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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事情到此为止,往后新立一本账册,各人活计就按照我刚才的安排各司其职,每样东西交接,两方都要签字登记,绝不能出现出了问题找不到人的情况,如果没有记录,就是当头的责任。做的好了,年终自有赏赐,出了问题,也绝不姑息,贺兰姨娘的先例在前,到时候你们可别怨我不体恤。”
刚刚吓的汗毛都立起来的各个管事婆子,不约而同松了口气,都赶忙称是,说夫人仁慈,我们若是再不知好歹就不是个人了,绝不敢怠慢差事云云。
李湛一回家就听说了这件事,笑着拿起涵因的帕子,把她脸上那一点不大明显的烟灰擦掉,调侃道:“成汤有解纲之全,光武有焚书之令。想不到夫人倒是有明主风范呢。”这段话的意思是商汤看到树林中有人四面张开网捕鸟,觉得太过赶尽杀绝,因此叫人扯下三面的网,而光武帝打败对手王郎的时候,当时王郎势大,手下有许多官吏偷偷写了书信想要投靠王郎,王郎败了之后,这些书信落到了光武帝手里,官员们都很害怕,光武却当着这些人的面,把书信焚烧一空,表示既往不咎,后来曹操也用这招来安定人心。这话多用来赞扬君主的宽仁。
涵因笑道:“不过是一点点小伎俩罢了,那就当得夫君这么说了。还拿这些人来比。”
“道理都是一样的。夫人处理的很好。既安定了人心,又震慑了他们。夫人这么能干,我也放心了不少。”李湛把帕子交回到涵因手里:“这些人世世代代在国公府,里面的关系很是复杂,你若认真追究,难免得罪了一串,别看这些小人物干不了什么大事,只要在背地里给你搞点事出来,就足够你麻烦了。可是你又不能不用这些人。”
涵因见李湛一副深有所感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衙门里面没少吃那些胥吏的苦头。胥吏是衙门里的办事员,他们负责处理各种文书、衙门中的繁琐冗事,而又不像官员那样有任期,一个位置甚至可以做到终身,甚至世代相传。这些人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却精通衙门中的各种程序、门道,在当地经营日久,势力盘根错节,官员虽然看不起这些人,却要用他们处理日常事务,
这些人出身贫寒,又或者是因获罪被贬为吏,终身升迁无望,因此经常凭借自己职务敲诈勒索,监守自盗,甚至挟制主官,操纵司法。有许多官员想要整治他们,他们表面顺服,却暗中在一些细节上弄出点问题,给那些官员惹来泼天大祸。
自从韦世楠任满之后,长安在一年多时间里换了四任京兆尹,最长的半年,最短的连一个月都不到就出了问题被免官了,这几个人不乏家世清华的世家子,也有从其他地方调过来准备大施拳脚的一方能臣。但是,长安各方利益犬牙交错,有些人甚至还没搞清楚形势,就被弄下去了,这里面不乏这些胥吏的肮脏伎俩。
李湛当京兆尹这半年来小心翼翼,对这些人又拉又打,才堪堪把京兆府控制在手里,现在一点也不敢松心。
涵因虽然没有直接管理过地方吏治,但是她做一个普通宗室之女的时候,没少在这帮小人跟前吃瘪,这些人什么嘴脸,她很清楚。
涵因也有些感慨,不禁跟着说道:“不论多复杂的局势,只要抓住了他们的利益,由不得他们不听你差遣。”
说完了才意识到,这不应该是自己这个年纪该说出口的话,忙看了一眼李湛,他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涵因忙掩饰的笑道:“父亲说的,小时候只是记得,不懂什么意思,夫君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来这话了。”
“倒是很想看看,你这小脑瓜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李湛噙着笑,把她搂进怀里,没再继续问什么。
涵因却知道自己的话牵动了李湛脑子里那根神经,不过两人要共同生活很久,不可能时时刻刻装相,涵因决定让李湛渐渐习惯自己。(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撺掇
崔妈妈终于从靖国公府过来了,涵因把几个女孩儿交给她学习礼仪。崔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苛,决不懈怠半分。
李令娴老实了很多,举止也比之前得当了许多,甚至有些谄媚,和李令绮抢者讨好她。涵因也乐得配合这副母慈子孝的戏码。她也看的出李令娴那低眉顺眼的背后,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不过一个庶女,婚事都握在她手里,跟她翻花样,倒霉的只有自己。
