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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在码头这一带,宿车是无人敢惹。
南来北往的海船很多,都要停泊此处,济海镇也因此繁华起来。宿车整日里带着一帮子人,在济海镇横行霸道,过得逍遥自在。镇上的住户和酒楼客栈,皆顾忌他背后的仙门,对其也是竭尽奉承。
如此,更是让宿车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今晚这场意外,也算是事出有因吧!
从掌柜处得知了这些后,江长老的忧虑更重了,自己连一个小家族都不敢得罪,更别说是一个仙门了。济海宗在大夏的仙门中,虽说是个很小的仙门,而此时却如同一座高山一般,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想不到一个泼皮都不好惹,这次可别又惹出什么祸端来!
谢过酒楼掌柜的以后,江长老便拉着林一回房商议。
“林道友,这下可麻烦了!”江长老住在林一的隔壁,他将对方拉到自己的房里,来不及让坐,便忧心忡忡地说道。
林一也感到有些头疼,随便打了个泼皮,都能惹出仙门来。而自己苦苦寻找的,不正是这些曾虚无缥缈的仙门吗?这下倒好,仙门就在眼前,却让你无所适从。
苦笑了一下,林一说道:“此事可大可小!”
“此话怎讲?道友还是坐下说话!”江长老抬手示意。
林一坐下后,说道:“此事往小处说,是这个宿车无事生非,打架吃了些亏,是他自找没趣,也怪不得别人。可他的兄长若是修为高强,又有门派在背后撑腰,不愿将此事善了,就如长老所言,这下真的麻烦了!”
其实,林一还有话未说出口。人家要是故意刁难,大伙儿都走不了。这才叫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呢!都走到大夏的家门口了,就因弟子与几个泼皮的一场争执,而终止了此次的远行。别说江长老不想看到这些,便是他本人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也不是没有想到连夜乘船离开,只是此处的码头有人看守,又在济海宗的眼皮子底下,海船绝对跑不掉。
人过百岁,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江长老,为这些晚辈操碎了心。他手扶银须,神色有些疲倦的看着林一问道:“林道友可有对策?”
我能有什么对策!修为不如人,连说话的份都没有,人微言轻啊!不知为何,林一的眼前闪过了那白衣女子的身影来了。摇摇头,他说道:“但愿一夜无事,明日能早早离开此地。”
江长老叹了口气,沉吟了半响,无奈地说了一句——
“也只有如此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马车兄弟
正文'第二百七十五章 马车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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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海镇码头位于北济岛以东,沿着码头西去十余里的山坳之上,有一片宅院,此处便是济海宗的别院。夜色中,院门前连个灯笼也没有,四下黑漆漆的。
别院住着一个筑基期的管事,还有几个练气期的弟子。这几人的职责,便是管辖济海镇以及附近的海域。此处不让闲人靠近,没有里面的人允许,连只狗也进不来。
此时,一轮新月初升,山坳下的小路上,出现两个朦胧的人影,不一会便到了一处高大的院门前。两人衣衫不整,喘着粗气,看着紧闭的院门却并不着急。
走在前面的正是宿车,他挣脱同伴的搀扶,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来。
一路跑来,累得双腿有些发软,定定神,走至院门前,宿车用手中的令牌虚空一划——
光芒隐现中,院门无人自开。
“在此处等着我!”宿车回首吩咐了一声,便急急忙忙走了进去。后者直点头,左右张望着不敢出声。
“大哥!大哥啊!小弟有事找你!”进了院门,宿车带着哭音的嗓门便响了起来。
院门的照壁后面,是个小院,两旁的屋里亮着灯。随着宿车的喊声,一间屋子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个健壮的中年人,四十岁左右的模样,其眉目间与宿车有几分相似。
“出了何事?”那人应是宿车口中唤的大哥了。
宿车走近了,脸上未干的血迹让那人吓了一跳,忙问道:“莫非是天黑路滑摔的?”
