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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下人通报崔皓辉来了。李谛便出去处理事情了。
涵因忙让请进来。
崔皓辉冲了进来:“涵因,这事是真的吗?”
涵因一见他,大吃一惊,他的脸肿了一大块,嘴角也裂开了,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完全擦干净,忙问道:“你这是和什么人打架了。”
崔皓辉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挠挠脑袋。却不肯说,涵因也不问他,叫慕云去拿药箱子:“怎么这么大了还做这种事,难道舅舅让你习武是让你出去打架的。”
慕云把药箱子拿来,涵因把药倒在白布上替他上药。脸上的伤被那药一刺激,更是疼痛。皓辉“哎呦,哎呀”的叫起来。
“这时候知道疼了啊。”涵因埋怨道。
皓辉借着一股冲动本想问涵因话。被涵因这一打岔,又问不出口了,嗫嚅半天,才问道:“我今天才知道我哥娶的不是你。”
涵因瞥了一眼皓辉,冲慕云打了个眼色,慕云会意,出去守在外面。
涵因叹了口气说道:“你那新嫂嫂是宋国公的嫡孙女,我们也是好友,人是极和善知礼的,往后你要好好敬重你的嫂嫂。”
“可是……可是……明明我哥哥要娶的人是你,我要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我……”皓辉情绪很是激愤。
涵因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忙用话拦出他:“我知道我们打小在一处,你是想我好,可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我们自己想的道理,况且往后我三哥去了皓华姐姐,我们还是亲戚,一样能走动。”
皓辉却把她正在上药的手一把推开:“我心里明白怎么回事,我得到消息就赶回来,我知道现在什么都晚了,你不用拿这话唬我,你们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嘴说不过你们, 反正你往后受了委屈,我替你用拳头讨回来!哪怕他是我哥,我照揍不误。”
涵因眼圈一红,忙掩住,寻思一回道:“这什么话,你这样子不会是因为跟皓轩哥哥打架了吧!”
皓辉脸腾的就红了,脸颊上那块红肿显得更肿的厉害,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不要管。”
涵因又好气又好笑:“那皓轩哥哥没事吧。”
“都这会儿了,你还关心他,哼。”皓辉赌气道。
涵因笑道:“可白瞎我这药了,下次我才不管你。”
皓辉马上求饶:“好了好了,好妹妹,我错了。我哥没事,他也有师傅指点武功,挨两拳有什么的,原来我打不过他,现在我能跟他打平手了。”
涵因笑着点点头:“那你就多加努力吧。”
皓辉挤出一个笑容,却因为脸上的肿胀变了形,看的涵因直笑,他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又龇牙咧嘴的抽起气来。
“哎……其实大哥可能是想让我打他……”皓辉的脸又垮了下来。
涵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岔开了话题:“哦,梁松之舅舅的事你可知道了?”
皓辉脸沉了下来,点点头。
“今天他把稻香村份子的契书送了过来,是不想牵连的意思。”涵因说道:“现在他家有事。又和你合伙做生意,我怕牵连到舅舅,不如我把你那股也还给你吧。”
皓辉摆摆手:“我不退!若股就剩你一个,那帮仗势欺人的家伙就会欺负到你头上,我在还能帮你看着,如今我要走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应付,好歹他们看在父亲的名头上不敢为难你。”
“你要走了?去哪?”涵因吃惊的说。
皓辉眼中散发出光彩:“好男儿为国建功立业。现在突厥、吐蕃、高句丽都对我们虎视眈眈,我要去从军!”
“可是,舅父不是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左右卫、金吾卫都是从军,呆在长安不好吗?”涵因劝道。
皓辉摇摇头:“我要像你二哥、三哥那样去边关为国效力。”
涵因看到那种洋溢在他脸上的光彩时,就知道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说道:“那舅舅同意了吗?”
