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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报社辞职了吧?”海野辰平突然问道。但语气很平静。
“哎。”三泽顺子对海野辰平的洞察力浪吃惊。
这件事对海野辰平来说是丝毫马虎不得的。他已看出了三泽顺子来大阪的决心。对于顺子,海野也是有责任的。但一个念头瞬间出现在三泽顺子的脑海里,那就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投进了海野辰平的怀抱。当乐队奏起收尾的舞曲时,大厅里顿时一片黑暗时,顺子被海野辰平紧紧地楼抱着,她顺从地把脸紧贴在海野胸前。两个人什么也没说。
海野辰平、三泽顺子和其他客人一起走出夜总会。服务员跑来,为海野辰平和三泽顺子雇了出租车。
“晚安!”服务员对三泽顺子也道了安。
在返回旅馆的车子里,海野辰平一直握着顺子的手没有松开。但仍然没说什么。
进了中之岛宾馆大门,海野辰平在接待室拿了钥匙。
“把613房间的钥匙也给我。”
海野辰平拿了612、613两个房间的钥匙。613号钥匙是给顺子拿的,房间就在海野辰平房间的隔壁。是让秘书退出来的房间。
“晚安!”电梯上的夜班值班员目送他们往6楼的房间走去。
看到海野辰平在613号房间门口停下来,顺子的心不由得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这把钥匙是你的。”海野辰平把那个房间的钥匙交给顺子,然后转身去开自己的房门。
两个人各自开着房间的门。海野辰平打开了612号房间以后,看到顺子还没打开,就急忙过来。
“我来帮你开吧!”海野辰平让顺子站开一点。他从门上拔下钥匙。然后把钥匙装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一只胳膊搂住顺子的肩头,进了自己的房间。瞬间,三泽顺子的脚也不听使唤了。
4
窗户上那重重的大窗帘放下来了。透过窗帘的边缝可以看到泛着灰白色的夜空。由于室内的电灯熄灭了的缘故,外面路灯的光线也从边缝中挤着透进来。从边缝下面透过来的光线很明亮。由于房间地势高,并不能直接看到路灯。那光线象个幽灵、象个旁观者,它一刻也没离开过顺子,并目睹了房间里发生的“事情”的整个过程。
是的,就在刚才,象失去理智似的暴风雨般的猛烈袭击的高潮时期,那条细长的灰白色的光线从没离开过顺子的眼睛,疯狂的暴风雨过去以后,一个吃惊的声音,从站在一旁的海野辰平的喉咙里发出来。虽然是在黑暗中,仍可以分辨出他那由于吃惊而凝然呆立的祥子,也不难想象他那惊奇的表情。
“你,你是处女?!”
听到这种声音,最初停留在顺子眼里的光线消失了。她翻身趴在黑暗中,好像极力要把自己沉下去拟的。她想抱住什么东西;独想放声哭叫。呼喊她的亲人,呼喊她已经去世的母亲。一种失去了人生的绝望感,一种冷漠的孤独感……一齐涌到了三泽顾子的胸间。她曾紧缩着身子,一直承受着那发疯似的晃动。
“都是我不好。”海野辰平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那声音极像从汹涌澎湃的海面上吹过的风声:“我真的不知道……”海野辰平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顺子的肩膀。顺子想把他的手扒开,但是现在,她那趴在床上的身子一动也不想动。
“对不起,我确实不知道。如果你事先跟我说明的话,我是怎么也不会的……”
海野辰平的声音落进了顺子的耳朵里。顺子还是没有反应。她身子下面的床单被泪水浸湿了,冰冷潮湿的床单贴在她脸上。为什么要流泪呢?三泽顺子蔑视哭泣着的自己。
“我还不知道你没有恋人,你……”海野继续说:“真是对不起!”现在,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莽撞好像很懊恼,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似的。他大概象一个跪在床边乞求饶恕的罪人吧。
海野辰平的手已悄悄从顺子的肩膀上移开。他轻轻地从床上下来。紧闭双眼的顺子,可以从细微的声响中辨别出他的动静。她知道海野辰平在窗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打火机的声音轻轻响了一下。房间里静极了,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这呼吸声该是充满着苦痛悔恨的气息吧。
沉默,沉默在这个房间里长时间地延续着。这是让人窒息、痛苦的沉默。三泽顺子把脸移到枕头上,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涌。
“三泽君,”海野辰平像是忍受不住那低低的啜泣。他悄悄地走到顺子跟前:“你到底怎么了?就是对一个你不爱的男人,也远远不是这种态度吧?”海野的声音变得气愤起来:“为什么?请你能说明一下,”听这口气,好像三泽顺子能明说了她那啜泣不止的理由,他就会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似的。
三泽顺子竟忍不住痛楚地呜咽起来。
“哭了吗?”海野辰平站在那里:“是后悔了?如果后悔的话,为什么?对我……”海野辰平吸的香烟,飘过来一丝甜味。
“不!”三泽顺子头也没抬地说:“不后悔!”