“大哥啊!你要为我做主啊!我这是被人打了!”宿车装模作样地哭了两嗓子,便将自己如何委屈,又如何被打,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听完宿车的话,那人立在房檐下,一声不吭。可即便背着光影看不清面容,宿车也晓得大哥生气了。
宿车的大哥名叫宿马,家里本是寻常的山民,机缘巧合之下,此人幼年便被招进了济海宗,苦修了几十年,如今也有着练气七层的修为。
宿马以为,有自己的关照,家人从此应能过上好日子,不料双亲早早去世,便留下了这个年幼的兄弟。凡人一生不过数十载的光阴,这个兄弟又是自己在凡俗中唯一的牵挂,为了不在心念中留下遗憾,让宿车好吃好喝的过一辈子,便成了他这个做大哥的一个心愿。
如今,竟有人敢打自己的兄弟,这还了得!
“打你的人来自何处?又跑到哪里去了?”宿马带着怒意问道。
就知道大哥疼我!宿车暗自得意了一下,忙道:“我已让手下兄弟去追了,想必那几人要去码头,他们跑不掉的。”
“行了,这事由大哥为你做主!”宿马一挥手,转首喊道:“吉纳,刘达,出来随我去公干!”
“来啦!来啦!”随着宿马的喊声,隔壁走出两个男子,一个二十多岁的叫吉纳,一个三十多岁的叫刘达,二人皆是宿马的同门师兄弟。
“师兄,这么晚了还要公干?”问话的是刘达,其个子不高却显得敦实,圆脸上带着笑容。
另一个叫做吉纳的年轻人,人长得有些干瘦,也跟着笑道:“也是啊,都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我说师兄,这事儿要不要与舒管事通禀一声?”
宿马的脸色难看起来,自己兄弟刚才的话,不相信你二人没有听到。怎么?敢情被打的不是你兄弟。几个凡人便敢在北济岛上撒野,这等小事还要说与舒管事听?这不是诚心看我笑话吗!
“师兄的话便没人听了?”宿马的脸色沉了下来。其实他们师兄弟一共五人,除了修为四层的吉纳和五层的刘达,还有两人住在后面,分别有着练气七层和八层的修为。
那两个人铁定的使唤不动,宿马有自知之明。
“哪能呢!小弟唯师兄马首是瞻!”吉纳忙连连摆手,只是心中暗道,你这个兄弟名声可不太好,指不定又欺负谁了,没占着便宜便来告状,我等什么身份啊!总不能与凡人纠缠在一起吧!
刘达瞥了一眼带着可怜模样的宿车,他忍住心中的厌恶,也附和道:“也罢,便跟着师兄走一趟了!”
宿车恶名在外,守着济海镇的几位师兄也都心知肚明,只是碍着宿马的颜面,睁只眼闭只眼,权作没看见。凡人之间的事情,随他闹去吧!只是,你不能老拿这些破事来耽搁我的修行啊!
至于宿马为何要拉着刘达与吉纳,他二人心里明白着呢。这就叫一人为私,三人为公!师门早有规定,门中弟子不得枉杀凡人。毕竟弟子们也是来自凡俗,谁家的族人里没有凡人呢?
宿马的兄弟被人打了,宿马本人便可去找人理论,凡人还有不怕仙人的?而既然喊上同门,声称此行乃是公干,刘达与吉纳便晓得这位师兄动了杀机,这是想拉人做个见证。有人在北济岛无故生事,还是外地人,即便是杀了,师门也不会说什么的。
可还有一个舒管事在呢!那是筑基期的前辈,若是知晓此事暗藏蹊跷,怕是师兄弟们要受责罚。不过,这前辈平日里在后面的深宅里修炼,基本上不理俗事。
宿马见两个师弟听话,心中受用,他一把抓过宿车的胳膊说道:“走,让大哥给你报仇去!”
无奈之下的刘达,见身后的吉纳在默默点头,这才放下心来,跟没事人一般,随着宿马向前走去。
……
再说季汤四人,打倒了几个泼皮后,还真是向码头跑了过去。虽是晚间,路上还有人来往,怕惹起行人的注意,前行了不多远,他几人便放慢了脚步!
快走至码头时,季汤却是停下脚步。
“二师兄,为何要停下来?”姚子最是心急,今晚的事都是他惹出来的,这几个泼皮若是此地的地头蛇,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二师兄可是担心被人探知了去处?”罗融问道。
“不错,这些本地的泼皮是无缝不入,若是被其知晓了你我的去处,而不让海船离去,岂不是要连累师门?”季汤毕竟年长,想的也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