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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沁雪挣了挣,想到现下的处境,便停了下来,忽地,眸中浮现一丝狠色,低低地道:“王爷,你可有查出杀害初蕊的凶手?”
东陵弈桀深吸了一口气,眸中的厉芒一闪,沉默半晌,沉声道:“此事是绣心所为,不过,事情却是因我而起。”
云沁雪心口猛地一震,果然是她,虽然有预感,但是,她却不愿相信,可初蕊终究是死了,目己种下的祸根,自食了这恶果,怨不得别人,不知不觉间,脸上已是一片冰凉,湿湿的液体,流入口中,涩如苦胆,良久,才低声说道:“我要将初蕊厚葬。”
东陵弈桀点头颔首,眸子变得幽暗深沉,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当日,我为泄一时之愤,将她拔舌,你是不是恨极了我?”
云沁雪抿唇不语,神情刹那间黯然,眸中的复杂情绪,是恨是怨,难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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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失着神,东陵弈桀将她紧紧的箍在怀中,极大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碎,她苍白的脸庞,贴着他的胸膛,头顶传来他淡淡的,沙哑的声音,压抑着莫名的沉重:“对不起……”
云沁雪的身体不觉一震,惊诧的仰头看他,深凝着他的眼眸,红唇微颤,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他会亲口向她道歉,心里登时像是沸水翻腾,冒出许多的气泡,搅得心湖不再平静,可是,她隐隐觉得,这声对不起,并不全是为了这件事,似乎还包含着其它的意思。
东陵弈桀被她清亮的眸子逼视,眸中幽幽的光点闪烁,不安的情绪占据了整个心房。
他只想永远这样抱着她,无奈世间有太多不如意,他极力掩饰着,却终究没能顾全,他不想看到,她伤心欲绝的表情,可是,却无法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生平第一次,他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样犹豫不决,这样踌躇徘徊,这样矛盾痛苦,纠结着他的心,不得安宁。
云沁雪漠然的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水光,淡淡地道:“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意义了。”
东陵弈桀不由身心俱震,极力压抑的握了握拳,是啊,都没有意义了……
半晌,他的脸庞才恢复平静,手不舍的松开,缓缓起身,随意整了整衣袍,侧了头,却不看她,低声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云沁雪垂着头,没有应声,只是悄然阖上眼,他脸色不自觉的一沉,复杂的看她一眼,这才掀了幔步履沉重的走了出去。
自那日昏倒后,云沁雪感觉身子越来越不济,每天慵懒的躺到日头高 ,隔着薄透的纱帐看着窗外,隐隐晃荡的白光,潋滟金黄。
她心中怔忡,迟缓地坐起身来,琴儿见她醒了,连忙将纱帐用玉钩钩起,伺候她穿好衣裙扶着她在梳妆镜前坐下,用玉簪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她淡淡扫了铜镜一眼,并不言语。
琴儿见她面无表情,似乎那丫鬟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这般想着,心里有了主意,淡笑着道:“王妃可是闷了,要不,奴婢扶您出去走走?”
说话间,只闻门外有人通报,说王爷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云沁雪没有多做过问,只是交代那人将东西拿走,可是,那名侍卫却不肯听劝,只说是王爷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没多久,数名壮汉将东西抬了进来。
云沁雪掀了珠帘,只见珠串细密,微微荡漾,缓步走了出去,只见一块通体碧绿的玉床,四个大小不一的箱子,齐齐的摆在外厅,而圆桌上,还放着一个红色的锦盒。
见云沁雪出来,几名大汉赶紧俯身行礼,随后拱手告退。
为首的男子伫立在侧,身上穿着侍卫的衣饰,朝她不卑不亢的行礼,道:“齐远见过王妃,王爷吩咐,让王妃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云沁雪微微诧异,抬眸,见齐远垂眸站定,神情冷漠似冰,他身边的人,怎么都是这幅性子,心中不禁有些怅然,淡淡道:“打开吧。”
齐远淡淡颔首,走到箱子前,微微施力,将箱子打开,第一个箱子最大,里面放着清一色的书籍,云沁雪目光有些怔忡,站在原地,望着那些书籍出神,而后,随意拿出一本,这都是出自于名家之手,集齐一整箱,应该花费了许多时日吧。
云沁雪微微侧目,见齐远已经将第二个箱子打开了,里面放着一架碧玉瑶琴,琴身通体碧玉,色泽晶莹剔透,只是一眼,云沁雪便被吸引住了,她本是爱琴之人,只是,处境的限制,她不敢奢望,轻抿的嘴角不自觉的轻勾,手抚上那玉质剔透的琴身,爱不释手。
第三个箱子里面装着几个小包,里面全是花种,全都是她极爱的花卉。
云沁雪心中俱震,不由站起身来,胸口微微起伏,一股莫名的热流在心底回旋,只是难以分辨,那到底是什么?
