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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调,异常尖锐,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歇斯底里的狂吼着,疯狂的笑声,在火光染红的夜空下飘荡,显得尤为刺耳。
月无殇眉头微微蹙起,冷洌的目光,不由睨视过去,潋滟的眸波流转,颇为不屑的嗤道:“哪来的老妖婆?污了本尊的眼。”
见云沁雪诧然的向他看来,他不以为然的耸肩,对她妖娆一笑,他向来厌恶丑的事物,这天下间,能与他的容姿,相媲美的,恐怕,就只有萧轻寒一人了。
王浮香恼羞成怒,厉声叫道:“你算什么东……”
话未说完,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一道醒目的血痕,赫然印在她的脸上,只见月无殇手持金鞭,笑着邪魅慑人,王浮香正想出口,脸上又狠挨了一鞭。
突然,云沁雪握住了月无殇的手,淡淡道:“让我和她说几句话。”
月无殇微微侧目,抿唇不语,拿出怀中的锦帕,擦拭鞭子前端,随即,收回袖中。
云沁雪蓦然转眸,缓步朝她走了过去,慢慢蹲下身来,垂着眸,低低的问道:“大夫人,你可知道,世上什么样的人最可恨,同时,却是最可怜的人?”
王浮香目光微怔,冷笑道:“你想说什么?”
云沁雪缓缓抬眸,飘忽一笑,低声问道:“你争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值得吗?纵使你万般刁难母亲,她却从未恨过你,可是,于我来看,你根本,不值得她如此。”
王浮香只觉心口一痛,复而吐出一口鲜血, 嘴叫骂,只见血牙森森,冷声喝斥道:“小贱人,你还想教训我?”
云沁雪淡淡的摇摇头,低低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可知,我母亲到哪去了?”
王浮香一边吐血,一边哈哈大笑起来,“都死了,云府的人,一个都逃不掉,你不要以为,自己会是例外,你等着,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清,那男人绝情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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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沁雪不觉身体一震,心中的弦,蓦然绷断,似天地坍塌一般,她木然的看着前方,只觉眼前的黑暗愈集愈多,四周仿佛没了一丝光亮,而心,仿佛麻木的没了知觉。
半晌,她的眼眸有了焦距,微微低首,看着王浮香恍若苍老二十岁的面容,心中不由一软,缓缓蹲下身,费力的将她扶了起来。
王浮香不由一愣,眼眸怔忡的望着她,她真的不懂,为何在这个时候,她还能这样待她,心中坚厚的盾,瓦解开来,想说的话,却哽在喉间:“你……”
云沁雪的目光变得柔和,深幽的凝视着她,低声问道:“当真想死么?还是觉得世间,没什么值得留恋,留在世上,也不过是,生不如死……”
王浮香的心头猛烈一震,身体早没了挣扎的气力,微 着眼 ,沉沉的靠在她身上。
沉寂了半晌,她吃力的伸出手,揪紧她的衣袖,死死的咬着唇,混着血的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悲怆道:“我的蝶依,才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宝物,是我从小教导她,为了荣华富贵,一定要不择手段,却终是因为这份虚荣,让她丧了性命……我恨你,更恨我自己……”
云沁雪神情一怔,复而抬起眼眸,艰涩的唤道:“大夫人……”
王浮香无力一笑,脸上血泪模糊,气息渐渐微弱,断断续续的说道:“算了,临死前,我就做一回善事,告诉你实情,你母亲不在府中,不过,也只怕是,凶多吉少……”
闻言,云沁雪面色愈发苍白,这时,她感觉到王浮香的气息,越来越弱,抬手,探向她的鼻下,只觉有进无出,细微的气缕,像是即将熄灭的火苗。
这时,周围变得愈加嘈杂,而伫立在身后的月无殇,突然,微眯着眸瞳,轻笑起来,轻勾的唇角,诡异非常。
废墟中的残火全被扑灭,只剩下浓烟滚滚而上,待遮住视线的烟雾散去……
云沁雪看见不远处,一张张黑白相间的锦旗,被人立了起来,旗摆随风飘扬,映着火光望去,只见上面赫然印着,一个醒目的‘寒’字。
忽地,周围燃起了无数的火把,火焰摇曳跳跃,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只见一个蹒跚的人影走了过来,身形摇摇晃晃,动作极为迟缓,那人身上穿着玄灰色的衣袍,而身体各处,皆染上大片的血迹,凝成了红褐色。
他手里握着一把利剑,架在一名女子颈脖上,那女子披头散发,似在昏迷之中,剑尖上依稀可见凝结的血珠,剑刃随着火光反射,映照出对方惊恐狼狈的脸庞。
云沁雪蓦地瞳孔一缩,目光中露出惊恐之色,不禁失声喊道:“娘亲……”
云皓晨不禁回头看去,见到不远处的云沁雪,绝望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光亮,然而,面对此情此景,他已经无颜,再与她凝眸对视。
这时,靠在云沁雪怀中的王浮香,沉沉的睁开眼 ,望着云皓晨冷峻的脸庞,面容忽然变得悲怆,眼眸眨也不眨,只是,怔怔的看了他半晌,恍惚中,唇角绽放出一抹飘渺的笑。
那笑极美,像是昙花开放的瞬间,刹那芳华……
云沁雪已经无瑕顾及,眼前所见的一切,已经将她的注意力,全都吸了过去。
没多久,她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在无数的兵卫的拥簇下,缓缓向他们走来,步伐沉稳有力,像是王者亲临天下,尊贵逼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从古至今,都遵循着这个道理。
东陵弈桀面色沉重,深邃的幽眸闪烁着异彩,一身玄黑色的银线绵袍,只觉寒涔涔的透着冷意,似有风吹来,他冷决的语气,也似有似无的传过来:“抓起来!”
