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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就见船上下来一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和车队领头那人招呼了一声,便指挥着开始将车上的柳条筐一个个的往那船上搬了起来。
花爷指着那小厮说道:“这是长兴记的伙计,来苏州进货基本都是他。”
徐子桢一愣,暗忖道:难道是我想多了?这里头可别真是装的酱油吧?
他想了想,问道:“花爷,这地方你熟么?”
花爷闻言一乐:“大哥,我就是这儿的地头蛇,怎么能不熟?”
徐子桢点点头:“那好,想办法让我混上船去。”
“好。”花爷二话不说走了过去,徐子桢稍微落后半步跟在后边,低着脑袋恭着腰,象是花爷的跟班模样。
那小厮老远就看见了大摇大摆走过来的花爷,赶紧迎了上来,笑道:“哟,什么风把花爷您给吹来这糟地方了?”
花爷一瞪眼:“糟个屁!这是老子的地头,哪儿糟了?”
小厮赶紧说道:“是是是,这码头自然不糟,兄弟我说的是咱们这货的味儿糟,怕伤了您鼻子不是?”
花爷笑着啐道:“少他妈给老子拍马屁,你们今儿这是进什么货呢?”
小厮笑道:“就是寻常酱面和几十坛子醋……花爷,咱们这回的份子钱可是交了,不知您这大驾是……?”
花爷一摆手:“老子又不是找你要钱来,你怕个球?赶紧装完走人,老子也得有货要装。”
那小厮一愣,你就是个泼皮而已,装什么货?还不是想趁机再讹点钱银么?他脸上笑容依旧,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散碎银子塞到了花爷手里:“花爷辛苦,小小意思,权当茶钱。”
花爷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小子倒是会做人。”他将银子收进怀里,朝身后一挥手,“去,给爷们儿搭把手。”
“是,花爷!”徐子桢和另一个花爷的小弟应了一声,走过去帮着一起抬那些柳条筐。
那小厮一愣,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花爷却凑了过去,勾住他脖子显得十分亲热地说道:“兄弟,下个月给我带点儿东西怎么样?”
“啊?好说好说!花爷要带些什么?”小厮赶紧回过神来。
趁着花爷吸引那小厮的注意力这当口,徐子桢和那小弟已经抬着一个柳条筐上了船,甲板上还有两个人,靠在船舷边有说有笑的,眼光却不时看向船舱,象是在监督着装货。
徐子桢不动声色的将筐抬进了船舱,看了一眼四周,低声关照那小弟混在其他几人之中下船去,自己则趁着没人注意飞快地躲进了一排柳条筐后,这是船舱内的一个角落,光线昏暗,他躲在这里倒是没人能看得见他。
这些筐大小如一,外表看着没什么两样,他随便找了一个,用力揪开盖子,伸手往下一探,入手冰凉粗糙,圆口圆肚,正是一个寻常酱坛,再往旁边摸去也是一样,整个筐里装着四个坛子,中间还垫着些破布条棉絮之类的东西。
徐子桢心中一个咯噔,暗忖道:难道真的猜错了?
事已至此他怎么都不死心,又揪开个盖子摸下去,还是坛子。
“妈的,白折腾了!”徐子桢暗骂一声,看看四周无人打算溜下船去,既然这里没有,那看来人还在那房子里,得赶紧再踅摸回去。
就在这时,他耳中清楚听到一声呻。吟,轻微细弱,徐子桢只觉精神一振,不啻于六月天里喝下一杯冰水。
老子果然没猜错!
第23章:我是你爹! '本章字数:2908 最新更新时间:2014…01…07 04:21:18。0'
徐子桢定下神仔细分辨了一番,顺着声音摸了过去,发现声音来源是几个放在靠窗处的柳条筐,看着和其他几个没什么区别,他看准一个揪开盖子,借着窗口透入的微弱光线看去,发现筐里蜷缩着一个曼妙的身躯,青丝散乱脸色苍白,手脚都被麻绳缚着,嘴也被布条绑着。
“怎么是这妞?”徐子桢看清这张脸时顿时一愣,这不是街头卖艺被花爷当众调戏的那个大姑娘么,她不是挺能打吗,怎么也会被掳?
