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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时间一长,龙剑虹的气力却不如阳宗海支持得久,阳宗海也看出了这一点,洋洋得意,又大声笑道:“龙姑娘,你跑得累啦,我看你还是歇歇吧。咱们坐下来谈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找七阴教主?你给我说实话,否则你落在我手中,只有多受折磨。”龙剑虹果然站住,可是她却一声不响,倏然间便是反手一剑,向阳宗海猛的刺来。
这一下出其不意,阳宗海结果虽然还是闪开,衣襟却已被她的剑尖穿过,阳宗海怒道:“好呀,你居然要与我拼命了!”龙剑虹一声不响,剑起处,“白虹贯日”“玄鸟划砂”“金鹏展翅”,一剑紧似一剑,当真是舍命抢攻的招数。原来她自知气力不及阳宗海支持得久,与其终是受擒,不如痛痛快快的与他大打一场。
论剑法的精妙,龙剑虹倒不在阳宗海之下,但论到功力的深厚,却要比阳宗海差得多了,斗到三十招之后,阳宗海转守为攻,一柄长剑,挟着劲风,紧紧迫来,将龙剑虹逼得喘不过气,只得边打边走,这时龙剑虹的气力渐渐衰竭,两人的轻功本领亦已拉平,龙剑虹只跑得几步,便觉得阳宗海的剑尖刺到背心,只好再转身迎敌。这样边打边逃,龙剑虹逃上了路旁的山坡,山坡上面有座小庙,阳宗海不想惊动里面的僧人,飞身抢过她的前头,拦着了她的去路,不让她逃入庙宇。
又过了十余二十招,龙剑虹香汗淋漓,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阳宗海又得意笑道:“如何?知道了我的厉害吧?你拼命也没有用处,不如老老实实地扔掉了兵刃,咱们坐下来说,你知不知道七阴教主是我的师姐?你找她做什么?你向庞通探问,不如问我。”龙剑虹心头一凛想道:是啊,我怎的一时没有想起,七阴教主本来是赤霞道人的弃徒,算起来与阳宗海也曾有过同门之谊,想套他的说话,便道:“我不信七阴教主还会理睬你,她毒死了庞通,你却是帮庞家的,你们两人早已断了同门之谊,你又怎知道她的下落?”阳宗海哈哈笑道:“你的耳朵倒很灵,居然探听到我本门的一些事情。你知道得这么多,为什么不知道她这次北上便是我请她来的?你先说,你为什么找她?说出来,我带你去。”阳宗海端的是老奸巨滑,龙剑虹想套他的说话,他却反过来套问龙剑虹。龙剑虹也有一些江湖经验,当然不会上他的当。两人谈得不拢激战再起,龙剑虹因为分心说话,被阳宗海一轮抢攻,更处下风,她虽然连走险招,可是却已力不从心,但见阳宗海的剑招好似暴风骤雨般的袭来,将她前后左右的退路全部封住。
阳宗海哈哈笑道:“你还不肯认输吗?”但听得“铛”的一声,龙剑虹的青钢剑被他削了一处缺口。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冷冷说道:“原来你就是阳宗海吗?好,我正要找你!”阳宗海何等本领,却竟然让来人到了面前数丈之地才发现,焉得不惊,急忙定睛看时,只见来的竟然是个黄衣少年,看来还不到二十岁。
阳宗海奇怪之极,这个少年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于是使了一招刚猛的剑法,将龙剑虹逼退几步,迅的横剑当胸,盯着那少年喝道:“你是谁人门下?要找我做什么?”那少年冷冷说道:“我是谁人门下,这个你管不着。我要你即刻离开此地,从今以后,不许再去罗唆七阴教主。”阳宗海大怒喝道:“你这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居然敢管起老子来了!”那少年道:“谁叫你做的尽是坏事,你最好滚回乌蒙山去,不可再在江湖上惹事生非。”这个黄衣少年,大约在江湖上的时日无多,他有意模仿江湖上的行家口吻,说话的口气竟然似是教训后辈口样。
阳宗海蓦地一声冷笑,喝道:“狂妄小子,我要你滚回姥姥家去!”这句江湖黑话就是要取他性命的意思。龙剑红早已有所准备,一见他目露凶光,立即抢上,岂知阳宗海出手快极,龙剑红的身形一起,他的长剑亦已刺到黄衣少年的胸口,黄衣少年似是只顾说话,眼看就要被阳宗海在他的胸口戳一个透明的窟窿。