云沁雪的身体猛地僵住,那熟悉至极的嗓音,携着无法想像的寒气,顺风传来。
刹那间,她全身像是坠进了冰窟,那些阴鸷噬骨的寒意,像利箭般扎进骨肉里,狠狠地刺了进去,既冷又痛,四肢百骸都痛的颤粟。
寒王一声令下,即刻有士兵上前,可这时,云皓晨却扬起狂肆的大笑,眸中疯狂的光芒闪烁,意有所指的看着宋秀荷,冷声问道:“你打算对她的母亲,见死不救吗?”
东陵弈桀目光一冷,倏地,拔出腰侧的宝剑,森冷阴沉的气势骇人,起身一跃,衣袂飘飞,疾风回旋,动作快如闪电。
云皓晨眸中厉光一闪,不得不抽开,架在宋秀荷脖上的利剑迎击,铿锵一声,剑身寒光晶莹骤闪,剑风劲啸之声,蓦然响起……
电石火光间,他只觉眼前寒光四溢,对方的剑气凛冽,如游龙一般幻化莫测,在真气激荡之下,快如雷奔电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席卷而来,凌厉之极。
东陵弈桀微眯双眸,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极致恨意,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道:“云皓晨,你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
而云皓晨却一反常态的迎上,眸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作势推开怀中的宋秀荷,利刃没入心脏,他闷哼一声,唇边缓缓溢出鲜血。
蓦地,他扔掉手中的长剑,伸出双手,握住剑身,倏地,用力往胸口一刺。
他的目光狠决,仿佛能听到血肉与利刃摩擦的声音,地上的火光暗影摇曳,像是鬼魅般张牙舞爪,他口中含着鲜血,面容狰狞不已,冷冷的望着东陵弈桀。
忽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痴狂,像发疯的猛兽一般,目光中的狠意,愈发浓重,冷笑着低咒道:“今日之事,一定会让你痛苦终生……”
东陵弈桀浑身一怔,云皓晨冷冷一笑,猛地拔出胸口的利刃,噗的一声; 血喷涌而出,溅了东陵弈桀一脸,他目光一滞,不由恍神片刻。
东陵弈桀眼眸一深,意识到他的意图,举手去挡,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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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秀荷痛苦呜咽一声,目光睁大,微微低首,看着从颈部喷出的鲜红,而后抬首,看着东陵弈桀惊惧无措的脸庞,嘴唇张了张,似要说话,可是,却无法发出声音,喉管已被鲜血填满,她的身体,如同一团飘絮坠落……
鲜血喷溅到东弈桀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鲜红的颜色,只觉触目惊心,他不由狠狠地攥紧拳,仿佛,要将那血迹,捏的四分五裂,却因极度压抑,微微的颤抖起来。
东陵弈桀死死的咬着牙,最不想见到的事,就这么,在他眼前发生,他却来不及阻止。
而害怕、懊恼、悔恨的种子,迅速在心中生根发芽,塞满了整个心房,肿胀引起剧痛,仿佛随时都能爆炸开来。
这一切,快得像是一瞬间发生,又仿佛是一场恶梦,几乎所有人都怔在原地,空气中,漂浮着死寂一样的味道,残酷得没有丝毫生气。
云皓晨阴冷一笑,踉跄的后退一步,低咒道:“东陵弈桀,你永远斗不过我。”
说罢,他闭了闭眼,蓦然回首,死死的盯着云沁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