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了半晌,心中已有一二,倒是红墙一角的姑娘吸引了我的视线。
她并未笑,只是眼角怀了几分神伤,像是南方的孩子,身材纤细,软绵绵的坐在扶椅上,略一叹气,倒是有几分我见尤怜的林黛之色。
暗自回想了番,记得了,那是光禄大夫余秋的女人余若兰,今年十四岁,册了婕妤身份,住在景宁北舍。
瞧她那模样似是有了心事,闲下来倒不妨问问。
心中想定,便放下了茶盏,对众人道:“我累了,你们继续吧。”
我是真的累了。
回了寿德宫,连妆也没卸,便倒在了床上。
父王要我留意宫中,与他里应外合,辅佐朝政,这第一步棋的准备,我是做完了,今日一场戏下来,打量了宫中众人,也被那众人上下的打量了番。
之后便要靠日后的功夫,一步一步的继续走下去。
可心里却像是失了什么,空落落的难受。
正想着,窗外却传了笛音过来。
高高低低,正是那几是印在心里的旋律。
我知道是他在唤我,可脚步沉重,动了动,也只到窗前,挥手扫落了支着窗棂的倚木。
那窗棂啪嗒一声关上了,发出了极重的声响。而那笛音,便就听不见了。
我伏在案上,毫无意识的将毛笔沾了水,勾勾挑挑,画了半晌,才猛然看见红木的桌面上,已出了数朵杏花来。
原自己的内心,竟是这般脆弱。
无奈的一笑,抬头见定儿端了盆水进来。便坐回了梳妆台前让她侍侯卸装。
刚拿下两个发簪,却瞧见了收在屉里的那盒皇后送的珍珠粉,先前打散了半盒,剩下的也污了不少。
“拿去丢了吧,别让人瞧见。”我回身递给了定儿。
定儿有些讶异,诺诺的道:“可这是皇后赏的东西啊。”
我笑了笑,心中想了想要如何跟她解释,却也只道:“现在也不用管她了。”
定儿顿了顿,才拿着锦盒出去了,刚到门口就听她呀了一声,而后就没了声息。
我仍对着镜子卸着那满头的珠饰,问了句:“怎么了?”
她并未回答。
我心中纳罕,以为她又打翻了什么东西,便起身要过去问,不想却猛的撞入了一个怀抱。
瞬间,淡淡的龙檀香沁了我满鼻。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不来。”
如水般的温柔,轻轻的诉说:
你怎么不来……
一下子,我慌了……
第 12 章
我心里一慌,连推开他跪下:“臣妾叩见皇上。”
鎏金的香炉里燃的是水沉香,缥缈着一股凝重的香气,引得房里静谧至极。
我跪着,耳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不知过了多久,才感到身子一轻,自己已被他扶了起来。
他似是未被我的无礼所扰,只拉着我坐到了桌前。将手中的玉笛搁在桌上,那笛子是绝好的,通透均称,末尾绑着明黄的流苏。
我瞧见了,却像看到了什么刺目的物事,连把头低下了。
“为什么要走?”
他拉着我的手,见我十指寒凉,又道:“夜凉露重,怎么不多加件衣服。”说着便将他身上那件盘龙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
那披肩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我却觉得被烫了一下,不由得浑身一抖。
“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还……”
他像是不想去听般的打断了我的话,问道:“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刚从紫宸殿批了折子过来,肚子有点饿了。”
我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只是带了贴身小太监过来,并未惊动他人。
“皇上……这……”有些踌躇,却见他半眯着眼靠在椅子被上,似是倦了,也只好躬身一福,默默的退了出去。
在门外看到定儿还跪在地上,便扶起她嘱咐道:“今天皇上来仁寿宫的事情,万万不可让他人知晓,知道吗”
定儿不甚明白,只迷糊着点了点头。
我才问道:“小厨房里还剩下什么?”
定儿想了想:“只有些谷子小米。”
那也只能熬粥了,我吩咐道:“你去煮碗粥来,再切几片咸菜。”说着却觉得于礼不合,便叫住她:“算了,还是我自己煮吧,你去外面告诉当值的宫女,别让她们过来。”
定儿道是,退下了。
到了厨房,才发现内里只有一袋小米。又想他身为皇上,平日里自是山珍海味,天下吃绝,便也只轻轻淡淡煮了碗粥,又切了几片咸菜,点了醋提味,就端了回去。
进门时他仍是半阖着眼靠在椅子上,似是睡了,呼吸沉稳均匀,胸口起起伏伏。
我将托盘放在了桌上,轻轻唤他:“皇上。”
他并未动,似已睡熟。
我解下了先前他披在我身上的披肩,轻轻给他盖上,又想起夜风寒凉,便要去关门,可刚一转身,手就被他抓住了。
“刚刚睡着了。”他淡淡笑着,瞧见了桌上的粥盏,便问:“煮的什么?”
