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火势蔓延极快,等刘胜急急忙忙从前面奔过来,从外面已经能看到房子冒出来的烟了。刘胜大惊失色,这才知道那女人不是吓唬人,真的把房子点着了。
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充满了呛人的烟味,火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屋子,皇帝和涵因坐在地上,靠着门板,呼吸已经很困难了,骤然进来的新鲜空气让两个狼狈的人精神一震。
几个缉事府的干事连拉带搀的将两个人扶出屋子,再下一刻,火焰便将房间完全吞没了。缉事府的干事、杂役忙冲上来救火。
皇帝被搀到缉事府大堂正厅里坐下,这是一间两厦七间两架大堂,长公主修建此院子的时候,为了显示威严,设计房顶出檐比其他的房子更深,房间外面的廊柱也比一般的厅堂更粗,因此虽然是坐北朝南的正房,阳光也很难从窗外穿过宽阔的回廊直射进来,这里总郁着一股化不开的阴森之气,缉事府审理要犯也在此处,十几年来,刑具上撒落的血浸到了砖缝里,擦也擦不去,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涵因也被捉了起来,被人押着跪在惊魂未定的皇帝面前。
刘胜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如果皇帝出了什么事,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哭道:“奴才该死,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皇帝想起刚刚自己的狼狈,就恼怒不已,刚才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把自己吓成那个样子,他顾不上理刘胜,只瞪着涵因,冷笑道:“你真是好能耐啊,竟然还会放火……”
涵因此时却平静了下来,安安稳稳的跪在地上。此时,她又恢复了平时祥和淡然的姿态,皇帝生出几分错觉,以为刚刚自己是在做梦,他甚至觉得那发疯似的点燃屋子的女人并不是同一个人,之前那眼神中的怨恨甚至比火焰更加强烈,而此刻这双眸子宁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涵因抬起头,目光清澈又带着不解:“皇上,您说什么?”她白净细嫩的面孔,在阴暗的大厅中显得不那么真实。
皇帝大怒,她刚刚做的事,居然转脸就不承认。可刚刚那眼神,那种强烈的恨意……难道……难道真是姐姐附体么……皇帝觉得身上有些凉,他抬头环顾这四周,试图想要找出些什么,除了不知从哪透进来的一股光束,映照到空气中纷纷扰扰的灰尘,什么都没有。
这个念头一起,皇帝的心中便骤然一紧,刚刚饮茶润过的嗓子又干渴了起来,皇帝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前这个女人让他无所适从:“你还狡辩!你竟然意图纵火谋害朕!真可以让你满门抄斩!”
“冤枉,妾身没有放火,实不知皇上何意。”涵因抬眼与皇帝对视,目光澄明坦然与刚才判若两人。
皇帝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股阴风从后脊梁骨蹿到头顶,此刻站在下面的人没有一个人出生,大堂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皇帝却对这反常的安静愈发感到焦躁和惶恐。他又盯着看了她半天,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过了好一会儿,方说道:“行了,你走吧。
刘胜忙说道:“皇上,郑国夫人竟然意图谋害皇上,这是谋逆的大罪,万万不可放她走啊!”
“让她走!”皇帝摆摆手,根本不听刘胜的话。两侧拿着刀的缉事府干事退开来,给涵因让出一条道。
涵因对皇帝磕了一个头,退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上,这……”刘胜还要再说。
皇帝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你闭嘴,吩咐下去,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准对外说,否则朕就要你们的脑袋!”