这种讨好人的事,以他的性格,一定是不屑做的,难道是因为想补偿自己?
她握了拳,紧紧地捏着,目光落到那些花种上,半晌没有言语。
第四个小箱子齐远没有打开,只是将钥匙,递到了云沁雪的手上,低声说道:“王爷吩咐,这个王妃一定要收下,等属下告退之后,您再行打开。”
随后,齐远走到桌前,拿起那红色的锦盒,手指一扣,盒子倏地弹了开来,里面放着一个碗口大小的珠子,并发出了白滑牛奶的光泽,整个球体晶莹通透,远远看去,就如同深幽的天幕上,高悬在空中的一轮明月,明亮却不张扬,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朦胧之美。
云沁雪目光一怔,这应是南昭国特有的珍宝一一夜光珠,听说拥有着奇妙的力量,而且价值连城,她忍不住皱眉,他倒是舍得,可是,心里却一点也不高兴。
最后,齐远指着那玉床道,“王妃,这是用天然宝玉精雕而成,触体生温,冬暖夏凉,还有舒经活络的奇效。”
说完,他垂首站在一旁,目光沉静的观察她的神色,低声问道:“王妃可有哪些不喜欢?”
云沁雪微微皱眉,这等劳民伤财之事,她历来反感,想那瑶琴也是价值不扉之物,当下冷声道:“你把这玉床、瑶琴,还有夜光珠都拿回去。”
齐远抬首,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是,属下告退。”
侍齐远命人把东西抬走,琴儿见她许久不说话;一动不动的垂手而立,心中有些不解,缓步上前,低声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云沁雪回过神来,自觉失态,摇了摇头,低首,看着手中的一个小箱子,望着那钥匙微微出神,随即,淡淡道:“琴儿,你先退下吧。”
闻言,琴儿点点头,恭敬的告退。
云沁雪将钥匙插入;一声锁响,揭开箱盖,里面的东西,赫然显现,她微微睁开双眸,眸中闪过一丝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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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放着一枚手心大的印章,用上好的羊脂白玉,精心雕刻而成。
玉色白如羊脂,光泽晶莹剔透,质地细腻温润,不含杂质,没有裂绺,精光内蕴,触手温软,脉理坚密,可谓是难得一见的无瑕美玉。
云沁雪伸手将印章拿了出来;那印盖上,刻着几个鲜红的大字,她紧紧的握在手中,却像有个千斤重的大石压在心间,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府里的大小事务,以及支出账户,没有这枚印章,是绝对不行的,这枚印章,可以说是寒王府,权力的象征,他用最直接,最务实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愿意将自己一半的权力,分给她,倘若有一天,他若是负了自己,而自己手中的权力,也足以与他抗衡。
手心不自觉的沁出了细密的汗液,指尖在白玉上轻轻的摩擦,印章的侧面,刻着几个指头大小的字,刻痕很深,颜色很新,显然是刚刻上去不久。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心猛地一怔,她口中喃喃念叨着这八个字,这样古老的誓言,是否真的有人遵循过,唇角不由勾起苦涩的笑容,她可以相信吗?
心中不禁变得慌乱不堪,她不敢猜测他的目的,故意忽视着这份真挚,只怕颤巍巍的将心送了出去,换来的却是鲜血淋淋,像她的母亲,一生卑微小心的活着,即使对感情存有奢望,从小到大看到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对于天长地久的感情,失去了期盼。
低低的叹了口气,她将视线转移,目光落定,她看到一个黄色封皮的小册子,放在最底层,拿出打开,原来他将初蕊脱离了奴籍,并成为了母亲的养女,生前她与初蕊情同姐妹,死后便真正的成了她的妹妹。
这时,一阵暖风拂来,门帘上珠串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恍惚的视线,望着珠帘上跳跃的光点,渐渐变得模糊,眼中流出涩然的泪水。
她总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