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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是微叹了一口气，说：
“既然这般，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这话，他又是看了我一眼。
欲言又止，却终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我则是看着他走出雅室。
唇边，掠起一抹轻笑来。
他这般的神态和言行。
都无一不露出，他心中对我的情意。
可无奈，他却是个情场新手。
所以，纵是有千句万句话要对我讲。
却终究，还是没有胆子说出来。
想来，每个经历初恋的人，都是如此的吧。
我禁不住抿唇一笑。
心里，却是不由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感触。
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便是端起一杯热茶，饶有兴趣地看着楼下。
很快，便有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走上了楼下的高台。
刚一看到他，全场的人，便不由全都大声欢呼了起来。
那个人，应该就是夜无痕了。
看他这样大受欢迎的模样。
便能看出，他的说书水平，必定是高得厉害。
见得大家热情的模样。
夜无痕却是已经司空见惯一般。
微微笑了笑，便是将手中的铁尺在桌上一拍。
接着，开始说起一段书来了。
他的说书本领真的极为高明。
连我，也是听得入迷之极。
我禁不住将手中的茶杯端起。
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前走去。
一直从雅室中走出，站在栏杆前。
看着台下的夜无痕说书。
唯有这般，才能将自己从旁观者的身份中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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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而，也跟楼下众人一般。
彻底沉迷在夜无痕营造出的热烈气氛中。
此刻，夜无痕说的书，是一部有关楚国历史的书。
其实说的，便是跟中国古代。
用西施使美人计迷惑吴王夫差的故事差不多。
只不过，其中的美人，是叫离珠。
那个吴王夫差，则是叫尘汐。
范蠡的角色，是叫瑾墨。
越王勾践，则是叫玄音。
刚开始，夜无痕说得很是客观。
可是到了后面，他却加入了一些有关自己的情绪。
他猛地将手中铁尺一拍，似有些怒意一般说道：
“世人皆道红颜祸水！
却不知，所有的亡国事件，都是因为君王无道！
若是君王不沉迷女色，又怎会亡国？
说到底，任何的错误，都是男人的错误。
却将所有错误都推向了女人身上！
便如我今天说的离珠，便是最悲哀的典型！”
我真的没有想到。
在古代这个以男人为尊的封建社会。
居然会有着似夜无痕这般见识的人。
便纵是在我前世，说男女平等的今天。
也终究，是有很多鼓吹红颜祸水的卫道士。
但夜无痕，却能说出这等似惊世骇俗一般的话语来。
还真是让我对他更加的佩服起来。
我禁不住心中激潮澎湃，手拍栏杆，赞道：
“夜先生此话说得对极！
本来一切的过错，便不能推到女人身上！
若尘汐不好色，又怎会将江山断送到离珠的手上？
自己无能将江山给断送，却将责任怪在离珠身上。
说到底，那些史官为了替君王洗白。
居然用这样的方式，真是让人极为不齿！”
我虽然不能算是一个女权主义者。
但跟所有的女人一样，一向听不惯这等论调。
所以，现在见得夜无痕肯为女人说话。
跟皇帝吵嘴1
自然是极为响应了。
听着我的话，夜无痕的双眼也是一亮。
旋即便是抬头朝我看来。
眼里有着遇着知己一般的神色，激动说道：
“这位公子说得太对了！
可惜世上，却终究好多人都看不透！
女子本来就已经够可怜的了。
却仍然，要将这些亡国的责任，全数推到她们的头上！
这等推卸责任的方式，当真极为可耻！”
听着他的这席话，我也不由深以为然。
伸手便在栏杆上重重一击，赞道：
“夜先生说得真是有理！
其实我这里有一首诗，正是要送给刚才夜先生说的那部书！”
夜无痕一脸激动地看着我，说道：
“这位公子请说！”
我双眉一扬，浑身登时扬起几分夺人的气质来：
“国家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离珠。
离珠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念完这首诗，我便朝夜无痕望去，笑道：
“夜先生觉得，这首诗如何？！”
“好，实在是太好了！”
夜无痕也是激动叫了起来。
然后，便是对台下众人说道：
“你们平日里，都对我说的这种说法极为不满。
现在听到这位公子的诗，可是明白了些许？
若是吴国的倾覆是怪离珠。
那么越国的灭亡，又是怪谁？
本来皇朝的变更，便跟女子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那个君王太过无能，才会导致灭国！
若是将一切罪责全数推到女子身上，岂不是太过不公？！”
他的话，引起下面一群人的哗然。
却也有更多的人，不由静默了起来。
显然，也是被夜无痕说动了几分。
夜无痕又朝我看我，长笑一声：
“今日我与公子极为志趣相投！
不知可否上前来拜见公子一下？”
我也对他一笑，说：
跟皇帝吵嘴2
“夜先生不必客气，尽管上来便是！”
看着我们两个这样旁若无人地说话。
其他的人，却是自动将自己隐身，不来打搅我们。
可是这时，却只听身旁的雅室里，传来一声冷哼：
“好一个君王太过无能，才会导致灭国。
好一个红颜祸水如此无辜！
哼，若不是有着这些祸水的红颜。
历代的君王，又岂会这般容易便被灭国？”
刚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便不由一颤。
我和夜无痕说得兴起。
怎的居然忘记，慕容裕德就在这里听书？
他是皇帝，自然不喜欢听到说皇帝不好的话。
可我和夜无痕却这样大胆，岂不是找死？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只听夜无痕也冷笑着说道：
“沐老板这话就不对了！
说到底，红颜之所以会变成祸水，都是因为君王太好色！
若是君王不沉迷美色之中，又岂会有着这等事情发生？
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君王自己的错误，跟红颜毫无关系！”
“荒谬！
此等离经叛道的言论，你居然敢在这里大声说出！
还大放厥词，扰乱民心，你到底居心何在？！”
慕容裕德越发的怒气腾腾。
便是看不到他的人。
我也能从他的声音中，感觉到他无边的怒意。
夜无痕却像是根本不怕死一般，只是哈哈冷笑道：
“好一个我居心何在！
莫非沐老板，是将自己当做了当今圣上？
便纵是当今圣上，也不会如此好歹不分。
不准百姓表达自己的意愿吧？”
“你——”
慕容裕德气急，一下子从雅室中冲了出来。
也站在离我不远的栏杆处，狠盯着楼下的夜无痕。
夜无痕却是根本浑然不惧。
毫不闪避地与慕容裕德对视。
终于，慕容裕德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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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哼一声，便转过身，怒气冲冲朝楼下走去。
另外一个雅室里的叶锦年，也是慌忙追了出来。
经过我身边时，他看了我一眼。
满眼俱是无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