龙剑虹尖声叫道:“当心!”这两个字刚刚出口但见那个黄衣少年忽地平空拔起,但听得“铛”的一声,火花四溅,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已取出了一对判官笔,而且挡了阳宗海的一招。他跳起、取笔、砸剑,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出手比阳宗海更狠更快。
但阳宗海的功力却要比他稍胜一筹,双方换了一招,阳宗海固然感到虎口有点酸麻,那黄衣少年也给他震退三步。
阳宗海趁他身形未稳,立即又是一喝刺去,但这一剑却给龙剑虹招架了。
那黄衣少年端的是初生之犊,不惧猛虎,一退复上,双笔左右交叉,左手判官笔横拖过去,连袭阳宗海腰腿以上的风市、环跳、居谬、维阳四处麻穴,右手判官笔顺势直下,点的则是阳宗海腰胁的悬枢、中陵、腰愈、崇明四处麻穴。他这双笔分点八点穴道,而且点的都是麻穴,这种奇妙的点穴手法,饶是阳宗海见多识广,也看不出他的师门宗派。
阳宗海虽然不致被他所伤,但在龙剑虹与他的夹攻之下,亦已显得甚为狼狈。阳宗海接了几招,见那少年只是哑打,不禁满肚怒气,喝道:“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和七阴教主是什么关系?”他起初还怀疑他是苗疆姬环的门下,或者和七阴教主有甚渊源,所以还提防他会放毒,但后来见地点穴的手法,绝对不是姬环这一派的武功,这才少了一层顾忌。但如因此更怀疑他的来历。那黄衣少年道:“什么一回事?就是不准你做坏事!不说别的,你三更半夜,欺侮这位姑娘,我就非管不可!”他对阳宗海的问话只答复了一半,而且说话之时,手底丝毫不缓,笔尖所指,不是死穴,便是麻穴!
若然单打独斗,这两个人都不是阳宗海的对手,但联手作战,就要比阳宗海高出许多,龙剑虹的剑术是凌云凤悉心所授,已得到天山剑法的精髓,刚才因为限于功力,所以才受制于阳宗海,如今得到黄衣少年的助力,可以放胆进攻,一口青钢剑,天矫如龙,紧紧将阳宗海迫住,一剑紧似一剑,奇招妙着,层出不穷,杀得阳宗海步步后退,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道:“我闭门苦练了将近十年,想不到江湖上又出现了这许多厉害的后辈,只怕我非但保不住往昔的声名,再过几年,甚至连这些小辈也要胜过我了。”
龙剑虹的剑术固然是变化神奇,那黄衣少年双笔点穴的手法也是江湖罕见,而且因为他是新加入的生力军,对阳宗海的威胁更大。激战中那黄衣少年突然喝一声:“着!”左手的判官笔当作五行剑使,一招“横架金梁”,挑起了阳宗海的长剑,右手的判官笔突然从“朝天一式”变为“六庄刺虎”,笔尖自上拖下,倏然间就点到了阳宗海的膝盖。这一招的变化太过奇特,阳宗海的长剑未及回防,迅即一脚踢起,但觉小腿一麻,膝盖下面的“环跳穴”已给他点个正着!然而就在这瞬息之间,阳宗海也大喝一声:“着!”左脚连环踢起,“铛”的一声,竟把黄衣少年的一支判官笔踢得脱手飞出。黄衣少年料不到他的“环跳穴”已被点中,居然还能够飞脚踢来,吃了一惊,阳宗海的长剑已划了半个圆弧,眼看就要削断他那只被打落了兵器,无法再行招架的左手。
阳宗海恨极了这个少年,这一剑来得又狠又快,心中正自得意,想道:“看你还管闲事!”哪知他出手虽快,龙剑红比他更快,因为她知道阳宗海有闭穴的功夫,故此早就预防他会乘机反击,见他一脚踢出,立即便是一招“玉女投梭”,紧紧跟着刺去,虽然仍是给他踢飞了那少年的一支判官笔,但阳宗海那一招狠辣的剑术,却给她破解了。
阳宗海被点中穴道,虽然仗着闭穴的功夫,不至当场栽倒,但跳跃已是不灵,刚刚接得几招,那黄衣少年又喝一声:“着!”这一回点中了他的“肩井穴”,而且用的是重手法,饶是阳宗海功力深厚,半边身子亦觉麻木不灵,不敢再战下去,虚晃一招,立即逃命。龙剑虹急于要问那黄衣少年的来历,见他走了,也便算了。
回过头来,只见在月光之下,那黄衣少年的面孔好像火烧一般,一片晕红,龙剑虹颇为奇怪,心道:“难道他见我是个单身女子,所以害了羞了。”
龙剑虹道:“小兄弟,多谢你啦!我叫龙剑虹,是从天山来的。你呢?”龙剑虹生性豪迈,看他年纪似乎比自己略小,便坦然以“小兄弟”称呼,并问他的来历。
那黄衣少年眉头一皱,神清有点奇特,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