皓辉说道:“我没谁都没告诉。你告诉了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难道你要偷偷走?”涵因问道。
皓辉表情很坚决:“如果父亲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我去的。”
“很危险的……何况老太太、舅母也……”涵因是女人,她从来都理解不了男孩子对驰骋沙场的向往。
“有大哥在他们身边尽孝,我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我临走前交代了皓铭还有我从前的几个朋友,他们人脉广。什么人都认得,我让他们看顾着你的铺子还有撷香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似乎永远长不大的男孩子也渐渐懂了事,考虑事情也如此周全了。
涵因露出感激之情,她知道皓辉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从来都是为自己考虑,认真的说道:“一定要好好活着。”
皓辉笑道点点头:“我去看看梁松之那个家伙。”
涵因点点头,送他出去。
朝堂并未因刘锦“畏罪自杀”而平静。刘锦临死前拿出那一箱子满朝文武的罪证现在到了皇帝手里,谁也不知道皇帝想要向谁发难。
皇帝让魏伯颜整理出来,大多是一些不法勾当,比如某某侵占良田,某某的亲戚仗势欺人霸占民妇等等。某某的奴婢狗仗人势出了人命,这些皇帝已经见怪不管了。只是有一封书信里里面隐约透露出在群臣中有一张大网。巧借名目层层盘剥税款,甚至染指国库。数额极其巨大,甚至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数额。皇帝想起长公主那本满是符号不知所云的账册,粗略算起来,那里面涉及的金额达到两千万两,但那账目却没人看得懂,因此也只是粗略估计,心中对长公主的不满又升了起来。
别的犹可,独这一件事让他无可奈何又恼火,拍着桌子恨声道:“个个在朝堂上衣冠楚楚,私底下都是些个什么东西!”
忽的想起从前有一次他微服出去游玩,正碰上侵占良民农田、并把对方诬陷成死罪的冤案,皇帝发现了冤情,发现朝中重臣和地方官员勾结利用不法手段吞并别人的田产,回来之后便想严惩,长公主却笑语晏晏:“论起来这种事,哪家没有一箩筐,皇上这样揪起来,朝堂恐怕要空掉十之七八。”
“难道就这样放任过去吗?这叫怙恶不逡!”皇帝很是不甘,那时他还是个有着热血的青年。
长公主笑道:“既然皇上遇上了这件事,况且此事性质恶劣自然是要管的,否则皇上怎么会有威严呢,既然他家已经把那个亲戚交出来了,就重罚了那个人,叫他腾退多占的地,并且赔给苦主一应损失。朝廷大臣管教家人不力,皇上可予申斥,或者罚俸即可。”
皇帝大怒:“就这么简单!”
“皇上想弄些大事来也行,借此机会清查全国的土地。”长公主眼睛转了转,笑道:“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
“那就放任这帮为官做宰的人为所欲为吗?他也应该严惩才对!”皇帝见长公主转了思路很是不满。
长公主见皇帝急了,安慰道:“谁没有三五房不争气的亲戚,皇上要为了这个罚他,可是会让群臣不服。”
“可是,这明明就是他授意的,出事了交出个替罪羊顶缸,拿到就这样放过去!”皇帝愤愤不平。
“须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长公主笑笑:“帝王之术,有些不能放过,有些则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姐姐,你说的并不对,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他们是这天下的蛀虫”皇帝想起朝臣们的嘴脸,一个个道貌岸然,实际上背后有各种肮脏的交易,心中愤恨不已,看着那一箱子罪证:“现在朕没有办法治你们,早晚把这笔账算清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对策
长安早春的天气变幻莫测,往往早晨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又开始下雨了。
朝廷官员的心情却都是一片愁云惨淡,皇帝得到了刘锦多年来搜集的各级官员的罪证,却握在手里面引而不发。到底皇帝掌握了什么,到底他会向哪些人开刀,每个人心里都惴惴不安。
终于有几个人按捺不住上表请辞,意图试探皇帝的意思。
然而皇帝却把这些请辞的折子留中不发,上朝的时候提也不提这件事。大臣们猜不透皇帝的意思,心里更加惴惴不安。
陆宪很难得的把靖国公、柳正言、李明哲等在宰相之位的人请到了一起。
“处置了刘锦,却不定罪,又留中了请辞折子,不说留,也不让走,皇上到底想如何呢,必须要尽快探明圣意为好。”陆宪首先发了言。
柳正言笑道:“皇上也未必想怎样,我看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最好。”
陆宪别了柳正言一眼,心道你一天到晚装糊涂,却挑了个时机背后下黑手,你们靠着皇帝上了台自然要卖皇帝这个面子,现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