醒来,应该就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