那大姑娘正巧悠悠醒转,才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被绑得结实,这一惊非同小可,而且眼前隐约还张笑脸,在贼兮兮地冲自己笑,她下意识地想要尖叫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嘴也被堵上了。
“嘘!”徐子桢发现她醒转,赶紧竖起根指头示意她禁声,凑近了低声说道,“美女,是我,还记得么?”
大姑娘瞪着眼睛仔细看去,很快认出了这张脸,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天他单挑花爷他们几十个人的英姿一直深深印在她脑海里,之后她时不时的会不由自主想起他。
一想到这个,她的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烫,暗自想道:他怎么在这里?莫非是来救我的么?
不得不说她的神经够大条,没先想到自己是怎么被劫持的,反倒先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如果徐子桢知道她现在心里所想,恐怕会哭笑不得。
徐子桢见她呆愣愣的半天没反应,以为她被药迷得还没回过神,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轻声唤道:“美女,醒醒!听见我说的了么?”
大姑娘这才回过了神,勉强动了动算是点头,徐子桢见她神智没出什么问题,赶紧伸手进筐里将她抱了出来。
咦?发育得这么好,居然不是很重,嘿嘿,手感不错……
徐子桢脸上装得一本正经,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那大姑娘早已是晕生双颊娇羞不已。
很快那大姑娘手脚上的麻绳被解了开来,徐子桢先让她等一下,迅速回过头去搜寻其他柳条筐,很快他就发现在这窗边的一排筐里每一个都有人,而且全都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显然药性还未曾过去。
这时船身猛地一动,徐子桢没留神差点晃一交,很快他反应了过来,船开了。
“妈的,这下麻烦了。”徐子桢暗骂一声,本来船没开的话还有花爷在岸边,救人也好抓人也好,总算有帮手,现在可好,就自己和一个刚醒没多久的大姑娘。
他在船上心念如电转地想着对策,岸边的花爷更是心里大惊,他正和那小厮说着话,却见船没一点征兆就开了起来,他吃惊道:“怎么船开了?”
小厮一愣:“啊?您不是说让咱们快点么?”
花爷有些抓狂:“那你怎么不上船?”
小厮笑道:“哦,明儿还得拉一批货,我跟那船货一起回去。”
这下完蛋,大哥一个人在船上,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花爷脸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暗暗发苦,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忙去吧,我自个儿溜达溜达。”说完不再理他,转身而去,才一出码头就拔足狂奔了起来。
妈的,赶紧找人来,大哥有麻烦了!
……
徐子桢透过窗子往外看去,只见船舷边滚滚而动的河水,心里一阵无奈,船上还不知道有几个人,这下有点麻烦了。
趁着船没行远,他微一沉吟,对大姑娘道:“带火了没?”
大姑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点头道:“带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细长圆筒。
徐子桢飞快地从筐里抓出一把把棉絮破布,放在舱门之内不远处,对大姑娘努了努嘴:“点上。”
大姑娘愕然道:“你……你是要放火烧船么?”
徐子桢急道:“你赶紧照做就是了,要不然咱们谁都跑不了。”
大姑娘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赶紧将小圆筒的盖子拔去,小嘴凑近吹了几下,一个火苗便冒了出来,那些棉絮和破布上多少沾着酱油或醋,点倒是点着了,可一下子窜不出火来,只是冒起了一股股浓烈的黑烟。
徐子桢手里拎着两个酱油坛子,拿了一个交给了大姑娘,低声说道:“有人进来就把这玩意儿往他脑袋上砸,有多大劲使多大劲,明白了没?”
大姑娘不知道他要干嘛,茫然地应道:“哦。”
徐子桢点点头,伸手将舱门轻轻拉开了一些,身体隐到了门后,又示意大姑娘躲到另一侧去,门外的河风鼓荡之下,船舱内的黑烟顿时滚滚而出。
很快门外甲板上就传来了惊呼:“走水啦!船舱里走水啦!”接着一阵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舱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踢开,有人手提一个水桶冲了进来,一眼看见冒着黑烟的不过是一堆破布烂棉絮,不禁一愣,紧跟着又一个人冲了进来,手里同样提着个水桶。
徐子桢对大姑娘一使眼色,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抡起手里的大坛子朝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