海野辰平凝视着顺子,好象在问:
“那为什么要哭?”
“如果后悔的话,我开始就不会来大阪了。”
海野辰平轻轻地叹息一下:
“是这样吗?”他一只手握着烟斗,走近趴在床上的顺子,“你这样说,我同样不明白。我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了,而你呢,还是一个要考虑生活、考虑今后要结婚的年轻女子。在这以前,你和我只见过一面,你不会对我产生什么爱情的。”海野辰平踱着步:“或者是……虽然难以张口,但我还是必须要问清楚。你考虑过向我提出什么要求没有?还是有别的打算?”
“难道我就是为了要求你的什么才来的吗?请放心!对经理先生,我什么要求也没考虑过!责任,完全由我自己来负。”
海野辰平又默默地走到窗前,他把窗帘稍稍拉开一点,从房间外面透进一束光线。那光线是延绵的路灯灯光反射在半空中的亮光。挤进房间里也是惨淡灰白的,有点象朦胧的月光。
“真是难以理解。”海野辰平面朝窗户说:“看来,你谢绝了我的好意。可我已是50岁的人了,不用说,孩子也大了。而且跟我的女人固定的就有两个。……一个是艺妓,我给她在别处安了个家;—个是饭店的女主人。当然,两方面我都给了她们一定的援助。……但对你这个纯真的年轻女子,一个姑娘,怎么也想不出该怎么办才好。”
“你的顾虑我能够理解。”三泽顺子在海野辰平脸朝窗户的时候,从床上下来,稍事打扮了一下。
“你坐吧!”海野辰平仍然脸朝着窗户对顺子说。
窗户旁放有两把掎子。三泽顺子一声不响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海野辰平就在顺子的正对面坐下。三泽顺子耷拉着眼皮,她不敢正视海野,而海野的目光也只停留在顺子肩膀上。
“想明白地听你说说打算。”带着甜气的烟味又飘了过来。
“我至今也没有明确的打算。”
“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想跟经理先生作一次旅行。不!。知道的!我认为确实是想跟您作一次旅行。这从一开始就非常明了。”
“……”海野没说话。
“这样,也好!”
“真是一个捉獏不透的人。”海野辰平嘟哝着:“你对我就是说有情感,我也不会太得意的。这可是件大事,因为你还是个姑娘。你说是没有打算或者想法,但我还是想问清楚……也许是冒昧的询问,请你原谅。你是不是失恋了?”
“没有。”顺子摇摇头说。
“不是因为这个?”
“我还没有恋爱过。”
海野辰平作出一个吃惊的表情。他点点头,似乎表示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说到底,眼前的这位年轻女子肉体上的笫一个恋人就是他海野辰平自己。
“那么,我想再问你,你对什么绝望过吗?这个……例如就像小说里、电影里描写的人物那样,只是我没有别的适当的语言来表达。总之一句话,像我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对你这样年轻姑娘的这种做法和心理无法理解。”
“说对生活已不抱任何希望,或许更接近我目前的心情。”三泽顺子小声说。
房间内还是漆黑一团。只有外面的亮光淡淡地映在天花板上。
“说对生括不抱希望,是指你的生活环境而言,还是由于家庭生活引起的什么原因?”
“家庭也没什么。因为是个平平凡凡的象庭,谈不上没有希望,也谈不上绝望。”
“那么,是别的原因吧?是不是对现在的工作感到不称心?”
“要说不称心的话,大家的生活方式都不过如此。我在报社上班,报社的情况你还是了解的。”
“但是,仅仅在报社,还不是你的整个人生,天外还有天。是不是你最初的希望破灭了,因此就认为你的整个人生没有希望、没有意义了?”
“或许是的。