众人轰然应诺。
皇帝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抹娇弱而倔强的身影转眼消失在院墙之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把所有的力量都耗尽了一般,颓然的吩咐道:“摆驾回宫。”
涵因走出缉事府的院子,祈月、盼晴正在着急,却无可奈何,没想到涵因进去不到一刻便出来了,看见她赶忙迎了上去。涵因的腿已经发软了,祈月以过来搀她,她便一下子倚在了她身上。
祈月一碰她的胳膊,便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她薄薄的夏衫,不禁瞪大了眼睛,刚要问,却听见涵因说:“回去再说,赶紧走。”
祈月便按下满心的疑问,扶着涵因上车,马蹄声嘚嘚响起,离缉事府越来越远。
直到出了皇城,涵因的手还在不由自主打着哆嗦,她真的觉得后怕了。刚刚那鲁莽的举动,险些让自己送了命,谋害当朝天子,纵火行凶,罪名都是现成的,甚至连带着李湛和自己的两个哥哥都别想跑得掉。
她并非想做什么贞洁烈妇、宁死不屈,因为掌握过权利,她更知道权利的可怕,她清楚得罪皇帝的下场,但骨子里面的傲气却让她无法忍受在这个人面前婉转承欢,甚至连想一想都觉得恶心。杨煦——上辈子你就是躲在我身后懦弱哭泣的可怜虫,这辈子你也别想摆布我。
涵因皱着眉,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划得手心生疼。
盼晴的手举起一柄铜镜,映照出她因惊吓、紧张而显得有些过分苍白的脸,还有那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憎恶表情,涵因被自己这副样子下了一跳,忙抽回了思绪。原来在她发呆的时候,祈月已经替她理好了发髻,此时正把帕子用银瓶中的水浸湿,让她擦脸。
涵因这才发现,汗水顺着面颊流下来,和着脂粉和刚才熏的烟灰,在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子,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分外明显。
涵因尴尬一下,拿起帕子,细细的将脸匀净了,搽上些粉,又用簪子头挑了一点胭脂膏子,拿水化开了,扑在脸上,让自己的脸恢复些正常的颜色。
她看着祈月和盼晴紧张的样子,笑道:“没事了,别担心。”(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郁闷
求粉红票求推荐票
王徵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皇帝了,后宫自从选了新人,她的宠便被分薄了,今天她的宫女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跟她说皇帝的御驾已经往这边来了。
王徵忙整理好仪容,准备接驾。可过了许久,也不见皇帝过来。她忙命宫女去打探。原来皇帝是来了瑞和宫,却让人把尘封已久的正殿打开了,已经在那里待了许久,也没有见出来。
王徵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皇帝许久没来,那些惯会看风向的太监们瞧她的眼神都已经变了。
以往,她端着清高的架子,皇帝也喜欢纵着,而今,她却不得不放低身段,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没有天子的宠爱,即便她是太原王氏的长房嫡女,也不算什么。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来,跨出房门,向前殿走去。
然而她还没有跨过前后院之间的隔门,便被一个太监笑嘻嘻的拦了回来,她识得此人,这是自打刘胜升了枢密副使之后,接替他贴身伺候皇帝的曹义曹公公。
“王美人娘娘请回吧,皇上吩咐不许有人打扰。”曹公公说话客气,却无一丝转圜余地。
王徵暗叹了一口气:“那公公就让臣妾在这里等着吧。”
曹公公这样的皇帝近侍,每年都会收到王家给的一大笔银子,自然不会为难王徵,笑道:“那娘娘就辛苦了。”
皇帝在瑞和宫的正殿中已经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厚重的殿门关闭,便将里外完全隔绝,长公主当年最重视保密,瑞和宫特地让工匠重新修整,就是为了更加隔音,即便是用耳朵贴着大门,里面高声呼喊,也只能听见模糊的呜呜声。
于是,皇帝便向着大殿顶上那双龙莲花藻井大声的叫道:“出来啊!刚刚附在人身上的那不就是你吗。现在我来了,你倒是出来啊!”
声音回荡在高阔空旷的殿阁之中,藻井周围绘着的十六飞天,仿佛在奇怪的看着下面这个发疯了一样自言自语的人。
皇帝泪流满面的喊着:“姐姐。你杀了我吧!为什么不亲手杀了我!我来了!我就站在这,你现在就出来,杀了我!”
然而除了安静,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大堂内的烛火都没有摇动一下。
皇帝发泄完了,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最后竟躺在了主殿磨得如镜子一般光洁的金砖地上。
今天,涵因的神态跟长公主那时候一模一样,那种表情他看了二十年,自打一懂事起,姐姐发怒时的眼神就是那样,他绝不会认错——是姐姐附体了,是的,那个永和巷是姐姐一手建立的。宫中做了法事,永和宫也拆了,姐姐的冤魂无处可去就跑到了那里……否则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而且事后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帝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想越觉得害怕。
他怕的并不仅仅是冤魂,而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