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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钧一声令下:“绑起来。”
胡猛却大笑道:“已经晚了,玄武门那里应该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我来这不过是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力,让你们来不及回援皇城。”
郑钧看着面前五花大绑的这个汉子,笑道:“是么?”
守卫皇城的羽林军此时已经乱了起来,他们并没有遭到袭击,却是他们在叩击宫门。有人高喊着:“皇上有难,奸佞小人不让我们发兵救皇上,我们要请命!”
跟着作乱的羽林军一同高喊:“请命!请命!”不论什么时候,政变都要有一个好的借口。
内宫的大门此时严丝合缝,太监在一个妈妈的指挥下拼命把门抵住,两个太监被砍翻在地,那位妈妈竟是太皇太后身边的文妈妈。
天上的雨如同瓢泼一样把宫门两侧的人淋得透透的,却没有一个人顾得上避雨。雷声轰鸣却远不如外面人的撞门声让人害怕。
文妈妈站在雨中,看了看地上那两具太监的尸体,大声嚷嚷道:“京兆府兵马上就到,给我顶住!” 那两个人正是今天作乱的羽林军的内应,他们把宫门打开,控制住太皇太后和几位皇子,这次宫变就成功了。
这时宫里面抬出了一张凤辇,文妈妈一看大惊:“太皇太后!您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太皇太后从凤辇中下来,不为所动,对站在她身后的一众人说道:“我们上去。”
跟着来的,是如今管理六宫的萧贵妃、协理李德妃还有涵因。
文妈妈只好把太皇太后送上宫城的城门。
太皇太后在城门上站定,吩咐道:“把灯都点起来。”
一时间宫城上灯火通明,这种特质的大灯,在大雨中都不会熄灭。
一众太监高喊道:“太皇太后娘娘驾到!”他们的声音尖细高亢,穿透了瓢泼的大雨,回荡在宫城的上空。
太皇太后上前一步,对着城下正在冲击宫门的羽林军喊道:“你们都是我大隋的卫士,你们的任务是尽忠职守、保家卫国!为什么要作此谋逆之事!这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回去,我保证只诛首恶,从者不究!”
旁边的太监、宫女们一同高喊道:“太皇太后懿旨,放下武器,只诛首恶,从者不究!放下武器,只诛首恶,从者不究!”
下面的羽林军听到这样的喊声,有些人就开始动摇了,向着城门的冲击一下子减弱不少。带头的军官一看这个情形,忙大喊道:“他们就是矫诏的首恶,抓住他们!给我冲!”
这时被羽林军控制的玄武门忽然打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将羽林军团团围住,也跟着上面高喊:“放下武器、只诛首恶、从者不究。”雄壮的呼喊立时压住了大雨,排山倒海而来。
那些羽林军本来就是盲目跟着作乱,此时气势全无,纷纷丢掉手上的武器,跪在地上。平乱的军队把他们绑好押走。
雨渐渐停了,露出漫天繁星,一场危机也如天上的乌云一般消散于无形。
“报!”一声呼喝从玄武门外穿进来,快马栽着一个传信兵飞驰而来,那人跳下马,跪在地上禀报:“左卫大将军张恩已经带领左卫将士将城外图谋不轨的乱贼击溃!”
“报!”又一声传来,另一个传信兵来报信:“金吾卫将军元冲将西市意图作乱的突厥人200人悉数拿下。”
众将士举起刀剑齐声呼喝,声音响彻云霄。
一行人从军队的后面拍马上前,是兵部尚书薛进、京兆尹李湛还有京兆府兵骠骑将军、车骑将军,以及左卫大将军等人,他们来到宫门前,下马跪在地上,薛进喊道:“臣等救驾来迟,请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在城楼上喊道:“爱卿辛苦了,你们平乱有功,皇上将给你们重赏!”
“皇上万岁,太皇太后千岁!”不知道谁先喊了起来
外面的士卒都跟着高叫起来:“皇上万岁!太皇太后千岁!皇上万岁!太皇太后千岁!”
