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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褒为人玲珑八面,虽只是个亭卒,但在亭中人缘不错,听到将由他任“队率”,里民们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现。和他交好的那些人,如史巨先等,更是高兴。史巨先将手指放入嘴中,打了个唿哨,叫道:“阿褒!……,以后是不是就该你叫陈队率了?”
陈褒冲着里民们长揖到底,直起身,笑嘻嘻地说道:“还得请诸位多给面子。”
和他交好的那些人乱纷纷地叫道:“放心!谁的面子不给,也得给你阿褒。……,下回再玩儿博戏时,你高抬些手就是了!”
要不说陈褒机灵呢?与诸人应答了几句,不肯抢了荀贞的风头,拱手说道:“多承诸位的情了!待得闲暇,必请饮酒。……,荀君还有话要说,大家且请安静。”
待诸人静下来,荀贞笑道:“也没别的什么可说了。今天算是编了队伍,操练从明天开始。不要求你们来得太早,辰时到便可。……,你们走前,记好今天站的位置,不要忘了。”
“明天?”
“明天?”
里民们交头接耳。几个里长上前,大声说道:“荀君不是说了么?今儿只是编了队伍,不算操练!你们吵嚷甚么?明儿上午,辰时,记得都到!谁敢不来,明年县中的徭役,给你们加翻一倍!”里长管着本里的徭役等事,这是个杀手锏。里民们的议论平息下来。
“行了,都散了吧。各回各家!”
江禽、高甲、高丙等人也向荀贞告辞。
江禽说道:“既然今日事毕,荀君等下又还要请诸里的里长吃酒,俺们就不多留了。”
荀贞拉了江禽的手,走到边儿上,歉意地说道:“此番里中‘备寇’,多亏诸里的里长协作才能顺利成事。较之去年,不但人多了,还多了几十石的米粮。如此厚意,我不能不表示一下感谢,所以就不多留你们了。……,你们明天来么?”
对里民,荀贞和善归和善,但用的是命令口吻,而江禽这些人类似客卿,他也没指望他们每次训练都能来,因而有此一问。
江禽答道:“蒙荀君不弃,肯收纳吾等。吾等自当效犬马劳,明日定来!”游侠们讲究的就是“轻生死、重然诺”,说出的话一定要做到。他们的前辈季布被当时人赞为“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江禽他们既然主动要求参与,当然会善始善终。
“那等到明晚,我专宴请诸君!”
江禽等人自诩豪侠,不会把一顿酒放在眼里,也没推辞。
他们和同样等着没走的苏则、苏正等本亭的许仲朋党一起去了舍中,给许母行过礼、问过安后,告别离去。
他们走时,先前散去的里民们磨蹭,走得慢,还没有走远。
苏则等自呼朋唤友、招呼相识,成群结队地归回本里。江禽诸人则骑上马,呼喝疾驰,从散乱的里民中间直奔而过。路上的里民、行人们纷纷躲让。荀贞站在亭院门口,望着他们这队人远去,心道:“此辈虽有胆色、有勇力,但桀骜不驯,想要彻底地引为己用,怕是不易。”
借助许仲,他暂得了江禽、高甲、高丙等人之用,但要想彻底收为手下,还需展现一二手段。他想道:“自来舍中,小心翼翼至今,总算熟悉了地方的情况,又以备寇之名召集到了近百丁壮,千里之行已开始於足下。黄巾乱将起,日后成龙、还是成虫,就看此番的操练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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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初步
大家都说书名起得不好,看来我对书名的审美真的是不行啊,上本书《蚁贼》开始叫《我皇明太祖》,也是好多人说俗。但是,想不到好的名字啊,《蛾贼》怎么样?