李令彦抱到了她屋里养,他已经不需要吃奶,涵因干脆把他的奶娘打发回家,又换了伺候的婆子。
第二天,就抱着李令彦去见太夫人,李湛显然已经跟太夫人私下说过送贺兰氏出去的理由,太夫人并没有再敲打涵因,但脸色始终好不起来,房氏是她主张纳进来的,还让她跟着李湛上任,如今给儿子惹出这个麻烦,让儿子儿媳拿出来说话,自然脸面过不去。不能怪儿子,心里头的恼怒也只能怪道儿媳妇身上。
不过看着李令彦那小胳膊小腿,动作还做不利索,却在丫鬟的搀扶下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脸色也好了几分,这个新媳妇虽然不能让她满意,但在礼仪教养上却无可挑剔,这方是大家规矩。
这时韦氏笑道:“听说妹妹屋里规矩大的很,彦哥儿的奶娘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就给打发走了。”
太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又有些不虞:“人家不喂自己的孩子,把奶给哥儿吃,这便是对咱们家有功,怎么就这样撵走了。”
“那奶娘实在是太惯着哥儿了。如此哥儿怎么学得好规矩。崔妈妈教了半个月,哥儿还是毫无长进,问了丫头才知道,奶娘怕哥儿委屈,每每拦着崔妈妈教导,崔妈妈毕竟是客居,也不好管。这也罢了,彦哥儿小也罢了。晚些学礼仪规矩也不迟。只是奶娘这一拦,连姑娘们也想着偷懒,这便不好了。”涵因笑道:“也不是撵了她,等到几个孩子学好了规矩,再让她回来吧。”
韦氏知道她不过是敷衍,到时候谁知道她让不让那奶娘回来,到时候再找个借口推脱。也没人真为了个奶娘跟她认真计较,冷笑:“话虽如此,知道的,你是为了孩子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国公府容不得人呢。我可是为了妹妹的名声着想。”
“虽有这样的议论。但也总比长大了之后成了别人的笑柄要好,那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呢,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贤名害了孩子们。”她这话则是对韦氏毫不客气的回击,嘲讽她自己的儿子那种样子,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说三道四。
韦氏脸色顿时铁青了起来,所有的言辞一下子全堵在嗓子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李令桓如此不争气。其实并不是她一个人惯的,太夫人太宠这个嫡长孙,她这辈子就指望着这一个儿子,从小身体又不好,因此并不敢深管。还处处姑息,导致李令桓养出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二夫人见韦氏吃了瘪。心里痛快的不得了,接口道:“听说桓哥儿那个妾要生了。大嫂还是多花些心思,找个好些的奶娘吧。”这更是赤裸裸暗讽她管好自己的事,少插手别的房的事。
四夫人则像往常一样,冷眼看着几个嫂子斗法。
太夫人见儿媳妇们又开始暗战,韦氏又吃了亏,暗叹了一声,自己这个侄女是哥哥的最小的嫡女,从小在家里受宠,被父母捧在手心上,要什么有什么,嫁到李家来又是嫡长媳,又是她的亲侄女,很快又生了儿子,有什么事,她这个作婆婆的倒先担待三分,让她前半辈子过得顺风顺水,结果长子一死,袭爵的却是次子,她的地位一落千丈,骄横的脾气却怎么也却怎么也改不过来,又没有练出那等大族主妇的心机手段,这些儿媳斗法,每每嘴上逞能,却次次吃亏。
太夫人出言打断了愈来愈浓的火药味:“三儿媳妇,你从前没有教养过孩子,如今一下子要照顾这么多个,要多向你大嫂二嫂请教。”
涵因也不欲逞口舌之快,很是乖巧的笑道:“是,母亲,涵因的确是觉得有些吃力。尤其是彦哥儿,真是怕自己经验不足,出了岔子,如今每做一件事都战战兢兢呢。还请大嫂、二嫂不吝赐教。”
二夫人笑道:“妹妹客气了,这彦哥儿在你手里没几日,就这般知礼了,可见妹妹教导有方,大姑娘这些日子在崔妈妈的教导下也出息了不少,这也多亏你。”
“二嫂子本就把大姑娘调教的很好。”涵因忙笑道。
庄妈妈向来深谙太夫人的意图,赶忙也跟着凑趣。韦氏见她们几个一唱一和说的热闹,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太夫人见气氛好转,暗松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笑吟吟的听着她们相互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