宫门下面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楚,涵因却似乎看到李湛跪在人前,抬起头来,那灼灼发亮的眼睛,穿过宫门上空沉沉的夜色直射向她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放松
第二天,太皇太后临朝。发布了一系列懿旨。
先是奖赏有功之臣,责成兵部给士兵们记功,待皇上回来颁旨封赏。然后,又命左卫大将军率左卫迎接皇帝回朝。并责令三司严审这次谋逆的背后主使。最后,命令各地留守府军剿灭谋逆残党。长安又恢复了平静。
涵因趁着皇帝没回来,赶紧拜别了太皇太后,但在走之前她又去见了一次王徵。
“郑国夫人是太皇太后眼前的红人。上我这个小小的美人宫里,真是屈就了。”王徵丝毫不改刻薄的态度。
涵因不以为意,笑道:“为皇上、太皇太后尽忠,这是妾身的荣幸。”
王徵哼了一声:“你找我来必然没有什么好事,你我都是知根知底,直说吧,别耍那些弯弯绕,我不吃那一套。”
“美人果然是个痛快人。怨不得姐妹几个里面我跟您最投缘。”涵因笑道。
王徵一挥手让左右退下,笑道:“有话快说。”
“这次宫门的变乱,有太监跟外面勾结,想必王美人也有所耳闻吧。”涵因看着王徵笑道。
“你不必得意,京畿出事,李湛这个京兆尹恐怕做不了几天了。”王徵的声音仍然清高而冰冷。
“我家老爷仕途如何不劳没人操心。”涵因笑道:“有这个时间,美人不如关心一下自家的事,其实,我只是来提醒王美人和淑妃娘娘的,我听说,这次死的两个太监里面有一个姓王,一嘴的太原口音……”
王徵登时色变,厉声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我家策划的宫变!难道太原姓王的就是我家的人 ?'…'我告诉你,郑涵因,说话要讲证据,否则我要告到太皇太后面前,请她老人家主持公道!”
涵因却并没有为她的疾言厉色所动:“美人这般着急干什么,我又没有怀疑美人,只是来提个醒,就算我不注意这件事。早晚也有其他人注意。要知道朝廷上可是在一直争论到底是让梁王监国,还是让寿王监国。寿王年纪略小,而且也没有开府,在名分上比不上梁王,据此有人怀疑这场宫变是要推举寿王,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从掖庭局的录册里查出来他家里头跟太原王氏有点什么关系,恐怕……”
“姓王的多着呢。又不是所有姓王的都是太原王氏!”王徵冷声道。
“就算没有关系,有心人造出些关系来……”涵因笑着,后半句没有说,意思却是明摆着的。
王徵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睛转来转去。
涵因笑道:“王美人不用想往李德妃娘娘身上栽了,这次平乱德妃娘娘为找到这几个内应出了大力。你认为栽到德妃娘娘身上会有人相信么。若是弄不好留了蛛丝马迹,娘娘的动机反而会惹人猜嫌。”
王徵眨了眨眼睛。涵因又笑道:“梁王这次必然遭到皇上的猜忌,他去就国已经成了定局,再往他身上栽也没什么用,美人不如替自己想想。”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徵垂下眼帘。
涵因露出一抹带着深意的笑容:“如今美人你和魏才人平分圣宠,可惜美人上面有淑妃娘娘,皇上圣眷再隆,到婕妤也就止步了。若是这次皇上怀疑到王家,那美人也要跟着倒霉。可魏才人可没有这等阻碍,她哥哥魏伯颜又颇得皇上信重,早晚是要压美人一头的,除非魏才人失了圣眷……”
王徵沉吟片刻:“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涵因笑着站起身来。却忽然转过身来:“太后已经让文妈妈去查这件事了,虽然掖庭局的宫人录册浩如烟海。但早晚会查到的,时间不等人啊。美人。”
王徵疑惑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件事?”
涵因笑笑:“毕竟你是我的表姐,我们是一家人。”这话,她自己都不信,更何况王徵,但王徵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这是对她最有利的路。
从宫中回到府中,先给太夫人请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太夫人从涵因进宫后,宫中又派人来把涵因的贴身丫鬟祈月、盼晴接进去,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否则太皇太后也不可能给涵因如此大的恩典。
她历经三朝,又出自京兆名门,大风大浪也经过不少,如今听她简简单单的叙述,便知道此事有多凶险。没说别的吩咐了两句,就让涵因回去了。
涵因一整夜未合眼,现在终于松下神经,洗了澡,吃了个冰碗,降降从外面的暑热,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躺着。
半眯着眼睛,还没有睡着,忽然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在她的脖子上。
她一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