——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若将召人备寇比作行路之始,那么降伏诸里的里长,使得他们能够积极配合、不扯后腿便是始行之初步了。
该如何折服?不外乎恩威并立、软硬两手,这也是为何荀贞今天特别留下诸里里长吃酒的原因。诸里的里长接受了他的邀请,都留了下来。
六个里长加上亭舍诸人,十几个,只黄忠一人不足置办酒席,繁家兄弟也上了手。
这会儿下午,离傍晚还有段时间,院子里太阳晒着,不冷不热,暖和和的很舒服。荀贞亲自动手,从屋内拿出了宽大的席子,铺陈在院中桓表的下边,请诸位里长坐下。黄忠先烧开了水,端出来,请他们饮用。荀贞又从后院取了点茶叶出来,问里长们喝不喝。
尽管说“饮茶之始,发乎神农”,也即早在神农时,先民便已开始饮茶,但因茶树是南方的树种,所以直到现在,茶叶的产地主要还是在蜀中、荆楚,饮茶的习惯也多集中在这两个地方,北方人喝茶的还不多。
缘由前世的爱好,荀贞嗜好此物,故此每当县中“大市”中有卖此物的时候,总会买上很多。——因为北人尚无饮茶的习俗,在集市上碰见茶叶的机会也不多。运气好的时候,也许一年能碰上一次;运气不好的时候,也许两三年见不着丁点。这点茶叶是他半年前买来的,省喝俭用,省之又省,如今剩下的也不多了,今天特地拿出来“招待贵客”。
在位的诸位里长除了北平里的苏汇之外,别的都没有喝过茶,甚至大部分都没见过。
安定里的里长见荀贞跟宝贝似的捧出一撮枯树叶似的的东西,问道:“此为何物?”
“茶叶。”荀贞忽然想起,这会儿还没有这个称呼,改口道,“也就是‘荼’。……。”见诸人还是迷惘,又道,“荼即荼荈的简称。诸君读过《凡就篇》么?篇中所谓之‘荈’,即此物也。”
荈,音“喘”。荀贞一边说,一边把茶叶放下,随后捡起个小石块,在地上写出了这个字。
诸里的里长多没有读过书,但也有上过小学,读过《凡将篇》、《急就篇》这些启蒙读物的。《凡就篇》乃前朝司马相如所编,里边有这个“荈”字。
安定里的里长恍然大悟似的“噢”了一声,再去看茶叶时,已不是陌生,而是审慎,说道:“原来此物便是‘荈’!……,记得小时读书,听先生讲此物产自巴蜀?”
“史君好记性。此物确是从巴蜀传出,如今亦盛行荆楚。诸君若没见过也不奇怪,咱们北人见过此物的本就不多。前朝司马相如是蜀人,所以在他编的《凡将篇》中会有此一‘荈’字。”他顿了顿,又道,“诸君可知扬雄么?”
扬雄是前汉末年有名的辞赋大家,与司马相如并称“扬马”。在座的诸人纵不识字,也晓得此人。苏汇笑道:“可便是作甘泉赋的那位么?”
“正是。扬雄是蜀中成都人,他不但擅长辞赋,还写过一本《方言》,记载天下郡国各地之方言,其中提到‘蜀西南人谓荼曰蔎’。蔎,古书所云之香草,亦茶之别称。”
荀贞以前不知道茶叶在两汉还没有流行,穿越后才发现,因此来了兴趣,在“茶叶”的渊源、流传、以及涉及的名人上,下过一番功夫,了解到了以上的内容。
他知道这些,苏汇等人不知道这些,他们知道的也就是《凡就篇》中写到的。安定里的里长怀疑地说道:“《凡将篇》中将此物列为药材。……,荀君,你可是身有不适么?”
荀贞哑然失笑,说道:“茶之初始本就是作为药用的一种,所谓‘神农尝百草,一日遇七十毒,得荼乃解’。此物有清神醒脑的功效,将之以为药用也非不可,但也不是非得身体不适才能饮用。平时喝点,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诸君,要不要尝尝?”
几个里长面面相觑。
苏汇欲言又止,心道:“这名门出身的子弟就是不一样,知道的东西真多!……,只是,却竟有没病吃药的怪癖!”摇了摇头,说道,“多谢荀君美意,只怕俺无福享受。”对另外几个里长说道,“你们且请品尝。”
别的几个里长也都是纷纷摇头。
这也不怪他们,主要是荀贞捧出的这点茶叶的卖相实在不好。一来当时茶叶的制作过程没有后来精细,二来,放的时间也太长了,半年前买来的,再加上商人运输,至少有大半年了,枯黄萎缩,与其说能“提神醒脑”,不如说是毒药,信的人怕是反而会多些。
荀贞也不勉强,自往木椀中放了一些,看了看,又嫌放多了,再拈出来大半,将滚汤倒入,晃了两晃,凑到鼻前闻了闻,闭起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十分陶醉的模样。
他陶醉了好一会儿方才睁开眼,见诸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由尴尬一笑,说道:“我没有别的嗜好,独好此物。……,实不相瞒,此物得来殊为不易,南边行商来咱们这儿的本就不多,带此物来的更是少之又少。这些茶叶,……,荼叶,还是半年前买来的,一直不舍得用,忍无可忍时才喝一点。算起来,也有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