“厨房缺了材料,只一碗清粥。”
我还未答完,他已拿起汤匙含了一口下去,眼睑略沉,细细的品着,像是想从那粥里尝出什么别的滋味一般。
“你心里有事?”过了许久,他放下了碗,抬头问我。
我略微一愣,他已将粥碗推到了我身前,依旧淡淡的笑道:“你尝尝看。”
我依言尝了一口,立时怔住,急提了口气跪了下去:“臣妾疏忽了。”那粥中的米粒,还是夹生的。
“臣妾再去煮。”我端了碗,想重新来过,却被他按住了。
“不必了。”他的笑容温润如初,只从我的手中端过了粥碗,道:“我饿坏了。”
一碗清粥,半碟咸菜,他却吃的宛如人间美味,我心中隐隐不忍,生生的又多出了几分心疼。
只怪那粥,竟是夹生的。
待雕花瓷碗现了底,他才将汤匙放下。
我知道他吃的不好,也不敢多言,连递了帕子给他净手。
此时宫中打了更鼓,以至三更。
外面的露气,渐渐重了起来。
“你为何要躲着我?”被他拉着到了床边,他的十指修长细致,比希琰多了几分柔软。
我垂着头,只道:“臣妾不敢。”
他握着我的手略微用了力气,之后又松开,道:“你知道,我不想用皇帝的身份对你。”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觉得心乱到了极处,怕是一开口,就是一个错误。
他的手松开了,然后顺着我的手臂,慢慢移上了肩膀,又从肩膀,缓缓的移到了下巴。
我只觉得灯火一暗,他便已倾身细细的吻了上来。
他的唇是万分温柔的,而我却觉得又万把刀重重的割在了心上。
就听他在我耳边呢喃道:“我只想要你是我的妻子,而并不是皇上的妃嫔。”然后便是一个恍惚,自己已被他压在了床上。
枕榻间只染满了龙檀香气,辗转间他像是渴望着什么,一双细致的手在我从我脖颈间缓缓而下,接着我便觉浑身一凉,衣服已被他全部挑了开来。
外面的寒冷冻得我瑟瑟发抖,双手只能无力的抓着床单,他的吻从我的唇间移开,蜿蜒而下,渐渐落在了脖颈,胸口,动作是那般的轻柔爱怜,逼得我泪水几要涌了出来。
他是我堂而皇之的丈夫,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而且,也早已过了洞房花烛。
但天意弄人。
我以为他是他,可他又不是他……
这让我心里又怎能放的下……
感到他的手已抚上了腿侧,即将往内里移去,便不由得惊呼了出来:“子煌!”
他果然停住了动作,我睁开眼,就瞧见了他黑耀石般的眸子里转闪过千般颜色,有不解,有迷茫,有失落,还有神伤。
我咬着下唇,心中本是有千万话想说,却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喉咙动了动,也只道出了个“我……”
他不说话,帐外的烛火落了他一脸斑驳。过了许久,他才从我身上起来,一件一件,拾起了我的衣服,从亵衣,到中衣,细细帮我穿好,系紧了带子,才又躺回了床上。
“朕乏了,你安歇吧。”
夜半凉。
外面的门并未关,股股的夜风吹了进来,挑的锦帐起起伏伏。
我些微感到有些冷,却又不敢动,只半侧着身睡在床榻边沿。
知道他还没睡,只是背对着我不说话,我想我怕是已伤了他。
又躺了半刻,手臂寒凉难耐,便忍不住抚着搓了搓。刚动了两动,就觉得后背一暖,他的手臂已揽住了我的腰侧,再一动,身子便完完全全的被他抱在了怀里。
我略微有些挣扎,他却收紧了臂膀,道:“别动,我只想抱抱你。”
我心中温热仿佛有鲜血流过。
他的怀抱温暖至极,我却难以成眠,直到天际将明,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恍惚间只感到一个温柔如水的吻,轻轻落在了我的额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